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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罪以身作梯,让芬迪爬上了山顶,他回望山下,但见白雾翻腾,又被金辉涂抹,掏出了手机,拍下了这精彩的一幕。

芬迪拉沈罪上来,两人站在一起,看着那率先登顶的男人,背对自己站在山顶凹坑正中央,想着快步过去,却被那男人扭头高声呵斥道。

“不可!”

沈罪搂住芬迪的腰,将她猛地拉回来,又觉得力气使得大了些,还轻轻拍打她的小腹,摇晃脑袋表示抱歉,后者心领神会,便没有说什么,乖乖站在原地。

男人从袖子里拿出钥匙,插入地面,顺时针旋转两圈,逆时针旋转三圈,地面上传来咔嚓一声,钥匙化为流光,飞入地面消失不见,他双手掐诀,瞬间来到沈罪身旁,看着山顶中央涌出清澈的水流,向沈罪介绍道。

“此地原本有湖,水名为‘竭’,是当时武帝为保自己能够凤登龙殿,向吾主讨要三滴心头血,秘密来到天境山顶,滴落所化,用来控制国运,卧龙锁里的能量,就是这山顶上的一块石子,用了十斤祈火符箓,炼化出来的!”

沈罪听完身边人的讲解,认为他要以血唤出良夜,开始打哑谜道。

“谅弟愚笨,远水解不了近渴,天灾人祸,收成减少,衣裳还很单薄,夏未到,要观秋冬!”

男人伸出手指,顺着面具,给自己的突然很痒得下巴挠了两下,他自己率先踩入水中,脚上的鞋子,瞬间融化分解,水的腐蚀能力可见一斑,当他凫水到了正中央,道袍却完好无损,暴露在水里的皮肤,也只是微微变红而已,他望着沈罪开始捏自己的鼻梁,语气变得冰冷道。

“沈罪你怀疑过,我祁文昌的布局吗?”

“愚弟不敢!”,沈罪闻声摇头道。

他搂住芬迪的胳膊,这一刻感受到芬迪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战栗。

“真神教,自开教以来,换过无数位出类拔萃的副教主,而咱们的教主,那位自称邪帝的良夜,不仅没有保护过我们,还被创力师们,一次又一次的肢解与封印!”

“时代已经更迭,再也不是刀剑为尊的世界,一把来自二战的枪,就可以把倾入心血,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怪物,消灭干净,良夜既然已经选择与创力师合作,我们为何不能摒弃她,而立自己为王呢?”

祁文昌把自己真正所想,说了出来,沈罪目瞪口僵,他一直以来都猜测错误,原来这位取代副教主位置的男人,上任后消失在人海中的大哥,竟然是要推翻存在上千年的教规。

他刚要开口,天境山开始猛烈晃动起来,祁文昌迅速双手掐诀,身上血管全部爆起,水面开始沸腾,三颗猩红色血珠,刚被水花推出来,就被他一口吃下。

一幅赤焰凤与金鳞神龙被饕餮分食的刺青,从祁文昌的后背浮现开来。

他抬手指向还在稳住身体的沈罪与芬迪,二人消失不见。

当沈罪与芬迪,感觉到踩在地面上时,一个穿着睡衣,戴着眼镜的女孩,关掉煤气灶,望着还在不由自主晃动的两人,咧嘴道。

“沈叔叔,您怎么来了!”

另一边,站在水中的祁文昌,双手再次掐诀,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一张熊熊燃烧的符纸,将其按压在水中后,蒸腾起不惧山风,笔直向上的水雾柱。

山脚下,一批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埋设炸弹的士兵,在旗手下达的直径下,再次拉开导火索,对山体标注过的地方,进行定点爆破。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等到飞溅的尘埃落定,迈开腿冲向那辆停靠在路边的红旗车前,一只手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一只手敲车玻璃道。

“是领导不是?这山是我和当地政府刚承包好滴啊!你们这样炸了,给我出个证明好不咯,我好向当地政府申请赔偿啊!”

龙徽打开了车门,他站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比他高三个头,让中年男人,后撤好几步抬头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道。

“炸山是为了保护你,你还要赔偿,我看是否有些不妥?”

“保护?你不把我搞破产就好了!这座山上,还有唐代遗址,我各种项目以及策划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啊!当地政府也是个穷货,不是我来,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盘活经济呢!”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看面前这个只穿一身西服,啥也没有的板脸男人说话这么呛,自己仗着在当地很有声望,脑袋一热也和他呛起来道。

“我劝你还是先回去,不然一会儿,天降人祸,别怪我没提醒你!”

龙徽懒得和这个漏网之鱼打嘴仗,他望着两个士兵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冷哼一声道。

“你不要走!你这个人,对待我们这帮给贫困地方,带来经济的善商就是这种语气的吗?你上司是谁?我可以告你!你没给我看批条,我有理由怀疑你滥用职权,我们用法律解决!”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龙徽的西服上衣,油腻的额头上,青筋直蹦,语速加快道。

两个士兵走到龙徽面前,一人擒一只胳膊,把中年男人架了起来。

龙徽抬手示意士兵停下,他走到还在给士兵白眼的中年男人身边,狠狠送了他两巴掌,注视着大盘子脸变成屁股脸的中年男人道。

“我的上司是人民,还有就是,张口闭口说法律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妈的混蛋!”

两个士兵拖走了男人,龙徽感应到什么,抬头仰望山顶,见到一块云彩开始向下移动,马上钻进红旗车,拿出对讲机道。

“听我命令!快撤!”

挟电携雷间大雨倾盆。

士兵们纷纷后撤,一位嫌弃自己身上防爆服厚重的士兵,刚脱下自己的面罩,雨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冒出白烟,钻心地疼痛,让他直接在地上打滚起来。

龙徽见状双手掐诀,让创力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往那位倒在路上的士兵跑去。

他刚将士兵搀扶起来,那士兵面部血肉模糊,两腿蹬了几下,便咽了气。

紧接着更多没敢脱下防爆服的士兵,因为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倒在地上开始打滚。

龙徽松开身边士兵的尸体,想要跑到红旗车旁,红旗车却在此刻由于承受不住这雨水的腐蚀,开始融化。

一条通往天境山的碎石路,躺下三十具,腐烂不堪,冒着白烟的尸体,更为离奇的是,雨水对于周围长势并不出彩的植物,还有助长作用,让它们在很短时间,变得更加强壮,更加茂盛。

雨过天晴,龙徽站在原地,低头掏出手机,给在外围等候的创力师以及清洁工,发出一条撤退的消息。

一位身穿乌黑道袍,面覆饕餮铁面,霜鬓魁梧男人,从天而降,对着抬头望向自己,两颗乌黑眸子变成金色龙仁的龙徽,拱手道。

“久仰久仰,京都直武府新任统帅,龙徽先生!”

龙徽将手机丢到一边,扭动自己的脖子,单手解开西服上衣的纽扣道。

“你就是沈罪?”

祁文昌双手拢袖,他扭动自己的脖子,用九分讥讽一分假意口气道。

“不不不!他是我的手下,给您那不耐捶的弟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深表歉意!”

“找死!”

龙徽眼神变得漠然而冷厉,毫无感情色彩,上半身衣服被长出的金色龙鳞,撕成碎片,他左手按压腰部,右手做出拔剑动作,右腿微弓,脚板更是将一块鹅卵石踩成齑粉,他身体前方出现一道又一道姚黄与藏蓝交错的涟漪。

祁文昌拢袖中的手指,早已掐诀完毕,一道从山口划来的冷风对来,他故意后退一步。

龙徽抓住空隙,化为残影。

一把特制且带有当血槽的唐刀,没入了人的身体,滚烫的鲜血顺着龙徽的手指,浇灌着鹅卵石与泥土铺就的地面。

“哥……”

“师父……”

两句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正打算用创力燃烧面前男人的龙徽耳中。

他应声望去,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瞪得极大,眼底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好一招,一斩千击!一个是你的弟弟,一个是你弟弟的爱徒,我受点伤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再会!”

祁文昌说完,后退两步,他的胸口被刀气划开,好几道口子,鲜血已经透过衣服,滴落在地上,他单手掐诀,原地消失。

龙徽松开了唐刀,他看着胸口插着唐刀身上被砍出数不清口子,身穿睡衣的龙骧以及龙骧身后,身穿西服,胸口还扎着围裙的江步政,神情恍惚起来,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守住心关,先救江步政吧!”,龙骧七窍开始流血,他的瞳孔逐渐放大,他张大嘴巴,用最后一点力气道。

江步政扭动自己开始僵硬的脖子,即使他的视线周围已经发黑,咬牙开始握住唐刀一点一点往后退道。

“救我师父,我死不了的!统领!”

龙徽身上的金鳞,失去了光芒,开始暗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龙骧再也没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江步政也再龙骧跪地之时,将唐刀从自己胸口拔了出来。

血管因为没有异物遮挡,开始吐出血液,眼睛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江步政,用最后的力气,唤醒了坐在龙椅上,闭目休息的良夜,倒在了地上,陷入休克性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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