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身为孩子的他,为什么叫更小孩子的我,躺下去,别后悔。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
一个高中生,对小学生,如此。所以,不要觉得只有大人是恶魔。
现实里,没有天使一样的杜秦姐姐会来救我,这不过是我增添的一笔梦幻美好。
假如那时,我没有突然产生不好的预感从而跑掉,那么今天,我就是乔世卿,我就是房思琪,而不是怡婷,不是廖思行。
所以,我是幸存者,深刻的幸存者。
而你们每一个人,同样是。
有人说,你不是没受到实质性伤害吗?有什么好难受的?
嗯,你没有经历,当然可以乐观地问上述之话。
当我看到某些受害者,在很多年后,才敢说出那些话,我是感同身受的,而更多的人会质问,为什么你们现在才说出来??
正如林奕含写,自尊心会缝住我们的嘴巴,受害者是我们,而我们为此感到抱歉,为此有了罪恶感、阴影、痛楚...
还是小孩子的我,自此睡前,眼前都是怪物的黑色背影,和黑盒子一样的底楼停车场。
我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受到呼吸不上来,我的确不懂性侵,只是懵懵懂懂的晓得点意思,慢慢长大后才明白,啊,这是将要性.侵啊。
从小到大,一直困惑我的,还有脑海里一些朦朦胧胧的片段,我被猥亵的片段,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能像杜秦童年受到伤害从而选择遗忘,可能是我把梦境混淆了。
至今我也会去回想仅有的片段,去想,是真是假。我明白,钻牛角尖没有用,还会让自己产生更多的阴霾,但我不能控制我的大脑啊。
我更倾向于那只是我的梦境,我将梦境和现实搞反了...我常常对自己这样说。
这些话,我没有想过会写出来,这个后记是在我在写完《乔和》正文很多天以后终于去看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才头脑发热写的。
我一直觉得死人才可以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此篇后记,可能有一天会被我锁掉,锁掉的话,是自尊心的那根针缝住了。
我也只敢以这样的形式透露出来。
不要安慰我。医生对林奕含说,“你知道吗?你的文章里有一种密码。只有处在这样的处境的女孩才能解读出那密码。就算只有一个人,千百个人中有一个人看到,她也不再是孤单的了。”
最后,当你为人父母之后,不管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要忘了性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