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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教导他,奥平顿教授在没课的时候留在学校里的时间也多了起来。结束一天的课程后,他就会到奥平顿教授的办公室里,进行课外培训。

比尔觉得他应该是少数几个能进入她办公室的人,因为她很少罚学生关禁闭——偶尔有几个,她都让他们去斯内普教授那帮他处理鼻涕虫。

估计这也是她没有机会罚禁闭的原因。

奥平顿教授的办公室里布置得很温馨舒适,不太像个办公地点,更像个生活居所。清新的窗帘和墙纸,柔软的地毯,插了花的别致花瓶,摆了照片的办公桌,还有书籍种类相当繁杂的书架——里面竟然有一层专门放了《女巫周刊》!

难道奥平顿教授居然会看和自己有关的报道……与小说吗?

这么说,杜蒂·艾梅写的那些小短文,她……都看过?

比尔一时间心里惊涛骇浪。

他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丝毫,但奥平顿教授在看透人心上显然和斯内普教授有同样高超的技巧。

她看了眼自己的书架,问:“怎么了?有感兴趣的书?”

比尔只是犹豫了一瞬,到底不敢挑战奥平顿教授的测谎能力,“《女巫周刊》,我妈妈也订阅了。”他避重就轻。

奥平顿教授笑了起来,“很有意思的杂志,不是吗?看看别人眼里的自己,还有西弗勒斯,也是挺有趣的。”

有趣?她不会觉得被冒犯吗?比尔心里一定,突然有种自己的创作被肯定了开心。

在上课过程中,有时斯内普教授也会出现。

他有口令,都是直接开门进入。看到比尔在的话他便不会说什么,脱掉外套放在旁边的衣帽架上,然后走进里面的卧室,不过一会便端着两杯茶出来,一杯放在桌上,一杯自己端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时候比尔就会感到压力激增,如芒在背。

感觉他在委婉地示意:赶紧滚。

“西弗,旁听可是要收费的。”奥平顿教授笑着喝了口茶。

斯内普教授淡然道:“你也不是没有听过。”

奥平顿教授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都把香水味给提前去掉了。”

“第一次。”

“那你一直装不知道?”

“我只是不愿破坏你的小小趣味。”

比尔看到奥平顿教授飞了一个“看你装”的眼神过去,而斯内普教授在接收到这个眼神后略带笑意地低头喝茶。

这时,奥平顿教授突然说:“说起来,比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内普教授可以算是你的师兄。”

斯内普教授微微呛咳了一声。

正头也不抬盯着羊皮纸装作不存在,实际疯狂在心里刷弹幕的比尔:“……什么?”

然而奥平顿教授其实并不是在对他说话,仍旧看着斯内普教授,笑意盎然,“难道不是吗?”

斯内普教授深深地盯了奥平顿教授一眼,意味深长道:“当然,奥平顿教授,我从你那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尔此时深恨奥平顿教授为什么也看《女巫周刊》,这一段如果写出来就要暴露身份了,但是不写出来他真的万分难受!

除了上课,比尔有时也会帮奥平顿教授批改作业,不是黑魔法防御课的,而是魔药课的。

奥平顿教授说斯内普教授教的年级太多了,大大占据了他的课余时间。

对此比尔很想问问她,有没有考虑过其他教七个年级的教授的心情。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毕竟其他教授又不需要用课余时间去约会,可能并不在乎。

某次批改完作业,比尔拿去送给斯内普教授。

敲门后门自动打开,但门后没人,只有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比尔走进去,发现桌上正在熬煮着一锅魔药,斯内普教授只穿着黑色的粗针毛衣,袖子捋到手肘,正背对着他在架子上找着什么。

“放桌上。”他头也不回地说。

比尔便把羊皮纸放在办公桌上,视线一扫,发现桌上放着那块斯内普教授从不离身的银色怀表。

可能他刚刚还在用怀表看时间,此时怀表正打开着,比尔一眼就看到怀表盖子里放着的照片。

一座古朴的石桥上,桥头垂着大片的紫藤,桥边攀爬着色彩缤纷的蔷薇和玫瑰,稀薄的雾气中,犹带着青涩的少年和少女并肩而立,一个俯首,一个抬头,微笑着互视彼此。

这是魔法照片,因此可以看到少年还伸手取下了少女黑发上的紫色花瓣。

不管是画面还是气氛,都梦幻得像是一幅绝世名画。

比尔:“……”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嗝一声吧。

“韦斯莱先生?”斯内普教授用比尔熟悉的“我马上要找茬扣你分”了的语气道,“不知道是我桌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的注意,让你没有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是魔药,教授。”比尔机智道,“这个魔药我没学到过,有些好奇。”

斯内普教授拿着几罐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过来,放到桌上后拿起怀表又看了眼时间,然后收了起来。

“狼毒药剂。”他打开一个罐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点材料放了进去,缓慢搅拌起来,“分量足够一个人好好品尝一整天。”

比尔:“……”是哪个狼人这么倒霉,得罪了斯内普教授。

为了避免斯内普教授把狼毒药剂分给他尝尝味道,比尔赶紧离开。

不知道奥平顿教授的那块怀表里,放着的照片是不是一样的。他暗自想着一定要找机会看一看。

圣诞节假期前,比尔问奥平顿教授可不可以上门拜访,作为她的弟子,这也是应有之礼。

奥平顿教授表示整个假期她都要和斯内普教授国外去度假,他可以在开学前一天过来。

比尔想问你们缺不缺个端水倒茶的,到底有心无胆。

到了那天,他带着莫丽做的各式点心,进入了奥平顿庄园。

时隔将近十年,再次踏入这座抹平重建的庄园,看起来似乎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

只是上次来的时候是夏天,花园里都是鲜花彩带,现在是冬天,主路上的雪被扫光了,但草坪上还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没有被踩踏过,干净又漂亮。

喷泉里的水流动着,没有结冰,石雕美人鱼对走过的比尔抛了个媚眼。

比尔目不斜视地进入主楼,就被里面又香又暖的热气烘得打了个喷嚏。

他把外套交给一个穿着特别漂亮的小裙子的家养小精灵,坐在了会客厅里的沙发上,面前立刻被摆上一杯红茶。

“韦斯莱先生,请您稍等,奥莉薇亚夫人待会就来。”

“好的。”

比尔打量着会客厅。

色调温柔的法式家具,橡木的旋转楼梯,似乎是某种皮革的墙布带着特殊的光泽,墙壁上挂满了几百年间的照片和画像。

两边的墙上都安有一整排大大的窗户,坐在沙发上一边可以看见花园内明亮的雪景,另一边则似乎是个运动场,有着一个宽大的泳池。

比尔坐了一会,见奥平顿教授还没过来,便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他穿了莫丽织的很厚的毛衣,室内的壁炉又烧得很热,他稍微打开了点窗户透了点凉风进来。

然而随着凉风一起进来的,还有似乎就在楼上窗边的低语。

“先生,我得下去了……”

柔软的声音里似乎裹了蜜糖,每个字词之间都黏连着长长的糖丝,让听到的人觉得喉咙里甜腻得喘不上气来。

比尔脸一热。

“我知道。”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如海底的岩浆,清冷的语调下是灼热滚烫的急促气息,“但我觉得,这个口红的颜色和我太太的裙子不太相配。”

“唔……那你觉得……该涂哪个颜色?”

“我正在帮你涂……”

声音似乎在风中被吞咽了进去,直到又过去了一会,才响起模糊的抱怨,“先生,你让我又要重新化妆了。”

“是什么让我的太太产生了错觉,她不化妆的样子难道还不够动人?”

“……”

比尔:“……”他默默地关上窗户。

他现在热得想去外面雪地里打两个滚,或者去泳池里游个泳。

大概过了十分钟,奥平顿教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穿了一件俄国风格的红色天鹅绒印花长裙,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羊绒流苏披肩,长发披散着,细细的高跟鞋踩在橡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比尔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她现在的口红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奥平顿教授坐在他对面,和他闲聊了一会假期里在斯里兰卡的海岛上看到的风光,顺便给他带了一点当地的小礼物,让他回去分给弟弟妹妹。

“对了,比尔,你想好毕业后要干什么了吗?”作为他的老师,奥平顿教授很尽责地关心了一下他的未来规划。

比尔想了一下,“我在恶咒和诅咒的解咒方面很感兴趣,但我目前的水平仍有不足,想再跟着您学习一段时间。所以,您觉得毕业后我留在学校里做您的助手怎么样?”

奥平顿教授笑了起来,“当然可以,我正觉得你用起来这么顺手,离开后我会不习惯呢。”顿了顿,她又说,“不过只是做我的助手也太浪费了,毕竟我的在学校里的课不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兼职做一下斯内普教授的助手?”

比尔:“……”还有这种好事?

看来是真的觉得他用起来很顺手了。

比尔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心花怒放有些奇怪。

“这是我的荣幸,教授。”他真心实意地说。

努力总会有回报的。比尔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如此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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