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莉脸红了。

“卡卡洛夫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亚莉克希亚说，“他坚持认为你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哪怕凯特尔伯恩教授再三证明你就是这么受神奇动物的欢迎。但其他裁判都觉得你很棒。马克西姆夫人和邓布利多教授都给了你9分，巴格曼先生和昆汀先生给了你10分！卡卡洛夫只给了4分——你现在总分排在第一，比克鲁姆还要高出两分呢。”

他们七嘴八舌地给她讲述另外两位勇士都做了什么。

“——芙蓉·德拉库尔差不多成功催眠了那头火龙，真厉害——”

“——不过她的裙子被烧着了，她赶紧用水浇灭了那些火——”

“克鲁姆用了眼疾咒，那条龙痛坏了，踩碎了一些自己的蛋——”

“但你是最棒的！”

他们挨个和珀莉拥抱，而后七年级的两个学生从公共休息室的门口爬进来，背后飘着许多南瓜汁和馅饼。

“作为庆祝！”

第一场比赛的大胜引发了不少讨论。卢多·巴格曼看热闹不嫌事大，热情地给《猫头鹰周刊》的记者详细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而这还有许多学生的作证。

珀莉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几乎都被热情的猫头鹰淹没了。格尔曼非常生气，它能闻到珀莉身上沾了许多陌生猫头鹰的味道。当她没清理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羽毛就去见它时，它气鼓鼓地飞到了更高的横梁上，连最喜欢的肉干也不要了。

同学们纷纷帮她拆信。

“哎，又一个问你考不考虑去魔法部管理魔法生物的。”亚莉克希亚丢开那张羊皮纸，“许多人都以为你结束比赛之后就毕业了呢。”

“那我的N.E.W.T.s就完了。”珀莉断言，“啊——这一个是希望我后面好好表现的。”

“这一个，啧。”伊芙琳厌恶地把一张信纸丢进壁炉里，“坚持认为你作弊的。并要求你退出比赛。我猜这是外国人。”

“让他们嫉妒去吧。”珀莉满不在乎地说，“我要是有本事在三所学校的校长眼皮底子下作弊，那我也太厉害了。”

玛德琳“哼”了一声。

“不奇怪。他们甚至只是从报纸上读到的这些。有些人看着比赛都以为你作弊了呢。”

珀莉怔了怔。

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外人是怎么说的，但是玛德琳这会儿眼圈红了。

“……所以，路易斯？”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他混蛋！”玛德琳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爆发了，“别和我提他。这个讨厌鬼，认为你作弊，还说我以前看错了洛哈特，这次也会看错你——讨厌鬼！”

亚莉克希亚不假思索地把魔杖揣进口袋站起身来：“他怎么能这么说！”

伊芙琳赶紧抓住她：“冷静，亲爱的——珀莉都还没说什么呢。”

“嗯，我只是在思考——如果霍格沃茨的勇士被抓住对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念恶咒，我会怎么样？”

“反正那又不是克鲁姆。”亚莉克希亚跃跃欲试，“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我上吧。今年卢平教授可真教了我们不少东西——这还没到十二月呢！”

珀莉叹了口气：“也是。那我去问问乔治和弗雷德现在有什么整人的新品种吧。”

眼看亚莉克希亚和珀莉手挽手就要出去，玛德琳赶紧叫道：“等等！”

“——什么？”

“——别去了。路——那个讨厌鬼说了，卡卡洛夫盯他们盯得可紧了。”

“我看卡卡洛夫只盯着克鲁姆一个人。”亚莉克希亚不屑地说，“他们来的那天晚上你们都看到了，他喊学校的另外一个男孩讨厌鬼——什么样的校长会这么对学生说话？邓布利多校长即使对斯莱特林也不那样。”

“卡卡洛夫自己就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他只给珀莉打四分。”伊芙琳赞同，“哎，珀莉！我还以为你会是最冷静的人呢。”

珀莉“哼”了一声：“逻辑上来说，他诋毁的是我，我生气也不奇怪吧。”

“你从不为了这种事情生气。”伊芙琳撅起嘴，“四年级的时候半个多学院都不和你说话，但你根本不在乎那些人——你只是在为了玛德琳生气。”

她这话一说，玛德琳立刻抬起头来：“珀莉——”

“哎呀。”珀莉赶紧张开手臂接住扑过来的玛德琳，“我就是为玛德琳生气又怎么样了？而且他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傻瓜说的——质疑玛德琳的眼光？那被玛德琳看上的他大概也就是洛哈特那样的了？”

玛德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得对。”她勇敢地说，“反正我已经给了他一巴掌了。我才不要为了质疑我眼光的家伙伤心。”

“那才对。”亚莉克希亚笑嘻嘻地折返回来，“所以——圣诞舞会，你需要一个新的舞伴——”

“我要找个足够帅的男生。”玛德琳大声说，“让他气死！”

“对，气死他！”

塞德里克已经被珀莉预定了（在教授告知他们圣诞舞会要由勇士领舞后，塞德里克当场对珀莉发出了邀请），高年级的赫奇帕奇中也没有几个帅气的男生。

“斯特宾斯当然会和福西特一起去。”她们凑在一块儿，“霍普金斯——他和史密斯一样糟糕——唔，库勒一直很友好，但是他个子太矮了。我们得看看其他学院的学生。”

伊芙琳是四个姑娘中朋友最多的，她在晚餐时去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溜了一圈，带回来些消息。

“大部分男生们都还没找舞伴呢。”她说，“我猜你肯定不要欧文、科兹莫或者托勒，应该也不接受布莱奇那样的——”

玛德琳笑了起来。欧文以前喜欢过珀莉，而且是个一本正经的书呆子；科兹莫总有些笨手笨脚的，甚至没能进入草药课的提高班；托勒他差不多是格兰芬多中最容易被双胞胎盯上的倒霉蛋；至于布莱奇——斯莱特林的家伙，从来都满口血统纯正与不纯正。

“乔治·韦斯莱还没有舞伴。”伊芙琳开始数，“拉文克劳的帕特、佩克利，斯莱特林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布莱奇试图邀约一个布斯巴顿失败了。”

“斯莱特林——我知道波尔还有空。”珀莉耸耸肩，“他本来想过要邀请索尔伯格，但是索尔伯格邀请了一个布斯巴顿的男生。”

卢西恩·波尔是今年的男学生会主席，长得还不错，作为斯莱特林而言对其他学院的学生也还勉强算得上友善，但——

“不。”玛德琳斩钉截铁，“波尔看起来和路——科奥瑟是一个类型的，那种优等生的范儿——我宁可选择乔治·韦斯莱。”

亚莉克希亚哆嗦了一下：“别。玛德琳，万一他在圣诞舞会前还在和他的兄弟一起玩大粪蛋——”

她们对视了一会儿。

“亚莉克希亚，这是餐桌。”

“——对不起。”亚莉克希亚举起双手表示抱歉，“那——年纪更小一些的呢？低年级也有许多不错的男生——啊！我想到了，哈利·波特？他有舞伴了吗？”

“他还没有。”伊芙琳说，“我听说他试着去邀请拉文克劳的秋·张了，但是不幸慢了一步，秋·张答应了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的邀请。”

“不。”这回轮到玛德琳摇头，“波特很棒，但想想看吧，如果我在圣诞舞会上和波特跳舞——我妈妈大概会一天寄三封信给我。我上次从珀莉那儿拿到的签名——妈妈把它挂在家里的挂钟下面——”

珀莉忍俊不禁：“挂钟下面？”

“是啊。”玛德琳说，“她坚持认为这个名字能把所有试图闯进纳尔森宅的宵小之辈吓跑。”

“我要把这个告诉小天狼星。”珀莉喃喃道，“或者不告诉他——如果哈利愿意用两块杏仁糖渍派贿赂我。”

她们笑了一会儿，然后在男生们终于忍不住凑过来问情况的时候停下来。

“那么，我们学院的低年级？”伊芙琳问，“芬列里准会在跳舞的时候踩到你的脚，麦克米兰倒是会很有绅士风度。斯卡曼德不怎么说话，但他性格很温和。”

“罗尔夫的话，他约了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珀莉说，“或者说，卢娜在遇到他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罗尔夫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同意了。”

“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卢娜？”伊芙琳压低了声音，“唉，这称号不怎么好听，但是拉文克劳们自己都这么喊——可怜的斯卡曼德，他真的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吗？”

“别这么说。”珀莉不带责备地拍了她一下，“要我说，他们两个相性还不错。能聊得起来。”

“好吧。”玛德琳下定决心，“我去问问韦斯莱——乔治·韦斯莱。我还分不出他们俩，珀莉，帮帮忙？”

乔治非常友好。

实际上，他还没考虑自己舞伴的问题，而玛德琳在两年前还帮了韦斯莱们一个大忙——莫丽·韦斯莱曾经是洛哈特的粉丝，直到玛德琳揭穿了他的真面目，韦斯莱夫人才终于把洛哈特那些令人讨厌的书给丢掉了。

所以在听完玛德琳的来意，他只有一个疑问：“唔，纳尔森——玛德琳？我以为你正和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孩打得火热呢。”

玛德琳扬起下巴：“我们完了。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舞伴？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

乔治露出笑容，然后夸张地行了个礼：“我当然乐意，玛德琳。那到时候我来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接你？”

“说定了。”玛德琳轻快地说，然后转身就走。

在珀莉想赶紧跟上的时候，乔治抓住了她。

“珀莉——给我透个底。”他飞快地说，“纳——玛德琳是真和那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告吹了？”

珀莉扬起眉毛：“唔？”

乔治摊开手：“如果他们只是短暂地吵个架，那我得注意保持距离？如果不是嘛——”

“如果不是？”

乔治·韦斯莱笑嘻嘻地望着玛德琳离开的背影：“我以前没注意，她比以前漂亮多了。”

珀莉忍不住笑了。

她说：“我现在没法给你答案。等一等吧，如果你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但我必须说，佐科笑话店的一些特定产品可是减分项。”

“哦，”乔治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我们现在不怎么用佐科的玩意儿了——我们自己做的比那些更棒。”

“好吧，但是玛德琳的心情最重要。如果路易斯是个讨人厌的毛螃蟹，亚莉克希亚和伊芙琳说不定会比我更早给你通知呢。”

她告别乔治，匆匆小跑了几步追上玛德琳。

后者这会儿站在阴影里，看起来很愉快：“怎么，珀莉？韦斯莱他们又找你要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的东西？”

“亲爱的。”珀莉挽住她的胳膊，“你们圣诞节要一起跳舞呢，至少叫他的名字吧。”

“好吧，乔治——把他的名字和弗雷德分开来，不喊他们双胞胎可真奇怪。”玛德琳说。

珀莉笑了一会儿：乔治和弗雷德太亲密了，所有和他们熟悉起来的人这么喊名字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把一个人突然分成两个人了似的。

她们沿着走廊往前了一段，然后珀莉清了清嗓子：“唔，玛德琳。你和路易斯是……第一个项目结束后就吵架了吗？”

“——是啊。”玛德琳看起来并不想提到这件事，但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解释道，“他问我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是不是斯内普教授做的什么魔药。他说斯内普教授还挺有名的，能发明这样的魔药也不奇怪。”

“是啊。如果我是个斯莱特林，斯内普教授可能真的会帮我一把。”珀莉讽刺，“但我只是个现在都没能拿到魔药课加分——”

笑容在玛德琳的脸上浮起，而后又很快隐去：“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路易斯一直都很理智。我们几乎不怎么吵架。”

“他很温柔。”小女巫继续说，“给我写信、送给我双面镜，还打算迁就我，毕业之后来英国找我——可这不是他胡乱指责我的朋友、给你按上莫须有罪名的理由。”

“这是他的错。”珀莉说，“所以如果你很生气，我才不管什么校规——我要给他变出一条猪尾巴来。”

玛德琳被逗笑了。

“你真厉害——我们才学了几个月的人体变形呢。”她把脑袋侧过来，珀莉的肩膀上蹭了蹭，“但是猪尾巴就不用啦。”

珀莉摸摸她的头发：“我只是想……你可以更早告诉我们这个的。”

“然后你们也生气，我也生气，我们一起去闹出大乱子？”玛德琳做了个鬼脸，“才不要呢。我可没几年前那么莽撞了。”

她们走进长廊的阴影中。片刻的沉默后，玛德琳轻声补充：“……而且，我以为他会来和我道歉。”

可是已经过去四天了，路易斯·科奥瑟并没有来找玛德琳，也没有启动他的双面镜。

珀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想了半天之后，把自己手腕上的红线圈摘了下来。

那是用库鲁皮拉的头发编进去的手环。她时常把它戴在手上作为纪念。

“这个送给你——当地人说这能带来好运和平安——是很可爱的小朋友送给我的。”珀莉把它戴在玛德琳的手腕上，用魔杖指着它，让它变得更贴合了一些，“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玛德琳忍不住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她摊开手：“我还要滋滋蜜蜂糖——你只给我这个，亚莉克希亚和伊芙琳准会嫉妒的——快，贿赂我一下，我就不告诉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