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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交换戒指这种事,还是在婚礼当天做的。

要说整个魔法界里谁还能有资格接受马尔福先生的求婚,真是一只手都数得不过来。

不对,一只手可能都够呛,半只手勉勉强强吧。

卢修斯如今的身份地位,比阿布拉克萨斯在时更加显赫,真要说哪家的纯血女巫能配上他都少之又少,更别提凡妮莎一个结过婚,还是混血的女巫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当了母亲的女人,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卢修斯为凡妮莎戴上戒指的时候,手甚至是有些颤抖的。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苍白,接触到她温暖修长的左手时,两人体温的差别带起一阵阵战栗。

卢修斯微微低着头,长发掠过肩膀滑到前面,他戴完了戒指,便将手负到身后,想隐藏自己方才很不符合身份的颤抖。

但其实已经晚了,凡妮莎都看见了,也感觉到了。

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们没有所谓的订婚,所以戒指直接戴在无名指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她浑身上下的血都凝滞了一会。

卢修斯的眼光毋庸置疑得好,这枚戒指特别适合凡妮莎。古老的、拥有历史美感的翡翠戒指,是任何肤浅的钻石、宝石戒指无法相提并论的,这枚传说来自于斯莱特林的戒指,的确值得它那样昂贵的价格。魔法界真正买得起的,估计也只有此刻的马尔福和布莱克了。

“谢谢,我很喜欢。”凡妮莎低声说完,将手放下,直视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在他仍有些迟钝的注视下道,“我没想到隔了快二十年,还能有机会戴上你给的戒指。我要谢谢你,卢修斯。”

卢修斯眨了眨眼,沙哑地问:“为什么谢我。”

凡妮莎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眸子,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卢修斯总觉得她要吻他。他甚至有些紧张,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拳。其实这挺滑稽的,在外面对谁都不着痕迹稳坐钓鱼台的卢修斯·马尔福,在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甚至不敢让她看见他不断颤抖和紧握的双手。

“谢谢你能坚持这么久,让我再次看到未来生活的希望。”

她抬起手,卢修斯瞧见不由呼吸一窒,她迟疑了一下,手放在了他的领口,他衣着妥当,处处精致,饰品没有一件不价值连城,凡妮莎又想起了德拉科的话,恐怕他爸爸这一身行头,也抵得上韦斯莱家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我送你的围巾呢?”凡妮莎随口问着,手指轻抚过他的领口,卢修斯不自然地仰起头,稍稍偏开视线,避免两人呼吸交织带来的刺激与敏感。

“我收起来了。”他低哑地说。

凡妮莎瞟了他一眼,手指落在他衬衣领口的红宝石纽扣上,魔法纽扣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咒语就可以打开,凡妮莎甚至没念出来,纽扣便咔哒一声开了。

卢修斯一怔,立刻望向她,凡妮莎将纽扣拿下来,白皙温暖的手一点点探进他的衣领,他喉结滑动,半晌才道:“怎么了。”

凡妮莎问他:“为什么不戴?不喜欢吗?”

她翠色的眸子并没和他对视,仅仅是注视着他领口裸.露在外的苍白肌肤,但哪怕是这样,卢修斯依然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燥热。

他良久才低声道:“我很喜欢。”

凡妮莎就将手放在他胸膛的位置,轻柔地问他:“那为什么不戴呢?”

卢修斯终于和她对上了视线。

他被她打开了前襟,一片苍白却敏感发红的肌肤衬配上那张故作正经的脸,那种将可能是魔法界如今最有权势的男人控制在手中的快感,让凡妮莎也止不住的指尖发抖。

“我舍不得。”过了很长时间,卢修斯才这样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将凡妮莎狠狠地揽入怀中,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就在那一刻,大门外响起说话声,是德拉科和塞纳买完书回来了。

卢修斯低咒一声,很想直接告诉德拉科斯莱特林院队今年的光轮2001没有了,因为凡妮莎在听到说话声的一瞬间就推开了他。

她迅速低头整理衣衫,但她的衣服本来就挺整洁的,倒是卢修斯……实在有点衣衫不整。

德拉科和塞纳一起进屋之后,就看见了父亲和凡妮莎阿姨离很远站着,前者领口敞开,面色冷酷不悦,后者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衣着得体地立在那,面带微笑注视着他们。

德拉科眼尖地发现了凡妮莎交叉的手上戴着的戒指,忍不住朝身边的塞纳眨眨眼,塞纳笑眯眯地抱着怀里的书,高声说道:“妈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卢修斯叔叔爸爸了?”

凡妮莎一怔,没料到女儿会直接这样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德拉科,不知道抽什么疯地来了句:“没关系,就算这样还是不行,我以后总有办法让你叫的。”

塞纳瞥了他一眼,德拉科一头铂金色的短发梳着很有继承人范儿的大背头,年纪轻轻就喜欢装成熟,模仿他父亲,但是……

他现在说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倒是并不令人讨厌。

“谁要你管。”塞纳哼了一声,抱着书跑到母亲身边,盯着她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揶揄道,“真好看呀,妈妈,能不能借我戴戴?”

凡妮莎面不改色道:“当然,你想试试吗?”她说着就要摘下来给女儿试试。

塞纳无奈道:“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她赶紧阻止了母亲,看看卢修斯叔叔那表情,妈妈要是真的摘下来了,他还不得气得把德拉科打一顿。

是的没错,是打德拉科,打她是肯定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德拉科,带塞纳去你的房间玩。”卢修斯适时地出声,打断孩子们的对话,维持着他严父的形象道,“要招待好塞纳,如果她离开得时候不高兴,你就有麻烦了。”

德拉科撇撇嘴道:“您不说我也会招待好她的……好吧好吧,我什么都没说爸爸,请您和凡妮莎阿姨好好聊,我带塞纳上去了。”

塞纳还不太想走,她特别想再看看卢修斯叔叔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但是德拉科求生欲太强了,父亲下了命令他便强有力地执行,于是塞纳被德拉科用尽力气拉走了。

啊……太遗憾了,恐怕要抱憾终身了,塞纳悲哀地想。

楼下,凡妮莎倒是比卢修斯看起来自然得多,她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双腿交叠,白皙的肌肤被裙子的颜色衬得越发无暇,阳光透过马尔福庄园的玻璃照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她整个人仿佛服下了美丽药剂一样闪闪发光。

卢修斯撑着手杖,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能认为你已经同意嫁给我了吗?”

凡妮莎单手撑头,将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不然呢?”

其实卢修斯曾幻想过无数次为凡妮莎戴上婚戒的画面,有时是在夜晚的梦里,有时是在白日梦里。总之都是不切实际的梦。

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甚至还以为这是个梦,充满了虚幻感。

他暂时没有说话,凡妮莎却主动道:“不过,你现在还可以反悔。”她注视着卢修斯,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要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因为什么放弃了它,那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卢修斯下意识否认:“我不会。”

“我现在相信你不会,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凡妮莎又站了起来,她走到卢修斯面前,一头金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后,不得不说,两人的发色真是太般配了,看着就是一家人。

“如果再有一次,我们真的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她放慢语调,咬字的发音特别好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哪怕是为了我好而离开我,我都不会原谅的。”她靠近他,距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你要记着,今天是你向我求婚,是你想要娶我——这样一个结过婚、有了孩子的混血,如果你以后接受不了其他纯血贵族的指指点点,或者因为别的什么而后悔了今天的决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卢修斯打断了。

他皱着眉,尖削的下巴微微抬起,不容置噱地说:“我不会后悔,不要再做那种让人生气的假设了,凡妮莎·马尔福。”

凡妮莎怔住了,好像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今天到底答应了什么。

她忽然有点慌张,为那个名字——凡妮莎·马尔福。

是的。

时隔那么多年,她再次与这个姓氏产生了纠葛,并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分开。

那个陌生的称呼——马尔福夫人,以后不会再是指其他女人,而是指她。

凡妮莎眼眶一热,红唇轻抿没有言语,她那么美丽,眼眶湿润的时候就像清晨滴露的玫瑰,卢修斯望着她,沉思许久,终于还是说:“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凡妮莎稍稍睁大眼睛,专注地听着,她能感觉到他话里的郑重和严肃。

卢修斯烦躁地转开头,那件事他本来想等一切无可回转地时候再说,但是……

总觉得那时它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于是他抓住了凡妮莎的手,缓缓抬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说:“黑魔王已经彻底被消灭了,不会再回来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想等你嫁给了我再说。我甚至要求邓布利多暂时替我隐瞒间谍的身份。”

凡妮莎惊讶地望着他,想要说什么,但卢修斯没让她开口。

“等我说完。”他神情紧绷道,“我本来想把这件事当做筹码,我习惯了工于心计,我想如果我表现得不畏惧黑魔王的归来,执意要娶你,会更能打动你。但现实是,在去年的万圣节他就已经失败了,今年霍格沃茨放假的时候我见了邓布利多,他向我确认,黑魔王最后的灵魂也已经彻底消失。他死了,是的,他死了,以血肉之躯离开了这个世界。”卢修斯吸了口气,豁出去道,“如果你现在想因为我卑劣的手段而反悔,我可以接受。”

说完话,他就放开了凡妮莎的手,一脸“有什么就来吧”的表情,看得凡妮莎目瞪口呆。

其实凡妮莎很早就知道卢修斯是个怎样的人。

马尔福先生上学的时候就显露了他的才能,他冷酷,高贵,善于玩弄人心,很容易找到别人的弱点,从而为自己获得利益。

他刚才说的也没错,他不顾黑魔王可能归来的风险,执意要娶她这样一个混血,哪怕未来可能会被折磨致死也不曾动容的样子很迷人,也很能俘获她,但她不仅仅只看到了这些。

他此刻愿意把那件事告诉她,让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决定自己的最终意愿,比他无所畏惧的模样更让她感到被尊重,被认可。

卢修斯有点不太敢听凡妮莎的回答,在她盯着他思考的时候,他不由开始烦躁,握着手杖在马尔福庄园的客厅走来走去。

多比现身表示有人来拜访,他冷着脸拒绝接见,还迁怒多比,觉得它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他。

多比吓坏了,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但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免去了它可能遭受到的惩罚。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多比。”凡妮莎轻柔地说完,多比依然不敢动弹,下意识望向它的主人,那眼神真是怕极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直到卢修斯这么说了这么一句,多比才敢离开这里。

而马尔福庄园外带着美丽女儿来拜访的家族族长,就这样甚至连卢修斯的面都没见到,便被一只小精灵给打发了。

凡妮莎扫了一眼庄园窗外,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时是参加纳西莎和卢修斯的婚礼。那天她可真是很失态,也挺绝望的,那种记忆原本以为不会记得了,谁知道现在回忆起来仿佛还在昨日。

“你打算七月一号举行婚礼吗?”凡妮莎就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问。

卢修斯怔了怔,蹙眉望向她,低声问道:“你不介意?我是说——关于我的隐瞒。”

凡妮莎没有回答他。

她转过身面向他,一步步走过去,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红唇在他苍白英俊的脸庞上印下一个唇印,她盯着唇印看了一会,拍拍他的肩膀,朝他笑着眨了眨眼,便抬脚上楼去了。

是时候带塞纳回家了。

卢修斯是被德拉科的呼唤惊醒的,他那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的一个吻,一个笑而愣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低头看看儿子的表情,小龙的眼睛里萦绕着几丝矛盾,不知道在天人交战些什么。

卢修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德拉科沉吟半晌,终于还是闭了闭眼睛指着父亲的侧脸道:“……爸爸,有唇印。”

……该死。

卢修斯立刻抬手捂住脸,瞪了德拉科一眼,倏地转身离开,巫师袍下摆划出漂亮的弧度。

德拉科:“……”拜托,不谢谢我就算了还瞪我,要不是我告诉你,你难道还要带着脸上的唇印去见客户吗,德拉科委屈极了。

七月一号。

时隔十数年,马尔福庄园再次举办了盛大的婚宴。

得到请柬的都是非富即贵、在魔法界举足轻重的人物,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凤凰社英雄西里斯·布莱克,以及布莱克家族掌权人雷古勒斯·布莱克,还有布莱克夫人纳西莎。

单单是这些人,就足够引人注目了,至于其他的,莱斯特兰奇家的,高尔和克拉布家的,帕金森家的,等等等等,这些贵族们的身份就更不用谈了。

他们都知道今天来参加的是马尔福家族大家长卢修斯·马尔福和一位混血女巫的婚礼。

而新娘的前夫,西里斯·布莱克,这位与食死徒有过不少战斗的英雄,也来到了婚礼现场。

塞纳穿着白色的轻纱裙子,挽着父亲的手臂立在人群中,她感觉到其他人探究的视线,叹了口气问身边的高大男人:“爸爸,他们好像都很期待你对这场婚礼的反应,你说他们是想看谁的笑话?”

西里斯扫了一眼偷瞄他的人,他一看他们,他们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毕竟还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八卦啊。

西里斯冷哼一声,道:“不管是看谁的笑话,他们今天都看不到了。”

塞纳深以为然:“那当然,我爸爸可不是以前的爸爸了,你变得更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西里斯抿了抿唇,黑色的头发留得有些长了,几乎垂在肩侧,刘海也遮住了不少他的眼睛。

“塞纳。”他蹲下来,望着继承了凡妮莎一头金发和自己灰色眼睛的女儿,问她,“你说妈妈会幸福吗?”

塞纳注视着父亲低声道:“我希望你们都幸福。”她抬起手,帮父亲捋了捋遮住眼睛的刘海,笑着说,“妈妈肯定可以幸福,她那么优秀,那么美丽,就算没有卢修斯叔叔,也会有其他男士追求她。据我所知,我们今年开学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是吉德罗·洛哈特,我估计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抗拒妈妈的魅力。”

西里斯厌恶地说:“你怎么知道会是那个蠢货来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

“因为我在丽痕书店见到了他,他强行送给了哈利一套他的签名书——那会是今年的课本。”塞纳眨眨眼,凑到父亲耳边道,“爸爸,妈妈会幸福的,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我也不担心。”她轻抚过父亲的头发,遗憾地叹息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西里斯一怔,惊讶地望着女儿:“担心我?”

“是啊。”塞纳眼中有些隐晦的失落,“我不想爸爸孤单一个人,老是处于危险之中。我希望也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照顾你,你也可以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西里斯愣住了,看着女儿认真担忧的面孔,他紧抿唇瓣,显得有些忧郁。

“不过没关系。”塞纳忽然又笑了起来,拍了拍父亲的背道,“你还有我呢,就算没有那样一位女士可以获得你的青睐,但我会长大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爸爸,我会让你幸福的。”

西里斯动容地注视着女儿,刚想说他一定也会幸福,就看见女儿忽然眼睛一亮,精神奕奕地推开他跑向了他身后。

他暗道不好,站起来转头望去……果然。

是雷古勒斯来了。

西里斯牙酸地望着自己的亲弟弟,塞纳一下子扑进了雷古勒斯怀里,俩眼睛都快变成爱心了。

“雷尔!”她特别不见外地叫着雷古勒斯的昵称,雷古勒斯也不可能拒绝,有些生涩但很顺利地把塞纳抱了起来,看得西里斯火大。

“嘿。”西里斯大步走过去,黑着脸道,“塞纳,你马上就要十二岁了,不能再让你的叔叔抱你了!”

塞纳回眸瞪了父亲一眼,不断使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责怪他耽误了她的好事。

于是西里斯更生气了。

纳西莎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开了怀。

婚礼在一片祥和气氛中正式开始,巫师的婚礼不像麻瓜的婚礼,他们在结婚的时候也喜欢穿巫师袍,但都会经过一番修饰。凡妮莎本身就是非常富有的姑娘,要嫁的又是卢修斯这样的丈夫,她身上的婚服必然是世界最顶级的魔法裁缝一针一线制作的。

白色的流光修身长袍,在袖口处是轻纱和镂空的设计,内里是鱼尾的衬裙,肩膀处很精致地裸露出肌肤,她漂亮的一字型锁骨上坠着极为闪耀的项链,那条项链……是很多年之前,纳西莎以她自己的名义送给凡妮莎的,但其实,那也是卢修斯为她准备的。

卢修斯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

他其实更青睐黑色,但凡妮莎看到他穿上那套白色的礼服之后,就不允许他脱下来了。

他真的很英俊,哪怕年过三旬,脸上却不见丝毫皱纹,并更增添成熟魅力。

他一丝不苟地站在她身边,轻轻挽着她的手臂,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一片火热。

邓布利多站在他们身后,他是自荐来主持婚礼的,其实挺厚脸皮的,卢修斯还拒接了几次,但老校长觉得这是一个宣布他和雷古勒斯真实身份的最好时机,所以坚持要来。

是的。

就在今天的婚礼上,邓布利多正式向所有人、向整个魔法部界宣布,“被迫”当了许多年食死徒的卢修斯和雷古勒斯,其实都是凤凰社成员,是他安排在伏地魔面前的间谍,他们为真正毁灭黑魔王做出了无上的贡献,甚至于,他还公布了伏地魔曾经归来但已经被彻底击败的消息,人人都觉得这很可怕,更加不敢相信,魔法部长福吉更是大加否定,但邓布利多拿出来的证据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魂器的邪恶传遍了整个魔法界,人们对那已经逝去的黑魔王产生恐惧的同时,也不由升起了一股敬佩——毕竟不是谁都能对自己的灵魂进行分裂的,还分裂那么多次……甚至,在分裂后依然保持着强大。

伏地魔,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又为何可以那样强大?

黑魔王的存在固然恐怖,他给魔法界带来了最黑暗的十几年,但他的能力和优秀也是别人无法否认的。

这场世纪婚礼举办结束之后,马尔福和布莱克两个纯血家族更具有威慑力了。卢修斯的间谍身份,以及他的混血妻子都在向大众昭示着他是多么与众不同的纯血。他是个英雄,是游走在最危险的第一线的英雄,过去那些辱骂过他的,栽赃过他的,都羞愧地抬不起头。

尤其是凤凰社里那些和他较过劲的人,还有亚瑟·韦斯莱。

“我真是不敢相信!”

亚瑟·韦斯莱在陋居看预言家日报,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惹来妻子的抱怨。

“你已经搂着报纸不敢置信了好几天了,亚瑟!请你冷静下来吧,这件事的确是事实,邓布利多证实了它。你的死对头,你最讨厌的对手——他不是食死徒,他是个英雄!”莫丽无奈地戳破了丈夫的幻想,让亚瑟更加消沉了。

“真不敢相信……”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句,自己劝自己,“不过……这也许真是真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混血呢?哦,这个马尔福……是我看错了他?”

莫丽拿起报纸,扫了一眼那场婚礼上的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主持婚礼的邓布利多,以及婚礼上的主角——新郎新娘。

不得不说,之前和金妮在对角巷的时候,莫丽就看见了真人版凡妮莎,她太美了,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莫丽作为比她大了没几岁的主妇,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最后懊恼地把报纸砸在了丈夫身上。

“快去干活!处理一下那些地精,亚瑟·韦斯莱!”莫丽气哼哼地说。

马尔福庄园此刻应该是魔法界最平静的地方。

霍格沃茨已经开学了,德拉科和塞纳都去上学了,整个庄园只剩下新婚夫妻两个人。

凡妮莎醒来时,看着周围的景象,依然有些不习惯。

她已经是马尔福夫人了。

而她旁边躺着的,正是如今风靡魔法界的马尔福先生。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还闭着眼,呼吸平稳,依然睡着。

其实时间还早,天还没完全亮,他睡着很正常,她醒了才是奇怪。

昨天晚上……折腾到了很晚,他最近真是非常的……辛勤。好像要把这么多年欠下来的全补上一样。他们睡着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凡妮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这么早。

她往被窝里钻了钻,盯着沉睡的卢修斯,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她忍不住伸出手探了过去,接着在她触碰到他睫毛的一瞬间,本该睡得很沉的马尔福先生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灰蓝色的一双眸子灼灼地注视着她,里面可是半点睡意都无。

……他是装的。

他根本就是醒着的,却假装还在睡觉,还装得那么像!

凡妮莎有点脸红,说不出来她为什么会害羞,她抓紧被子想要转过身去,但卢修斯的手本来就放在她腰上,她稍微一动他就了解了她的目的,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用胸膛贴着她微凉的背。

计划失败,凡妮莎有些气馁。她干脆直接靠在了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优雅的气息,低声说道:“你醒了为什么要装睡。”

卢修斯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她感觉浑身发热,很不自在。

他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清晨醒来特有的慵懒与沙哑。

“我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凡妮莎:“……”

“只是想摸睫毛的话,我醒着也可以吧。”卢修斯接着说话,把英俊的脸往她面前凑了凑,微微抬眸道,“随便摸。”

凡妮莎:“……”

按理说,她该扭捏地把身边的男人推开的,那好像更符合女人矫情的姿态。

但是她没有。

她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颊,直接转过身来,朝他伸出手臂。

两人的身体缓缓在丝被底下相拥。

凡妮莎忽然红了眼睛。

“怎么了。”卢修斯立刻发现了她的变化,靠近她,几乎和她鼻尖贴鼻尖,“为什么突然好像很难过。”

凡妮莎把脸埋进他的劲窝,轻轻蹭了一下说:“只是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卢修斯似乎笑了笑,胸腔震动,她听见他沙哑低沉地说:“我才好像是做梦一样。”

凡妮莎闭了闭眼,她没说的是,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她想到了以前。

她想到了六年级在废弃教室发生的事,想到了他们上学那几年彼此克制压抑的感情,想到了那之后他们发生过的纠葛与矛盾。

想到了他浑身是血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有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那些致命的危险,那些难以抗拒的诱惑,那些沉沦、病态的感情,那些堕落的过去。

她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他稍稍放开她,缓缓起身,披上黑色的真丝睡袍,离开了卧室。

凡妮莎叠起枕头靠在床头,安静地注视着那扇关上的门,脑子里冒出很多乱糟糟的回忆。

就在她快被回忆填满的时候,卢修斯回到了卧室。

他披散着柔顺而光泽的铂金色长发,睡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高挑挺拔的身材穿什么都风度翩翩,甚为迷人。

凡妮莎努力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避免自己的视线太过赤·裸。

卢修斯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回到了床边,拉开被子躺下。

“你拿着什么?”她侧过头,若无其事地问。

卢修斯也跟她一起靠在床头,将手伸过来,在她面前缓缓摊开。

两瓶精致的福灵剂躺在他白皙的手掌心,凡妮莎看见,身子不由一僵。

“喝了吧。”他将其中一瓶给凡妮莎,她愣愣地接过去,好半晌没动作。

卢修斯嘴角微扬,问她:“马尔福夫人是怕福灵剂制作出来那么多年,现在服用会失效吗?”

凡妮莎皱皱眉,有点懊恼道:“才不会失效。我又不是傻瓜,福灵剂怎么会失效。”

卢修斯低声道:“那你在犹豫什么。”

凡妮莎噎了噎,半晌才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保存着。我以为你早就喝了,或者……”丢了。在他们决裂的时候。

卢修斯没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

他将手里的福灵剂一饮而尽,凡妮莎认得那是她做的那一瓶。至于她手里的,她想起了魔药商店开业的那一天,他是她第一个客人,购买的同样也是福灵剂。

“我们今天有什么大事要做吗?需要喝福灵剂?”

她问着,顺势将手中的福灵剂打开,尽管还有疑问,但还是喝了下去。

等他喝完,卢修斯才轻声对她说:“我们的确有一件大事要做。”

凡妮莎侧过头问他:“什么大事?”

卢修斯直接掀开被子,一点点靠近她,她整个人都被他的身体和影子笼罩着。

然后凡妮莎听见他用认真而又深情的语调说——

“我们要去做一件须要我们终生努力去的事。”

他压低嗓音,一字字温柔地揭秘:“那就是……相爱。”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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