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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的时候,苏婉婉和阮正意从A大硕士毕业,他们在D市没有人脉和关系,工作单位大都竞争激烈,找工作这件事看来还得慢慢来。

他们在市区附近的旧小区租了间房子,不大,两个人生活刚好。

两个人住在一起,双方家长都默契的放心。

阮正意凭着导师的推荐信和优秀的简历进了当地一家不错的公司,不过也是从小职员一步步做起,干着最多的活,拿着不多的薪水。虽然少,但是对两个人来说,应付生活也够了。

苏婉婉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设计助理,不用像阮正意一样经常陪着上司应酬,但是每天赶不完的设计稿也够她头大。

他们常常加班,有的时候恰巧可以一起回家。两个人会一起去小区外面的大排档吃炒河粉,油汪汪的炒河粉上有大把香菜,里头的肉丝不柴,嫩的刚好有嚼头,胡萝卜丝和黄瓜丝清爽可口。一口下去可以在舌头上香的开花。

要是苏婉婉下班早,会给他留一碗蛋炒饭,里头再加些火腿丁和玉米粒。

他们躺在床上会聊会儿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说不上几句话头一歪就会睡着。他摸摸她的头,想着明天公司里的安排。

苏婉婉回家赶稿子会在客厅里头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台陈旧的经常卡机的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揉揉发疼的脖子。

她在客厅里面一个人不开灯,黑漆漆的,笔记本上的光映在她的脸上,黑眼圈重重的。

阮正意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赶稿子。他把灯开过来,带着点黄晕的吊灯不知道多少年头了。

“十二点了,婉婉,还没画完?”

苏婉婉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腰,撒娇道“我任重而道远啊小阮同志。”

阮正意拍拍她的背,摸到她凸起的蝴蝶骨。他心疼的说,“为什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对眼睛多不好。”

苏婉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瓮声道“没事啊,不开灯也一样的。不要紧。”

阮正意皱着眉头,“把灯开过来画,赶紧画完睡觉。明天早饭不用起来做了。我下楼去买点粥和包子。”

“豆沙的”

“好。”

等他睡着后,苏婉婉又把灯悄悄关了。电费能省一点是一点。

学设计的人最大的烦恼是——秃头。

苏婉婉头发掉多了就会愁眉苦脸的问阮意,“我要是秃头了,你会不会娶我?”

阮正意啼笑皆非,“会会会,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苏婉婉不相信“秃头你也喜欢?”

阮正意一本正经“我不喜欢秃头。”看着苏婉婉耷拉下去的脸哈哈大笑,“但是你秃头,我没问题。”

苏婉婉怕秃头,阮正意怕喝酒。但是他是公司新人,饭桌上的人情世故,酒文化占了一半。领导有意提携,经常会带着他去应酬。

他不喜欢喝却只能喝。

回家的时候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但是他酒品很好,不闹腾,除了实在难受会吐,大多数情况下,躺在沙发上,由着苏婉婉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苏婉婉喂他喝醒酒的蜂蜜茶,他的头靠在她的兔子抱枕上,有点血丝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她,说“我不想喝的,但不能不喝。你别嫌我,好不好?”

这话说的苏婉婉心里一酸,她摸摸他有些扎手的寸头,“我不嫌你,咱们小阮同志也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她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也是为了我……”

他被她轻轻拍的有点昏昏欲睡了,拉住她的手就睡着了。

他有时候喝酒喝多了,胃病就找上门来了。她不喜欢他动不动就吃药,经常给他做些养胃的食物。

牛奶养胃却贵,他们从前从来不喝。可是现在她坚持让他每天喝一盒。阮正意非要一盒牛奶一人一半才肯喝。苏婉婉有一次买了两箱,说“我花了大手笔了,咱们别推来推去,一人一半了。这一箱是你的,那一箱是我的,我陪着你每天喝。”

可阮正意后来不经意间才发现,苏婉婉的那箱是半价临期的。

每天早上,要么是大米粥,要么是面条,都是易消化的。粥里会变花样,放些南瓜熬的金黄浓稠,或者放些红枣甘甜可口。

这样的小日子每天都很忙碌,唯一可以放松的时间就是一起吃顿饭,或者躺在床上她枕在他的手臂上,对着月光聊天。没聊几句两个人都会眼皮打架,累到睡着。明天起床又会忘记昨天聊了什么。

休息天很少,法定假期放个几天,两个人也会在家里办公,把手头的事忙完,就在一起好好吃个饭,再好好补个觉。

日子平淡的像苏婉婉小时候日记本里的流水账。可有了阮正意的存在,白开水一样的日子好像搅了一勺蜜进去,微微的甜味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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