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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细川完全不想接的太宰治轻巧的往外走了一步,任由中原中也脸着地的摔在地上。

太宰治缓步走向远处晕倒在地的XANXUS,黑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向后扬起,鞋跟踩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有规律的窸窣声。

“……终于出现了吗。”

太宰治停下了脚步,看向整个战场,唯二站着的男人。

“Reborn君。”

“Chaos。”来自意大利的绅士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品味同中原中也不相上下的礼帽。他的半张脸隐在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他下巴精致的轮廓和嘴角扬起的笑意,“太宰治。……织田作之助。”

“客套的话就免了。”

织田作双手插兜,站在reborn的身后,驼色的外套在这片只剩下黑的土地上格外明显。

织田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认真,周身没有一点杀气。他从西装的内衬里拿出了一封印着枪与贝壳徽章的信封,随意的扔给了身前的reborn。

Reborn伸出手轻松的接住了信封。骨骼分明而纤白的手指轻轻翻开信封,拿出里面那张印着彭格列徽章水印的信封。

“彭格列九代目寄给森首领的信。”织田作双手插着兜,看着面前从始至终嘴角的弧度就没变过的reborn,说道,“虽然我没看过。但大致上……就是一些让瓦里安撤退的话吧。”

“是吗。”reborn回答的模棱两可,将手里的信纸叠好,塞进信封后放在西装口袋里。

“嘛,如果你想战斗的话。”织田作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平静而没有杀气,“我当然会奉陪到底就是了。”

“呵。”

reborn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我对没有结果的战斗没有兴趣,XANXUS我就带走了。”

“不过——”

Reborn微微侧过头,看着那个从始至终一直笑着的,双眼是无可救的黑的男人,低声说道。

“在她的身上,你是永远无法找到答案的。”

……

在樱花飞舞的春季,并盛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细川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她孤僻脾气暴躁,像是一个永远不安定的野兽,能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人,也只有同样不受欢迎的废柴纲和超脱于九霄云外的云雀恭弥。

这天的细川一如既往的单手提着书包,一个人去上学。

明明上学对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细川的潜意识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去学校吧,去学习吧,然后去交个朋友,去谈场恋爱,在考入大学后,找个稳定的工作。

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吧。

“细川。”

被唤到名字的细川愣了愣,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樱花树下的身影。

穿着并盛校服的云雀恭弥站在飞扬的樱花树下,轻柔的风吹起他别着红色风纪袖章的袖子,吹过他黑色柔软的发梢。

而他眼里的笑意,却比这樱色的春天更加温柔。

樱花树下的云雀恭弥,如此说道。

“早安……细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

被一个枕头猛地砸醒的细川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因为噩梦的后遗症,整个人还在细微的颤抖。

“喂!细川。”

听见熟悉的声音细川愣了愣,好不容易缓过神,将视线从雪白一片的天花板移到了身旁。

浑身上下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四肢还被吊起,只剩下一双蓝色的眼影裸露在外的中原中也皱着眉看着一脸呆愣的细川,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做恶梦了?”

“啊……是的。”回想及刚才的噩梦,在云雀恭弥的单方面殴打下活了三年的细川险些再次窒息,赶紧摇了摇脑袋,稳下心神。

“……好吵啊。”

少年的声音低哑,还带着些被吵醒的不悦。细川转过头,看见同样缠着绷带(但是没中原中也那么过分)的芥川龙之介躺在自己身旁的病床上,侧着身,不悦的皱着眉看着自己说道,“……你是被打傻了么。”

……一脸懵逼的细川看了看绑着绷带的芥川龙之介,又转过头看了看一脸不爽,像个被吊着的木乃伊似的中原中也。

“……中也,你的伤?”

“……哈?!!”一想到那个把自己扔在战场上一走了之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就怒上心头,刚想破口大骂却扯动了伤口,痛的脸部一阵扭曲,“畜、畜生……妈的……垃圾海鱼……”

隐约间猜到了什么的细川默默的转过了头,看向身旁一如既往下意识紧皱着眉头的芥川,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克服了内心强烈的违和感和恐惧感开口问道,“芥川。那个叫风的男人呢。”

听到了风的名字芥川猛地啧了一声,压抑地说道,“你在大喊了什么之后就晕倒了……那个男的很强,我没能阻止他。”

……细川再次默默的转回头,看着天花板。总的来说斯夸罗没死真的是太好了,而且芥川身上这些伤是那个男的弄的吧,长着一张和云雀恭弥一模一样却暖了八度的脸,在凶残程度上倒是没有改变。

“这之后彭格列就撤军了。”中原中也补充道,“原因……不明。似乎是在意大利的彭格列九代目发来了什么信件。”

“是吗……”

细川有些模糊的应道,一下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从结果而已,是港口黑手党赢了。

细川出神地看着白芒一片的天花板,在最初与伙伴共同战斗最后胜利的喜悦感冲淡后,只剩下了空白。

就和自己每次全心全意战斗完之后一样,浑身放松酣畅淋漓,但在这之后却又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思考不了一般,依旧只剩下了大片的空白。

什么都没有改变。

很平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思考,看着这样的细川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应,看似随意的转移话题,“细川,你刚才梦到了什么吗?”

然后少女一脸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不行!光是想想就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吞噬了!!”

“……哈?”

“硬要说的话……对中也而言,就是突然积极向上踏实肯干什么都争着做的太宰治吧!”

“那是谁?!好恶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细川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看见那个黑色和驼色的身影,“太宰治和织田作呢。”

“……嗤,太宰先生去向首领报告了。”芥川低垂着眼睑,在说道太宰治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狰狞的低吼了一句,却听不清。

……看到芥川这个样子,中原中也大约知道太宰治又对他说了什么,不由得想到了三天前,自己和芥川和细川一起被送来的时候。

虽然他是受伤最重的却也是醒的最早的,而且细川和芥川一个是被太宰治背过来的一个是被织田作背过来的,只有他是后知后觉的被救护车送过来的。

妈的,一群贱人。

这之后第二个醒来的是芥川,伤他的人没下重手,基本上包扎包扎就可以了。不过芥川那时候那副不甘又愤怒的表情,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最后醒的是细川。这个明明身体完全无伤,却昏睡了三天的人。

这三天织田作和太宰治轮番来看她。说实话第一次看到太宰治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时候,中原中也恶意的想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嘲笑一番,顺便在日后给自己的好部下洗洗脑,绝对不能让细川喜欢上这条可恶的青花鱼。

但是,在看到太宰治的眼神的时候,中原中也却说不出话了。

那不是爱意。

太宰治平时一直低垂着眼睑,静静的看着细川,嘴角没了那些假惺惺的笑意,却也只剩下了一条平线。

在细川昏睡的三天,太宰治没有碰过细川,也没有对细川说过话。只是这样平静的看着她。倒是织田作带来的奇奇怪怪的吃的东西放满了柜子。

然而在某次巧合下,中原中也看到了太宰治的眼睛,那双无可救药的黑的眼睛里,有着绝不是爱意的,绝不会属于太宰治的情感。

救救我。

他只是看着细川,用那双无可救药的黑色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犹如无声哭泣般的恳求着。

“呐中也。”

清冷的声音打乱了中也的思绪,他缓过神,回应道,“什么事。”

细川一脸平静的注视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清晰的说道。

“我想退出港口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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