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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在外面着急叫你时,你正趴在房内床榻上认真的数着自己攒下的银钱。

你的月钱从随着自家太子妃进了东宫后,稍稍的涨了一些,但依旧不太多。以前还在府上时,还是赵家小姐的太子妃明明对你们这些下人还挺大方,随时都给些赏钱。

但是自从进了宫,成了太子妃的小姐倒反而吝啬了些似的,极少再给你们发放赏钱。

偏生在进宫前,和你一同伺候小姐的知画又偷偷的告诉你,只要你们一同陪着主子进了宫,那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要指望着出宫回家了。

无法,你只得忍疼把存了许多年的月钱打赏,全都换整,托人给你家里人送去。

虽说你家里人在你才四五岁的时候,就将你卖了。但好歹后来你运气好,还辗转进了丞相府当下人,接着还做了丞相府小姐的贴身丫鬟。在这里你有吃有喝的,没受什么苦,也算是他们保下了你一命。

再加上又听说家中幼弟好像要议亲了,你索性便把所有存钱全都送了回去。

不过,等进了宫,你才知道知画那丫头片子竟就是个骗人的小鬼。分明这宫中是明文规定了的,凡在这宫中伺候的宫女等,只要年满二十五岁,便可以去内务府自请出宫的。

知画这丫头,可真真是害惨了你啊!

将锦囊中那几粒碎银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之后,你才安心的将锦囊收紧,然后压在床下一块松动的砖石之下,待到确保那处看不出什么异常,你才冲着外面的喜儿回到:

“干什么呢?我才睡醒”

“云浅姐姐,你可救救喜儿吧”屋子的窗户被支起一条小小的缝,那张皱了似的包子脸便从支起的边沿里凑上来,“我可就只有云浅姐姐你了”

“不去!”你就知道这小滑头来又是为这事,索性在小榻上转了个身,没好气的对后面回到,“今天可不该我当值,你找知画去”

“哎哟,我的好云浅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知画姐姐现在正帮太子妃打掩护呢”

“你这不是...这不是为难我了嘛”小太监在外面急的直跺脚,但你可不会再受他这副模样所蒙骗,闭上眼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一两...不....二两!”窗口处的小太监语气着急又纠结,一副心疼的不行的模样。但是,你却倏地睁开了眼,耳朵不由自主的伸长认真听起来。

“要是云浅姐姐帮喜儿把这件差事给了了,我便给姐姐二两银子,如何?”

“说话算话!”你从靠窗的小榻上一跃而起,飞奔到窗边,笑的眉眼弯弯。

“这可真是...”小太监看着迅速收拾起来的清丽侍女,忍不住呆了呆

“这可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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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太子妃绿了你家姑爷,也就是当朝太子

还亏的太子天天往这宫里跑,竟都没发现他那天天推辞说不舒服的太子妃,其实就在后殿里私会情人。

每每一这么想着,你便也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被外面人夸作举世无双的太子爷,也好像不似传闻中的那般聪慧。

甚至,有时候你都不忍看他这绿而不自知的模样。

但是,你只要一记起,自家太子妃曾亲热的挽住你的脖颈,一双妖媚的眸子假笑的弯成月牙的模样,然后边恶狠狠的勒紧你的脖颈,边笑眯眯的冲着你说:“要是云浅把这事儿让太子知道了,本小姐就先把你送给太子干上个把月。然后等太子对你不感兴趣了,再把你送进窑子里去”

谢谢,你是真的怕了

可是,即便是你家太子妃不把你弄到太子床榻上,你感觉你很快也要和那差不离了。

都怪你家那大小姐,自己现在倒乐呵呵的调戏着她那正经到无欲无求的圣僧,宫里的法事是办了一场又一场

而你,却得随时战战兢兢的在这里,伺候着那性子阴晴不定又欲求不满的太子爷。

“...你在走神?”

冷淡的语调打断了你的思绪,你被这声音吓的一机灵,连忙加快了手中磨墨的速度,垂着脑袋提心吊胆的回答:“没有没有,奴婢刚刚...奴婢刚刚...”

你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只得支支吾吾的,更加不敢抬头去看面前这个冷面阎王。

人人都说当朝太子天人之姿,性子又温和有礼,广纳贤士,是当仁不让的帝王后继之选。但是,你却不觉得是这样。

你只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于恐怖骇人了些。不论是你家小姐还在府上,他来议亲拜访,你被小姐推出来说是替她掌眼时,长相俊美矜贵的青年便用着那双狭长漂亮的眉眼,一错不错的盯着你。

像是老人间常说的,在深林夜间会出来觅食的野狼,盯上了的猎物那般。也是如此的阴沉可怖,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你拆吃入腹去。

“云浅是在怕我?”

周承允平日里惯常对外的语调温和,但在看见面前那人低着头,一副不敢抬头与他直视时的模样时,心头的暴戾情绪却不可控的一阵阵往上翻涌。只片刻,他的眉眼便染上阴鸷,声音暗沉。

“没有没有!”你连忙否认,不敢对着未来的帝王撒谎,只得苦着脸说:“因为奴婢昨晚没休息好,早上起晚了些,一时还有些不清醒”

“是吗?”男人阴鸷的神色稍稍淡了一些,像是胸口那骤然而起的烦闷都轻微减缓了一些。他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示意对面的人过来,“可是这里住的不舒服?”

“没...没有,奴婢在这里住的很舒服的”

见到那人一脸恭敬的模样,周承允脸上的不虞之色又深了些。

他是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自小生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里,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想法所求深深的藏起来。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也是学的最好的一件事。

不过,这一切,在遇见他面前的这个人时,变得一塌糊涂。

周承允他头一次生了妄念,想要将一个人彻底的占有,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里。为她修建一座宫殿,将她囚在里面,不让任何旁的人发现觊觎...

这股妄念,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人时,便深深的扎根在心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长时间的念而不得,而极速的发酵着。搅的他心脏生疼,直到所有虚伪的伪装全都快要装不下去,快要露出他天生狠戾残暴的性子来。

要是真的求而不得的话,他会发疯的吧?

......

见到对面那顶尊贵的人面上又露出些不虞之色,你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天潢贵胄们的想法,只好又勤勤恳恳的走上去,用着他以前强迫你要学的方式,给他按摩头部。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不错。

你只觉得这太子实在是难伺候极了,偏生知画和进攻之后对你们训练的嬷嬷们又说。只要进了宫,不管你们之前伺候的是谁,在这里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太子。

可你开头伺候了十多年的太子妃,可没有强迫你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只要一想起每次太子来,自家太子妃又不乐的出来伺候时,你便要被推出来。多少次,你都要俯下身去,用手替太子纾解。

每每,真的是都弄的你双手酸疼不已。

偏生你家太子妃也像是不在意一般,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让你下次再努力些。还有那知画,也在一边说,像你们这些侍女,其实也就是你家太子妃的陪嫁。若是遇上这种情况,你是不能拒绝的。

“够了”

落在他眉间脸侧的手细软,力道恰到好处,令人十分的放松。最主要的是,只要一想到身后的人是你,周承允便更加的觉得不一般起来。

这种不一般,着重表现只要一想到,那正在他脸上动作的人是你,他便不可遏制的加重了呼吸,只觉得全身都不可自控起来。

所以,他捏住了那只手,看着身侧人一脸怔愣的模样,眸光不由自主的不断加深,语调中满是暗哑的□□:

“那里够了”

“可是...”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张面孔,性子里的狠戾阴鸷在你面前毫不掩饰,只轻缓又不容拒绝的,强硬牵引着你向下。

“...这里,不够”

......

“要...时间更久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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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推开那内殿门时,首先听到的就是各种器件被摔的声音。

甚至,在他进门时,还有一个茶盏冲着他的方向飞来。他不敢躲,只得生生受了那一下,又才继续低着头往里走去。

殿内的人在听见外面动静的一瞬间,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等到喜儿走到他面前时,周承允已经恢复了平时对外时的温和有礼。

见状,喜儿不由得心头更加猛颤,对面前这人的惧怕又多了一层。

“云浅可是回去了?”

可不是吗?跑的比什么都快

小太监在心底默默腹诽,但面上依旧恭敬,目不斜视的回答:“回太子的话,已经回去了”

想起刚刚那人的抗拒,周承允心中的戾气快要溢出来。不过他却依旧温和着语调,叫人看不出分毫,即便这满殿被摔的粉碎的器皿还散乱的铺在地面。

“她近来可做了什么些事?”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喜儿斟酌着回答,小心翼翼的抬头想要去偷瞧自己主子的神色,却又在视线接触到那人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时,慌忙的收回,连忙的加快了语速

“也就是和平时一样在抓紧攒钱!”

“攒钱?”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已经坐下来的人拖长了语调。小太监自觉失言,连忙低下了头去,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旁人不清楚,他这个自小跟在太子身边的内侍可是知道的,这个看起来斯文矜贵的皮囊之下,有着怎样残忍暴戾的灵魂。

果然,那人开始了慢条斯理的反问,语调却不复之前的温和,反而带着些玩味

“这倒还没听你说起过”

不等喜儿浑身颤抖的跪下去,那人又便开了口,似笑非笑的眉眼,在此刻显现出几乎惊心动魄的昳丽和...狠厉来

“她攒钱是要做什么?”

“难道,还想离开...不成?”

......

这绝对是你这么多回跑的最快的一次

等到了住所便脚步不稳的去把自己的钱袋子扒拉出来,再一次双手战栗的数了数里面的碎银。

还不够...还不够...

距离你想要的数目还差的多呢

你慢慢的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原本你想的是等你攒钱攒到能够出宫的年纪,便带着那些银钱出宫去置办一些田产,再买一处两进的宅子。

平时就把手上的田地租出去,每年收些租钱,自己没事了也就下地种种菜,就那么平淡的度过余生算了。

甚至,你连宅子和土地都托人看好了,就等你出去就给钱拿房契地契呢

现在可如何是好?

宫里伺候人的老嬷嬷都说,要是被太子给宠幸了,那可就一飞冲天了,再不济也得是个小主子。可是你不想一飞冲天,也不想当小主子。

以前用用手什么的,你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那么过了算了。但若是之后他再像这次一般,你可怎么能再跑的掉呢?

还是寻个机会,能逃跑就逃跑吧......

在不安的睡着之前,你最后在心底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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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上天听到了你的心声似的,最近太子周承允还真的很少回东宫来

你在当值的时候,听见那些做低等洒扫的宫人们,躲在假山后面压低了声音说,老皇帝要去了,最近宫里动荡的很。

还有什么,被分配到封地上的淮南王,已经在准备北上了,随时准备着同自己弟弟,也就是东宫太子周承允最后一搏。

在听了这些传闻之后,你不知道这宫中是否会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血流成河。只突然意识到,你的机会来了

......

淮南王逼宫的时候,皇帝甚至还没彻底落下气来。于是,整个皇宫内,三方人马缠斗在一起,混乱的不成样子。

就是那个时候,你收拾好所有的家当,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一路上躲避着向宫外逃去。

......

这场内乱结束的很快,甚至没有让一向娇惯着长大的太子妃睡够四个时辰。

等到浑身浴血的周承允提剑进到她宫中时,她都还搂着自己的圣僧哥哥睡的正香甜。所以,当她突然被人用剑抵着脖子逼醒时,下意识甚至想要发火。

不过,在看见床前那煞神一般的人,她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拉起被子将身边清冷无边的人遮了遮,这才开口:“太子爷没事上我这里来作甚?”

“不去找我那小侍...”

“我也正想问你呢”周承允的语调染上了血腥气,更显得他眉眼阴鸷可怖,“我的人...去那了?”

“不是...一直在那偏殿里住着的吗?”听见来人这么问,女人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但没等她思索出个什么结果来,面前阴沉着脸色的人,便已经转过了身,染血的剑尖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落着鲜血。

“果然...还是跑了”

那声音,缓,而暗郁粘稠,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让女人忍不住浑身冷极似的轻颤。

“浅浅,可真是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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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被周承允拥在怀里抱回来的

宽大的斗篷和男人的怀抱,将你遮盖的严严实实,叫人窥不见里面的一丝一毫。你也在男人的怀里瑟缩着,压根不敢多加反抗动弹。

因为,你真的被惩罚的怕了

你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在放纵似的让你先跑了两天之后,才慢悠悠的在后面追上来。以至于...以至于,你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都完全的放松了警惕,以为他也是把你当做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跑了也就算了。

所以,你后面放缓了脚步,从一直冒险走的小道,也慢慢的向着官道开始行进。甚至,在昼夜不休的在丛林里穿梭了两天之后,你还松懈似的,实在忍不住在寻到的一处湖泊里洗了个澡。

也就是在哪里,你毫无所知的被包围。

训练有素的轻骑们,在发现你踪迹的一里之外,就放缓了速度。后面,更是在距离你百米之外,便呈包围之势,将你围在了中间。

等到骑着马的周承允行到了湖泊边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然后,便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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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郊外

你才从行宫里出来,就有侍女亦步亦趋的跟在你身后,焦急的让你披上那厚的不像话斗篷。

“娘娘,娘娘,请不要为难奴婢”

身后的小侍女快要哭出声来,你撇了撇嘴,还是让她给你披上了。

你不觉得她们叫的娘娘是你,毕竟,当周承允和你的前主子太子妃就在你跟前,商量着就替你和太子妃换了身份时,他们可没问过你的意见。

等到终于跑道宫墙上,向下就能看见下面大片的农田时,你才停下脚步来。

天气太过寒冷,农田里现下没有劳作的人,你也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向下看着,直到有轻缓的脚步声停在你身边,而后,你被拥进怀。

你已经很少反抗了,更多的时候,是像现在一样顺着窝进他的怀里。毕竟,每一次反抗,只会让你更加的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和你的自不量力。

显然,你的动作让身后的人十分的愉悦,从你靠着的胸腔处传出沉闷的笑声来,他将你完全的拥进怀里,双手护在你微微~鼓)出的小腹处,凑近你耳边的吻缠#绵:

“...浅浅最近怎么这么乖?”

“要是浅浅一直这么乖的话,待到明年浅浅诞下孤的小公主后”

“孤便也带着麟儿,我们四个人,再出来在这行宫,住上一个月”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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