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你还好吗?”
“恩,我……”
“先喝杯水。”米娅把水杯放到我手里,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是做噩梦了吗?”
我点头,小口小口喝着水,终于缓解了刚才那种紧绷的情绪。可令人奇怪的是,我根本回忆不出梦的内容——一丝一毫都回忆不出。
因为噩梦的原因,我很早就起了床,等我来到大厅时,大厅里还只有寥寥几个人。赫敏正在格兰芬多的长桌前看书,她看到我来,对我微微笑了笑,就再次低下了头。
我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一边等着德拉科出现。结果等到德拉科出现时我发现他同样一脸疲倦,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情侣间的默契了。”德拉科一脸调侃。
“亲爱的德拉科,所以你也做了一个噩梦?”我挑眉问他。
“不,我看了一整夜文件,可是莉莉贝特,你要相信我,那些文件对我来说就像噩梦一样!”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边点头一边把盘子里的熏肉分给德拉科,“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德拉科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只是一种感觉,我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你是最近太紧张了,莉莉贝特。”德拉科说着突然间严肃了起来,“你的脸色几乎比白纸还有苍白。”
“那是因为我最近都没有晒过太阳,德拉科。”我不以为然,“魁地奇训练还没有开始,而且就算是上草药课,我们也是待在温室里。至于保护神奇生物……恩,我和朱莉亚米娅一直都待在树荫下。”
德拉科一脸不赞同,但却毫无办法,只好恶狠狠地让我早餐多吃点。
……
礼拜四的课最多,上午我们和拉文克劳一起上完黑魔法防御术后还要急匆匆地去魔药课教室,在那里我们要和斯莱特林一起上魔药课——这对几乎所有的赫奇帕奇来说都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事实上在公共休息室里,我不止一次听到同学们抱怨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和拉文克劳一起上魔药课。几乎所有的赫奇帕奇都找了同学院的学生做搭档,只剩下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时,希格斯的未婚妻埃玛·多布斯主动邀请我做她的搭档。我同意了。而事实也表明,我和埃玛合作的还算愉快。
或许……今天除外——我和埃玛一前一后炸了坩埚!斯内普教授的鼻子看起来都像被气歪了一样,他阴冷地盯着我们,给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分别扣了5分,还要求我们留校劳动……
“会有一大桶蟾蜍在等着你们,相信我,如果你们再——”
“抱歉,鼻涕——西弗勒斯,我有些事情要找卡文迪什小姐。”斯内普教授的威胁被打断了,我看到西里斯有些匆忙地向我走了过来,而斯内普教授早在看见西里斯的时候就已经阴沉了脸。
“我想,这是魔药课教室,布莱克。”斯内普教授拖长了声音陈述着事实,西里斯则有些不耐烦,“是邓布利多教授让我来的,西弗勒斯。”
他说完后就来到我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轻声说,“发生了一些事,莉莉贝特,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点头,由着西里斯搂着我的肩膀离开教室,心脏却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我莫名其妙想到了早上那个我无法回忆的梦。我紧紧握着双手,等着西里斯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查伦妮她……在巴黎出了车祸……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目前查伦妮还在紧急抢救……”
西里斯的声音好像在一瞬间离我很远,我终于知道我忘记了什么——戴安娜的死亡。原本戴安娜会在8月30日下午发生车祸,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她推迟了去巴黎的时间,而我妈妈则在巴黎等着戴安娜!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妈妈她在哪儿?”
“巴黎的一家私人医院。”西里斯声音沉重,“金斯莱接到了麻瓜首相的消息,就迅速告诉了邓布利多,而我恰好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我抓住了西里斯的手,迫切地想要获得一个支撑,“西里斯,我该怎么去见我妈妈?”
“我带你去。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可以幻影显形。”
我点头,脚步飞快跟上西里斯。
……
西里斯带着我幻影显形来到医院走廊,休正站在那里,他一看到我就把我抱在了怀里,轻轻吻着我的额头,“感谢上帝,你来了。”
“爸爸呢?”
“威廉正从赫尔辛基赶过来,事发时我正在巴黎,所以来的这么快。”休解释着,一边说着妈妈和戴安娜的情形,“两人都在抢救,戴安娜的伤势比查伦妮还要严重。”
这种情况下只能等待,但坐在长椅上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把头靠在休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那天晚上我和妈妈通电话的情景,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当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
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够提醒妈妈,提醒她在和戴安娜外出时提防追拍的狗仔,或许事情会截然不同。
我浑身都在发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着,时不时就会疼痛,让我难以忍受。休比我镇定一些,可他也在紧张,看到我双眼泛红时,他就连安慰我的嗓音都在发抖。我们两个相互依靠着,互相从对方身上寻求着支撑,一起等待结果。
西里斯也在一旁沉默地陪着我们。
……
等待结果的过程十分地漫长,我时不时去看那道禁闭的门,希望下一秒医生就能出现告诉我们妈妈脱离了危险,可我又担心他会走出来对我们说抱歉,这种纠结几乎让我坐立不安。我忍不住咬着嘴唇,双手神经质地紧握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在独自走着一条漆黑的长廊,我不停的往前走,感受到的却永远都是黑暗……就好像即使有休陪在我身边,我们两个有着相同的感觉,可我心里仍然一片空荡。我很害怕,我害怕妈妈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我把脸埋进双手,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等结果。
这时空气中传来有些熟悉的细微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德拉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瞬间,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德拉科出现在这里又是那么地理所应当。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流眼泪,好像终于可以宣泄我的害怕——在休面前,我如果大肆地流眼泪,反而会让休更不好受——可是对着德拉科我却毫无顾忌,在他来到我身边时我立刻就把头埋在了他的怀抱。
德拉科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好像在安抚婴儿一样,声音很轻地说,“别担心,院长也来了。”他说着用手指拭去我的眼泪,又点了点我还在颤抖的双唇,对我说,“别怕。”
德拉科的安抚让我好受了一些,而院长则没有废话,问清楚我妈妈在哪里后就直接走进了急救室。休早在德拉科和斯内普教授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这时候他抱着手臂,有些疲惫地站在那儿,问德拉科,“巫师对于车祸会怎么治疗?”
德拉科微微停顿,这才回答说,“据我所知,至今还没有巫师因为车祸死亡。”
休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