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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抿了抿嘴,“哼”了一声撇开头。

润玉愣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帮她把头发挽好,而后放下手到她腰间将人牢牢圈住,靠在她的颈间,脸颊贴着她的,透过镜子看着她:“怎么了?”

辰星动了动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觉得身体还有些发软,身后这人搂得又紧,她动了两下就放弃挣扎,依旧靠在她怀里,只是把脸又侧了一侧躲开他贴过来的脸颊:“天帝陛下挽发的手艺,还挺熟练的。”

他顿了一下,下一刻却笑出声来,侧过脸,嘴唇贴着她的耳边:“星儿忘了?”

“……忘……什么?”她被他滑过耳廓的嘴唇弄得有些不甚自在,没反应过来他的问话。

“五年多前在花界……洗漱过后星儿多半是累了醒不过来,这头发……都是润玉亲自打理的。”

他贴在她耳畔的声音极轻,却又显得极烫,带着难言的暧昧和缠绵。

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上轰地烧了起来,动了动嘴,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看着她略有些心虚和羞窘的模样,笑意深了几分,在她红润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磨蹭着她的鬓发,闭上眼睛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

“……阿玉。”过了许久,辰星低声开口。

“嗯?”他仍旧抱着她,靠着她闭着眼睛。

“以后……我住哪里?”

听她这么问,他睁开眼睛,眼里流过几缕暗光:“自然是这里。”

“可……”辰星倒暂未察觉他片刻的异样:“天后难道不是该有自己的宫殿么?”

“天后的宫殿自然有。”他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语气很是平静:“有人拜会的时候过去走一趟便是了,平日用不上。”

“那……”她才要再说什么,眼光却瞥见镜子里那人微垂的眉眼之下流动的光,连忙把后半句的话咽了回去。她有感觉,要是真问出来……可能会很惨。

“还是……星儿想……住旁的地方?”

辰星在他怀里连忙摇头,想了一想侧过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呆在阿玉这里,自然才是最好的。”

他低低地笑出声,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凑了过去……

天帝大婚,迎娶水神长女为天后,六界同庆。

花界算是天后的娘家,魔界五年前上位的新任魔尊卞城王与天后也似乎隐隐有些交情,天后的父亲水神更是曾统领水族,即使如今放权仍旧在水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一位天后,比起上一位鸟族公主荼姚,可谓更是势大。

但新天后也与之前那位废天后孑然不同,很是低调,即便天帝任何行事从不避她,她也从不揽权,像极了她父亲水神。

大婚之后,天后一直住在天帝的璇玑宫,从未搬离,为天后而建的星辰阁,除了作为天后受众仙拜见的地方,彻底成了摆设。

大婚当日,天帝以法旨形式昭告六界终生不纳侧妃,一举一动全是对天后的珍视,不论新天后在天界如何低调淡泊,都从未有一人敢小看。

然而这时候,大婚过去小半月,天界众仙众神,除了璇玑宫的仙侍,都没能再见到新天后。

这时候众人只以为新天后性子淡薄不愿意见人,不想……却是她有些无力见人。

璇玑宫。

辰星靠坐在小院新添的躺椅上,看着两个仙侍低着头脸上泛红还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地,往自己面前的桌上摆放膳食。两人动作很快,摆完了就要离开,只是其中一个临去前却恭恭敬敬地告诉她,其中一盅汤羹,又是天帝陛下看天后娘娘劳累,特地问过岐黄医官之后,准备的药膳补汤。

辰星咬着牙板住表情,竭力克制着脸上即将烧起的热度,等两个仙侍退下看不见身影之后,才软下强撑着坐起来的身子,颇为不顾形象,咬牙切齿地狠狠拍了拍手边躺椅上,他特地给她准备的软垫。

尤其是看到那白瓷的汤羹罐子,心里更是愤愤。

真心疼她劳累,他难道不会……送什么汤羹!她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虽然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咬上那个罪魁祸首几口,但人不在跟前,她也不能为这个跑去九霄云殿闹腾,不然那人才是丢大了!

而且……她深呼吸几口气,还是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尤其是那一罐“又”是天帝陛下特地吩咐准备的补汤,还是被她灌了下去。

这几天……她已长过教训了。与其等他回来亲自喂她,之后再被“教育”她的不听话不爱惜身体,还不如她自觉一些……

等她吃过,碗碟被撤了下去,她又软倒在躺椅上,一晃一晃地嗅着满殿的花香,有些迷糊。

辰星成了新天后,而先天帝太微和废天后荼姚又都是那么个结果,花界便没有再继续将惩罚延续下去,天界之内,也开始能够生长开放真正的鲜花草植。璇玑宫和辰星的星辰阁,是天界至今为止,花草最盛的两处。大婚至今,十几日没有出过璇玑宫的辰星自然还没能瞧上一眼星辰阁的样子,但如今的璇玑宫却是在她大婚当日便开满了四时花朵,显得生机勃勃。

润玉处理完公务,回到璇玑宫时天色已隐隐暗了下来。如今有了新的夜神,他已不必再夜夜去布星挂夜,只是每到天色将暗的时分,心中总是别有一番感慨。

踏入璇玑宫的后院,他一眼便瞧见了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鹊羽绸被,闭着眼睛睡着的辰星,在微暗下来的柔和天光之下,在如今的璇玑宫满院的花草色彩映衬下,她的样子,仍旧能清晰地突破一切距离,极深地篆刻在他眼底心上。

辰星睡得并不沉,突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低垂的眉眼。他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一步步往玉衡殿中而去,边走边在她耳边低叹:“入夜起风了,怎么还在院中睡着?”

她眨了眨眼睛,还没睡醒回神,懒洋洋地抬起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在等你回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他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走到床榻边上将她放下,手指绕着她垂下的发丝低声道:“这么累?”

听了这话,总算回过神来的辰星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怨谁?”

“呵。”他俯身过去抵着她的额头:“自然是为夫的错。”

听他自称“为夫”她抿了抿唇,脸上泛红,嘴角却是带笑。

他伸手在她脸侧轻轻摩挲,眼光低沉了下来:“星儿体质仍有些弱,才这样容易劳累……是为夫……还不够努力……”

“等……等等……唔!”

自从大婚之后,或者说,自从当初她从琉璃净火那次劫难的沉睡中醒过来,她就再没能成功阻拦这人成功过……

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守礼得有些腼腆,有时会被她逗得耳根泛红的润玉,还真是让人怀念得很……

天帝陛下抱着院中小睡的天后娘娘进了寝殿,璇玑宫内为数不多的几个仙侍见了偷偷红着脸交头接耳,捂着嘴纷纷离开后院。

唔……今晚又可以早些歇息了,反正……直到明日,那对至尊夫妻都用不到她们伺候的。

六界如今甚是平静,也越发繁荣昌和,一切渐渐上了轨道,需要天帝亲自过问处理的大事变少,天帝陛下的日子,也过得越发轻松。

天后娘娘依旧过着低调平淡的生活,平日少有在众仙面前露面的时候,需要由天后操持的大事却桩桩件件办得妥当,虽然不常露面,却有不错的口碑。

天后超人的炼丹炼器的能力,慢慢地被众仙众神知晓之后,更是没人再小看。

可惜,天后娘娘的身体实在是不甚健壮,尽管天帝陛下十分认真地身体力行,却始终没能让自认条件已经放得很宽的天帝陛下,承认那么一句“身体大好”。尤其是天后娘娘每每闭关几日炼丹炼器之后,天帝陛下总会万分忧心忡忡地……

我们的天帝陛下自认是个有始有终的,尽管不论过去多久天后娘娘的身体都始终“不见起色”,尽管天后娘娘时常使性子不愿意配合“养身”,他仍旧将为妻子好生地调理身体的这件事情,十分认真地贯彻实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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