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笑了笑也没在意,他刚才会对缘那么做,确实十分唐突,不过也有他的理由。
自从那只狮子离开后,这个战场上敌人的巡逻小队就加强了不少,大概和狮子出现的那次有关,这种猛兽的存在对敌人来说同样是一个威胁,他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限制。
就像是刚才那只小队,便是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一路追杀过来。单枪匹马要解决那支小队有点困难,所以他原本想的,是绕路将他们甩开,只是鬼使神差地朝着他们的大本营跑了过来。这里的路自然是他们更加熟悉,险些就要被抓到,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位审神者,估计就得苦战一番了。
虽然没想到对方在发现他之后会选择偷袭,但是三日月很快察觉到这个人不太一样。灵力——他全身的灵力都在涌动着、欢喜着,驱使他亲近甚至是顺从这个人。这种违背他的意志的想法,三日月却没有半点反感,而在他观察这个人之前,对方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手指搭在嘴边,真正贴在唇上的其实是掌心部位,唇上传来的温凉和柔软让他意识到,似乎这是个女孩子。他微微收起下巴,便看到了伏在胸口的人有着纤巧的眉目,只是由于在警惕敌人,她皱着眉,眼神也有些冷凝。唔,和他预期的不同,似乎是个严肃的审神者呢。
灵力的欢欣已经证明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审神者,实际上三日月却没打算乖乖跟人回家。他怎么说也是天下五剑之一,这个战场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审神者的踪迹,就这么简单出现,未免也太掉价——然而他随即闻到了女孩子身上传来了似有若无的香气。
虽然这种说法似乎有点不尊重人,但是三日月还是想说,这个女孩子身上的香气,和当初他遇到的那只狮子很像。毕竟也是两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三日月记忆里的味道也有些褪色,于是他才会在敌人离开后,试图扒开女孩子的衣领,更近一点去闻闻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哈哈,现在想来,这种行为也相当糟糕呢,而且在外人看来,他简直就是对审神者欲行不轨嘛,难怪这位审神者的刀剑男士会如此生气。三日月想着,不过他真的只是在闻味道而已。
人都齐了,三日月要是走了也太不给面子,而且他也确定,就算这位审神者身上的味道和狮子有区别,也极为相似,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冲着可能是熟人这一点,就跟她回去吧。
至于为什么会对那个白衣白发的刀剑男士说出那些话、还刻意搂紧了审神者,三日月在潜意识里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唔,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接回了新刀,而且是最为稀有的三日月宗近,缘还是非常高兴的,而且她曾经输给三日月灵力,现在自然能以此分辨得出,眼前的三日月就是曾经和兽形的她相处了几天的三日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那几天结交的“朋友”带回本丸,缘已经相当满足了。
也是因为眼下的心情极好,缘才会在察觉到鹤丸的心情恶劣后,好脾气地哄他——至少在其他的刀剑男士眼中,缘就是在哄着鹤丸,回去的时候都和鹤丸共骑一匹马了!
三日月和清光共骑,和烛台切或者长谷部等人相比,清光要轻些,也免得花柑子载不动。
“生气吗?”缘是背对着鹤丸坐在马上,不过距离这么近,也不用担心他听不懂。
鹤丸当然清楚缘想问的其实是“还在生气吗”,之前他被劝住后,缘就已经对着他说了几遍“别生气”之类安抚的话了。他当时勉勉强强迎了,心里的不快却半点没少,眼下缘会再问,也不奇怪。只是现在骑着同一匹马,他的注意力差不多都转移到怀里的缘身上了,气还真消了不少。
他想着要不要别再纠结了,省得还要缘来担心他,就听到缘又问道:“为什么,生气?”
因为那家伙对你动手动脚啊!鹤丸的火气瞬间又冒上来了。他其实也清楚,三日月说的话没错,他确实没有对缘真的做些什么,可是他看着就觉得憋闷得厉害。
想着鹤丸就干脆把要说的话拆成一个个的词,按照句意,不管语法地念给缘听:“我、不喜欢、他、碰、你。”这些词都算简单,缘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他这样说她应该能懂。
缘确实听懂了,想了下确实忍不住想笑,在她看来,鹤丸这种行为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连“撒娇”方式都和她见过的一样。尽管外表看起来是个大人,当起近侍也很能干,鹤丸的性格还是有点幼稚嘛,当然,她觉得这点还是挺可爱的。既然如此,要让鹤丸不生气就简单多了。
见他说完后,缘就没有回话,鹤丸顿时有点后悔,他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蛮不讲理,更何况他之前才说想要在缘面前表现得更加稳重,现在这么发脾气,一点儿也看不出长进嘛。
他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握着缰绳的左手的手腕就被缘抓住了,然后毫不停顿地抬起,按到了缘的脖颈上。因为现在是在回去的路上,不用担心敌人,缘也就没把衣服穿得那么严实,领口的拉链大概拉到锁骨的位置,这么一按,其实是覆到了肩窝。男性的手掌本就比女性要大,鹤丸的手指确实搭到了缘的脖颈,可是手掌不但盖住了左边锁骨,连胸口上方都盖住了些。
这和之前隔着衣物按住胸口不同,缘的运动服里面只穿着薄薄的圆领衬衣,直接按到了皮肤上。鹤丸整个人都僵硬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甩开了手,然而那种柔嫩的触感却挥之不去。
缘有点意外:“不喜欢?”既然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那么把玩具还给他就好了嘛,鹤丸既然会那么说,就说明他想碰嘛,所以就让他碰好了,反正又不算什么。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鹤丸纠结半晌还是说道:“不能这么做,尤其是陌生人!”他都没力气按照缘的语言习惯转换了,不过缘难得连猜带蒙的听懂了。
所以说,这种行为和“胸口不能被碰”还有“不能被男人看到没穿衣服的样子”一样,都是不好的?缘难得想翻白眼,她看男人都没这么多麻烦的事啊,男女区别为什么这么大啊?
想归想,缘也不认为鹤丸是在骗她,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
鹤丸总觉得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算了,对缘这个榆木脑袋他已经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