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喜欢它?”带着围巾的德拉科一路从阶梯上走上来,他听到了两个姑娘的对话。在黑狗的旁边站定——显然,黑狗似乎对他有所戒备。德拉科似乎就是随口问了维吉妮亚一句,然后很无顾忌地就上手按住了黑狗已经紧绷的脊背。
出乎人意料的是,那只黑狗虽然陡然站立起来,冲德拉科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想摆脱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却并没有狺狺狂吠,像是忌惮有人发现似的,在做无声的挣扎。
“喜欢也说不上,”维吉妮亚有些悻悻,“它沦为野狗已经很可怜了,你就别再逗它了吧。”
“如果我养着它,管吃管住,应该就不会可怜了吧!”德拉科仿佛做出了一番思考,但他的动作却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他手中就多出一样皮带项圈,像是有生命一般,扣住了黑狗的脖子。
黑狗立即发狂起来,尽管它脆弱的咽喉掌控在德拉科的手中,它自己却丝毫不顾惜自己的挣扎狂吠有可能使自己窒息,这股狂劲让安妮和维吉妮亚都怔愣在原地,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
索性这个时候魁地奇比赛的下半场又开始了,场上又开始欢呼起来,也没有人在注意到这个离前排坐人的地方还隔着好一段距离的最后一排。
德拉科尽管动作敏捷,但面对如此疯狂拼命的黑狗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有些狼狈地死死拽着已经施加过牢固咒的皮绳,抽出魔杖,对准黑狗施了“昏昏倒地”。
黑狗尖声叫了一声,一头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两个姑娘完全吓傻了。
德拉科喘着气,看了一眼魁地奇球场上,此时正是高、潮紧张的时候,雨幕中,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都已经发现了金色飞贼,两只扫帚正飞快地在赛场上忽高忽低盘旋着追逐着飞贼的影子。
“这不大好吧!”安妮抖着声轻轻问维吉妮亚。
维吉妮亚看着德拉科已经皱巴巴的校袍角和如释负重后又带上焦急的神情,眉头一动,和安妮解释道,“或许野狗在巫师界的待遇比麻瓜世界里还要惨呢!如果能成为德拉科的宠物就好了。大概这只狗和德拉科还不太熟悉,只要慢慢适应了就会好的。”
德拉科敏锐地听到了她的话,神情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十分愉快地笑了笑,“走吧,我是来找你的,斯内普教授说有一个魔药配方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维吉妮亚立即站起身。安妮显然听见了她要去干什么,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留下来继续看比赛。
德拉科连抱着那只黑狗都不愿意,用漂浮咒就站在看台顶上,将那只黑狗移到了赛场外的地上。这样,他们出去的时候不至于引起关注。
“走吧。”他低声朝维吉妮亚通了一声气,“教授说这几天的时间比较紧。”
维吉妮亚心下了然,还有两天就是满月了。
他们走出赛场,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德拉科用魔杖指挥者昏过去的黑狗一路从小径往城堡走去。
“我很高兴你能站在我这边,维尔,”德拉科边走边说,“坦白说,我以为你会对我横眉冷目,指责我太不善良了,会这么残忍地罔顾一只狗的意愿。”
“我才不相信你对这只狗没有目的——除了让它有个合法的身份这种理由,我半点也不相信。”维吉妮亚撇了撇嘴,“当然啦,我心里现在仍然带着负罪感——如果你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的话。”
德拉科大笑,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息道,“维尔,这下我可没办法了,事实上,我的目的就是给他一个合法的身法。”
维吉妮亚似信非信地哼了一声,她刚要开口说话,德拉科已经扔掉手中的雨伞,一个用力她将她拉进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身体里穿过。她听见德拉科用力地在她耳边喊出一个她曾听过一次的咒语。
维吉妮亚完全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形,但这种感觉连同那句“呼神守卫”让她立即联想起了火车上的情形以及霍格沃茨校园外围环绕的那些恐怖怪物。她没法抬头,她的脑袋死死地被德拉科按在怀里。两个脚步并不一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跌倒在路边的灌木丛里。
维吉妮亚听到德拉科胸膛传来的一声闷哼,寒冷的感觉连同她后脑勺的压力一起消失了。她悄悄抬起头,就看见德拉科皱着眉看着她,“亲爱的,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说完,他还顺手捏了捏维吉妮亚的脸蛋。
维吉妮亚明显感觉到他指尖在她脸上留下的异样感觉,她看了一眼他刚刚撑在泥地里的手掌,没好气地用力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顺便也将自己手上的脏污在他的校袍上解决了——两个人的校袍都不能看了,天又下着大雨,现下两人从上到下都湿透了,衣角还在往下滴泥水。
魁地奇球场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德拉科和维吉妮亚都扭头看向那方的天空,一只银白色的巨大的凤凰首先冲破了寂静和阴霾。
刚刚因为德拉科无暇顾及的黑狗此时已经醒了,他抖着身子往魁地奇球场上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对坐在地上的德拉科露出尖尖的牙齿。
德拉科懒洋洋地用脚踩着他脖子上的项圈索,“行行好吧,布莱克!若不是你,这些怪物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你年轻时的荒唐劲儿还没过去那!”
“德拉科,你没发烧吧……嗨!”维吉妮亚坐在地上,有此瞠目结舌地看到黑狗用力往前一跃,将德拉科重新扑倒在泥水里,滴着涎水的嘴巴已经逼近了德拉科的脸。她慌忙站起身,于此同时从手边随便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对准黑狗的后脑袋一砸,顺利地将它砸歪了。
德拉科顺势翻身而起,用魔杖变出一股绳子将黑狗缠绕起来,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恶狠狠地用魔杖尖戳在黑狗咽喉上,“球场已经散了,我不能保证这条小路会没有人经过。我亲爱的舅舅,你最好认真听我说。你不要惊讶,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象地要多得多。就算全巫师界的人认为你是一个投奔神秘人的格兰芬多,布莱克家的人从来都不会相信——你德性连马尔福的人都清清楚楚。”
维吉妮亚动了动嘴,对德拉科的举动和话语透出的信息感到诧异万分的同时,十分自觉地站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望起风来。
德拉科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语气开始缓了下来,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已经僵硬了身子的大黑狗上,“看在我的身上还流着一半布莱克的血液上,告诉我你要什么?我不相信你的目的是哈利波特。别太感动,我情愿要一个是格兰芬多英雄的亲戚,也不能接受布莱克家出现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德拉科看向地上似乎在装死的黑狗目光似乎格外宽容,“当然,你怕我处理不好也是可能的,我年纪小,经验不多,很多事情做起来让人不放心。嗯,不如我把你交给我们院长怎么样?”
黑狗垂死挣扎地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德拉科一愣,这才发现有股细细的血流顺着雨水流到了他的脚边。他连忙吃力地将黑狗翻了身,这才惊讶地发现它的后脑勺受伤了。受伤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维吉妮亚刚刚的手笔。
维吉妮亚在德拉科停止说话的时候就转过身来,她也立即发现了黑狗的现状。慌里慌张地,她立即看向德拉科,发现他脸上带着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也在注视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维吉妮亚看上去快哭了,她跪在黑狗身边,抖抖索索地掏出魔杖拼命地对黑狗施治疗咒。
德拉科站在她身后拼命地将自己忍不住要弯上去的嘴角压下来,咳了两声,这才抱着她的肩膀,压着她的手腕,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他死不了。”
刚刚因为维吉妮亚纯粹的魔力缓过精神的布莱克顿时勃然大怒,然而他除了虚弱地半睁开眼睛无神地瞪两人几眼外,毫无办法。
“太好了,他醒了!”维吉妮亚破涕为笑。
当然,布莱克丝毫没有分清楚她此刻白一道黑一道的脏污的脸上到底有没有眼泪,他充满厌恶地无力地看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再听到德拉科让她赶紧去城堡换衣服找斯内普教授,怒火冲头,又昏了过去。
德拉科心里分明知道布莱克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他丝毫没把他的晕倒放在心上,嘱咐道,“回宿舍先洗澡,去教授的办公室不用着急,晚上七点。不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教授,好吗?”
维吉妮亚连连点头,看了看地上神智不清的黑狗,欲言又止。
“一言难尽,巫师界神奇的事情有很多,是不是?”德拉科忽然笑起来,“当然啦!最神奇的就是你,维尔。我都不知道你会做这么粗鲁的动作。”
维吉妮亚见他神情轻松,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心顿时放下了大半,她皱着脸,凶狠地瞪了正嘲笑她的德拉科,破罐子破摔地翻了一个难看的白眼,“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就是个乡下姑娘,追鸡撵狗当然是正常事!”
拜她滑稽的模样所赐,德拉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