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飞天神爪于她来说,最主要的“飞天”作用在她的轻功面前却是无用了,但抓取东西的功能倒是不错的。
把玩着飞天神爪,戴沐白忍不住道,“小三,真不知道你的大脑是什么构造,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想得出来。”
这句话让一直忍耐着想要拆卸飞天神爪冲动的孟姜忍不住抬头,笑意盈盈的一双猫儿眼直直迎向了唐三的苦笑,见对方看来,随即促狭地挑眉,做出口型来,“你就好好受着吧。”
唐三:……我受之有愧啊。
他不过是掌握了唐门暗器的制作方法,但要让他发明,还是做不到的。对于机关一途,唐三的天赋显然没有可以轻松修改机关小猪构造的孟姜天赋高。
分配完暗器,众人准备各回各屋各自修炼。
唐三出声喊住想要离开的孟姜:“阿姜,好久没见了,陪我说说话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啊?哦,好。”孟姜本想着回去就把飞天神爪拆了,猛一被喊到名字吓了一跳,心虚得小心脏一抖,还以为被看出了什么来。也没想到她若真把东西拆了,装不回去不还是要找唐三帮忙。
“哎哟,要和姜姜说话呀,没问题没问题,姜姜就交给三哥你了。”cp粉头子小舞一听喜笑颜开,忙不迭帮孟姜答应了。
宁荣荣在一旁对着站在孟姜身边的朱竹清猛使眼色,眼睛差点都要抽筋,终于让朱竹清了解到这两位cp粉想要做什么,伸出手在孟姜背后稍用力一推,将人朝唐三所在的方向推了过去。
站在唐三身侧的奥斯卡和马红俊立刻往旁边大跨一步离远。
孟姜还在心虚呢,身旁又都是同伴,对此根本没有设防,踉跄着往前几步差点撞唐三身上。
好歹稳住身形,孟姜有些羞恼,“呀,竹清!你怎么跟着那两个臭丫头闹?”
而唐三本想接住孟姜,手想要抬起却在孟姜站稳时放弃,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其余人见孟姜恼了,纷纷作鸟兽散,将空间留给二人。
见人都跑了,孟姜收起面上的一丝怒容,“唉,不吓吓他们,这群孩子一个个都要翻了天了。”
唐三嘴角向上弯起:“阿姜,我以为你真的恼了。”
“怎么会?”孟姜看他一眼,“我还没这么大的气性。”
“说吧,喊我什么事?”她将飞天神爪收起来,随后上前一步凑近唐三盯着他的双眼,“我猜你肯定有好东西。那些孩子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七七四十九天,我不信你只做出了这些,它们还不值得你花费这么多时间。”
少年手臂圈住女孩单薄的肩膀,将人往旁边带,边走边道,“我确实还做了别的东西,现在就差毒,那件暗器便成了。”
“哦。”孟姜点点头,并未再问。对于毒,她并不了解。
不过——
“唐三,你身为唐门,能百毒不侵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那里的唐门,自幼训练对于毒.药的抗性,基本上拿毒.药当零嘴儿都没关系。”
唐三笑起来:“如果是这种百毒不侵,上辈子我可以。你也说了,这个需要自幼训练,但在斗罗大陆可没有这个条件。”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挺可惜的。”
“是啊……”孟姜也跟着叹气,“不过斗罗大陆,用毒之人应该并没有江湖上那么多,现在见到的,也不过是拥有蛇或蜘蛛类武魂或魂环的人。这也是武魂和魂环给予的特性。”
“说实话,也许是我偏见,但我总觉得依靠武魂得来的所谓百毒不侵和一身毒功,实在容易了些,要是再说难听点,就是有不劳而获的嫌疑。”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偏僻安静的小丘上,唐三掰过孟姜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揉了揉那一头厚密的秀发,手指划过一颗颗装饰的圆润珍珠,“阿姜,你这话,还真的是偏见了。”
“也许自武魂处得来相对容易,但它的强大却也都是魂师努力修炼的结果,他们所为之付出的鲜血与汗水并不会更少。”
“呜——”孟姜捂着脸蹲下来,“我不知道,我止不住这么想。也许是因为我的修炼太过顺利?你知道的,我的所谓魂技,其实就是前世的武技,武魂的特殊与神奇在我身上根本没体现出什么来。”
她突然拽住唐三的裤脚仰起头:“你吸收人面魔蛛魂环时,是不是很痛?”
“说实话,非常痛。”唐三拉住孟姜的手,直接坐在了她身旁的地上。
“你看,没错吧。”女孩低下头,“但我越级吸收魂环却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这让我有种不真实感。”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唐三,你可以算是重新投胎,但我却是身穿,只不过身体的时间被回拨。勉强融入这里,那也不过是勉强而已,我终归不是这里的人。”
孟姜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唐三,我想回蓬莱了。”
少年握住女孩的手突然收紧,如同他那颗被突然攥紧的心脏,“那……阿姜还能回去吗?”
“不能。”女孩摇头,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有点疼,却没有抽手,“我是被丢到这里来的,被木奇托。哦对,你不知道他,就是那天我砸罐子的那个摊主,也是玫瑰酒店那个夜里我去见的人。在那边,我已经死了,战死沙场,还算悲壮的死法。”
这是孟姜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过去。唐三觉得很高兴,可又很心疼,还有丝卑劣的、得知孟姜回不去的窃喜。
“但是,如果没有木奇托,我也就见不到阿姜了吧。”少年说得笃定,“在这一点上,我是感激他的。”
“可别。”孟姜咬着一口银牙恨恨道,“你若是见了一个红衣白袍、蓝金异瞳、口音奇怪的西域人,别哔哔,直接打,照着那张脸揍!”
唐三:啊这……
这话说得有些让人无语,可话语里的恨意是做不得假的。唐三想着,木奇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孟姜如此痛恨。而这痛恨又太过干净了,不像是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反而像是这个人的存在就是那恨意的源头。
到现在为止,他唯一了解到的,就是这个人以他的能力让孟姜在另一个世界——
重生。
而拥有这般能力的人,唐三也只能想到一种。
神。
“阿姜,”他开口,从二十四桥明月夜中拿出一对银托的珍珠耳钉,为孟姜替换下戴了五年的熊猫耳饰,“我给你讲讲我的上辈子吧。”
“石落深涧十九声,尚超地狱多一层。名为‘鬼见愁’的悬崖,这是我的终点,亦是我的起点……”
唐三说了很多,零零碎碎将自己上辈子单调枯燥的二十九年俱已讲尽。可能有些散乱,却是平铺直述,不像孟姜自带的主观感情色彩浓重,唐三却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又仿佛是故事中的旁白,平平淡淡好似一杯白水。
但这称得上是敞开心扉了。
从前只是拥有相似际遇的两个人,并立生长的两棵树的枝桠被某种力量圈束,然后逐渐长成一共同的一棵。
他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同类”。
而唐三也终于知道了木奇托,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孟姜心中的痕迹深刻到无法磨灭,以至于牵绊出对方所有的爱恨。
这是他之前从未在孟姜身上见到过的,浓烈的感情。
有苦涩的汁水从被攥紧的心脏中挤出来,于是唐三终于明了,他对于孟姜的定位究竟是什么。
不止是亲人、同伴,剥去这身年轻得过分的皮囊,他看重的是这皮囊之下的灵魂。
由于二世为人,唐三经常将其他人看作小辈,虽说是同伴,但内心却总以年长者自居。而孟姜对于他们的称呼也是“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同辈人”。
自然,产生这种情愫也是很正常了。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是按照一种暧昧的状态来的,唐三那句“如果多年之后,阿姜你没有找到喜欢的人,那我就做你的情缘”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他拿捏不清孟姜的心思。
女孩子的心思,他总是不甚明了,而孟姜又不是一般的女孩。若真的细究,孟姜的性格可谓是他两辈子见过的所有人中性格最古怪的。他连小舞的心思有时都猜不透,又怎能完全看得懂孟姜。
唐三得意于自己是最了解孟姜之人,但这个了解也是相对来说,真要是让他去说出孟姜心中所想的一二三四来,他怕是想破了脑袋才能想出一点儿。
而孟姜口中的木奇托……能挑起孟姜强烈的感情波动之人,这让唐三心中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按压下不稳的心绪,唐三扭头看向听他讲得认真的孟姜。女孩一双漂亮的猫儿眼眼尾上挑,此时微微眯着,便有一股疏懒,撑着侧脸坐在地上,也不管是不是会弄脏衣裙,那张小脸儿半对着光,将肌肤映照得更白,偏偏乌黑的两只瞳子映不出光来,反而像是将光全都吸了进去。
他握紧孟姜的手,看看对方还未褪去稚气的面庞,便想着再等等吧,等到阿姜及笄,他再将自己的心思说与阿姜听。
他想……亲自为阿姜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