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2。”

“为什么不是我的生日？”史蒂夫的个人物品一般都用辛西娅的生日或者身份证号码当密码，辛西娅早习惯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待遇，现在一听到密码既不是自己的生日也不是身份证号码，立刻觉得有点小小的不爽。好吧好吧，老是用同一组数字也很容易被人破解。我得体谅他。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你不会以为这一栋公寓都是我的吧，西娅？”史蒂夫见辛西娅已经输入了密码，将解了锁的大门拉开，让辛西娅先进去，自己随后也步入公寓内。

辛西娅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哼着《莉莉·玛莲》像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上了楼梯。

史蒂夫无奈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你确定我住在几楼？——我现在住的地方没有以前那么宽敞，我一个人住的时候还可以将就。不过我想你更爱大一点的地方？从冰里苏醒以后，我一直很迷茫。战争结束了，军队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现在我大概有了个小计划，你想听吗？”

辛西娅被史蒂夫牵到了他公寓的门口，她不等史蒂夫动作就弯下腰掀开了门口的地毯，捡起藏在那里的钥匙，拿着那把钥匙对史蒂夫晃了晃，露出狡黠的笑容：“老习惯，嗯哼？——说吧，我听着呢。我看看你的计划和我的计划有没有冲突。”

史蒂夫接过辛西娅手里的钥匙打开门，皱着眉看向自己的鞋柜，不大的小柜子只躺着两双男士拖鞋，一双是他的，另一双是预备给客人的，尽管之前根本没人拜访过他。

“怎么啦，你不是要跟我说你的计划吗？”史蒂夫高大的身体完全挡住了辛西娅的视野，她见史蒂夫堵在门口，戳了戳他的背，催促道，“快进去啦。”

“没人穿过，希望你不会介意。”史蒂夫将那双包装完好的鞋子拆开，放到辛西娅面前。

辛西娅脱掉自己在阿斯嘉德穿的凉鞋，把脚试探地塞进了那双黑色的男式拖鞋里。虽然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称得上高挑了，但她的手脚还是比男人的要秀气很多，那双47码的鞋穿在她脚上就像两只小船。辛西娅噗嗤一声笑出来，把脚抬起来晃了晃，小巧灵活的脚趾还俏皮地扭动几下，在黑色的衬托下越发雪玉可爱。她没注意到史蒂夫突然加重的呼吸，把压根不合脚的拖鞋踢掉，光着脚就跑进了客厅，背着手好奇地打量着史蒂夫新家的布置。

“甜心，你介意我看看你的书架吗？”虽然作出了这样的询问，实际上辛西娅早动手从史蒂夫的书架里抽出了一本题目吸引她的书：“《夜行者》——听上去是个黑暗的故事。”她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翻到目录页。

身体的腾空让辛西娅小小地尖叫了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是这几天了？别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你会着凉的。”史蒂夫不慌不忙地对怒视他的辛西娅抬了抬眉毛，把她放到沙发上。

“哦，别提那个。求你。”辛西娅打了个滚，窝到沙发的最里面，拿书挡住自己的脸懊恼地开口。她到现在都还在烦恼怎么制造一条宇宙魔方专用的姨妈巾，每次一到生理期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羞耻play。“跳过这个话题，我要听听你的计划。”

房间几乎没有灰尘，应该是弗瑞按时派人打扫过了，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两天前。史蒂夫先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家里的环境，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屏蔽掉弗瑞安装在这里的窃听设备。以前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辛西娅要住过来了，他就很有所谓了。史蒂夫想象了一下他在这里跟辛西娅说着情话，而弗瑞坐在三曲翼大厦顶楼一脸严肃地窃听时的场景，感觉有点……嗯哼，别扭或者是恐怖？

“在这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一下，亲爱的。”史蒂夫亲了亲辛西娅的脸蛋，从工具箱里拿出几个家中常备的零件，熟练地装配出一台家用电磁干扰器。他敲了敲干扰器的外壳，确认它在正常工作，才对辛西娅解释道：“之前我是神盾局的监视对象，所以他们在我家布置了一些小玩意。”

辛西娅点点头，她从自己的异次元小空间里掏出一个红苹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抬起自己的下巴让史蒂夫继续，一副典型的“本女王知道了”的样子。

她的这种样子让史蒂夫还没开口就有了淡淡的挫败感，不过他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西娅，时光一晃九十年都过去了，我们都认识……”

“25年。谢谢，我只认识了你25年，中间的七十年你在冰里，我在魔方里，请不要擅自加入错误的参数。你刻意把时间说得这么长其实并不会让我感动。”辛西娅打断了史蒂夫。

“好吧，25年就25年吧。”史蒂夫见辛西娅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也不再强调那完全空白的七十年。“这差不多也是人生的三分之一了。”

“这是普通人类的三分之一，鉴于你注射过超级血清，我又是纯能量体……”

“西娅。”史蒂夫喊了一声辛西娅的名字，无奈地看着她。

“好吧，我闭嘴。”辛西娅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但下一刻她又说了一句：“这不怪我，史蒂夫。你得把逻辑理清楚了再说话。”

史蒂夫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单词为止，他都不会理会辛西娅的插话了。但由于辛西娅的多次打断，原本那些紧张害羞的情绪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本就不善言辞的史蒂夫难得想了那么多感人的情话，现在却一句都想不起来了。他干脆直说了：“你不觉得我们该结婚了吗？”

辛西娅被苹果噎在嗓子眼里，猛地咳嗽起来。她捶着胸口把苹果咽下去，瞪大了眼睛看向史蒂夫，被噎出的泪水湿润了她莹蓝色的眸子，让她看起来天真又无辜：“恋爱呢？为什么没有恋爱就跳到了最后一步！不干，我还没享受过被追求的乐趣。”

“我以为我一直在追求你，我也以为我们一直在谈恋爱。是我的错觉吗？”史蒂夫不知道该对辛西娅的这个认知做什么评价。

“哦，那上次是谁拒绝人家的告白的？”辛西娅瞥了史蒂夫一眼。

这个仇你还要记到什么时候！史蒂夫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但他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脸。她对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总之这一点绝对不是错觉。

“西娅，你老实说吧，你还要报复我几次？”

“谁在报复你啦，我是记仇的人吗？”辛西娅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地说。

史蒂夫定定地注视着西娅半天，辛西娅依旧天真无邪地回视他，就好像她真的没有在报复一样。“好吧，你赢了。”史蒂夫放弃了让辛西娅妥协，因为他才是妥协的那个，谁让辛西娅很久以前就吃定他了呢。“那么现在我们算是恋爱吗？”

“嗯……”辛西娅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她偷偷瞄了一眼史蒂夫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还是有了一丢丢的愧疚，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被史蒂夫捉住了手指，一个带着史蒂夫体温的东西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辛西娅抬起手背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下意识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努力压抑下自己的笑容，故作不解地看向他。

“你就把它当做订婚戒指吧，它是按照你无名指的尺寸定做的，戴在中指上有些紧，所以还是戴在无名指上比较好，你说呢，西娅。”

“恋爱关系？”辛西娅晃了晃手指。

“虽然七十年以后开放多了，不过我们还是按照我们那时的规矩来算吧。我们那时候的恋爱不就相当于订婚吗？”看着戒指时隔多年以后终于套上了辛西娅的手指，史蒂夫心情非常好。他狡猾地偷换了概念，对辛西娅眨了一下右眼，英俊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些活泼的神色。

两个人忍着笑看着对方好半天，终于同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