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对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的表情比起怜悯更像是幸灾乐祸：“这才是女人最可怕的一点，大锤子。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她们生气。”

“容我提示一下，惹女人讨厌的先生们。西娅消失之前喊了洛基的名字。”黑寡妇对他们俩翻了个白眼。

在离辛西娅离开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刚才打开的空间大门再一次开启。辛西娅气势汹汹地从里面冲出来，看到史蒂夫等人不由一愣，回头往黑黢黢的空间之门里面望了一眼。她的空间传送又出错了！她本想直接传送到阿斯嘉德，结果走出理应连接着阿斯嘉德的空间之门，她根本还是在原地。

“西娅，你刚才撞到了洛基的权杖。”史蒂夫蹲下身方便辛西娅跳到他的掌心里，摸了摸掌心小人快要炸开的银白长发，放柔了声音。“你不是说过它会克制你的能力吗。无论你想干什么，亲爱的，我想你至少得等自己恢复以后。现在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西娅抬头，望进他那双湛蓝的眼睛，被愤怒填充的大脑在他镇定温和的目光下慢慢恢复冷静。她深吸了几口气，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听着，伙计们。托尔又被洛基耍了。”西娅环顾了一圈超级英雄们的脸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又诈死。”

“你是说洛基还活着！”托尔倏地来了精神，狂喜在他的眼中快速扩散。“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他兴奋地给靠他最近的布鲁斯的肩膀来了一巴掌，对他笑道：“嘿，朋友，我的弟弟还活着！我真是太开……”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的地球朋友们戒备的神色，而不是他想象中的开心。

好吧，对地球人来说洛基还活着这条消息确实不令人愉快。

“呃，当然，我这次会看好他的。”他尴尬地收敛起自己的喜悦，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_→容我补充一点，愚蠢的外星王子殿下。你领我去洛基灵堂那天，在你被奥丁传唤走的下一秒，他就从灵床上爬起来消除了我关于他的记忆。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奉劝你一句，小心自己的人生安全。”辛西娅从史蒂夫的手掌跳到他的肩上，然后又抓着他的金发爬到他的头顶，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蠢相的托尔。

随着记忆的复苏，萝萝的存在也鲜明起来。萝萝是她的造物，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她既然能使她诞生，自然也能使她复生。因为洛基权杖的影响，辛西娅现在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萝萝的存在。不过等她的能力恢复好，她就能通过与造物之间神奇的联系找到萝萝的残魂，为她重新凝聚出实体了。

“虽然西娅是宇宙魔方，但她几乎没有攻击力。洛基犯不着忌惮她啊。不……洛基最擅长的是幻术和控制心灵，而西娅刚好不会被幻术迷惑，她的体制也决定了洛基不能控制她。消除西娅的记忆意味着洛基在防备着西娅发现他的破绽，他在计划做一件大事。托尔，阿斯嘉德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布鲁斯揉了揉自己被托尔一巴掌打青的肩膀，一边分析一边借此理清自己的思路。

众人商讨了半天，都对洛基的下落和他的目的毫无头绪，只好就此作罢。

“难道他们就不能给超级英雄们放个假吗，鉴于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基的权杖。”托尼启动了战机，开启贾维斯的自动驾驶模式，让战机飞回复仇者大厦。路过沉睡在病床上的鹰眼时，他弯腰让自己的头靠近鹰眼变成大红花的脑袋，暗搓搓地自拍了一张。

“哦，你提醒了我，托尼。”娜塔莎给托尼比了一个大拇指，凑到鹰眼的右边，按下了手机上的连拍按钮。

“……”把柄！好多把柄！随着战机内的“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的声音，辛西娅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你们就不能把心思放在邪神洛基的邪恶计划上吗？！她憔悴地捂住额头，虚弱地说：“伙计们，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罪魁祸首是我，我可不想被吊销医疗执照。”

“所以，现在你能体会到我平时面对他们时的心情了吧。”史蒂夫对她露出同情的笑容，就好像他没有在幸灾乐祸一样。

“话说回来，1944年以前西娅你还是金发，后来为什么……”托尼看到史蒂夫骤然变色的神情，迟疑地止住话头。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动几下，托尼开口：“我是不是提起了不愉快的话题？嘿，如果是的话，我得说我非常抱歉。”他在幻觉里看到的少女长得很像辛西娅，虽然他只看到了她的上半张脸。

还在为鹰眼的大花脑袋纠结的辛西娅没注意到史蒂夫的神色变换，她一边抱着准备好的镇定药剂放进布鲁斯的掌心里，一边回答：“力场排斥效应，他们当时应该是这么称呼我的情况的。力量使用过度使我无法控制自身能量的逸散，DNA链断裂，又因为我本身具有的治愈能力不断修复，从而导致……”

“It\'senough。”史蒂夫低声说。他不喜欢听辛西娅如此淡定地，就像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人一样去形容自己死亡前的样子。

辛西娅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察觉到史蒂夫一直很抗拒她曾经的死亡，但是作为那个死掉的人，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死亡的过程就像是入睡一般自然平淡。她握住史蒂夫的大拇指，脸蛋靠在上面蹭了蹭。他的指腹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刮得迷你版的辛西娅的脸蛋有点疼。她吐了吐舌头，在他掌心里跳了几步飞腾而起，来到他额头前给了他一个软哒哒的亲吻。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啦。”她甜蜜地说。

“我迟早会被甜得蛀牙。”娜塔莎坐到布鲁斯的身边，余光瞥了一眼那对散发着粉红色气场的情侣。

“但是感觉不错，对吧？”布鲁斯取下耳机，目光平静地看过辛西娅和史蒂夫，自嘲地笑了笑。“像是我们这样的怪物……”

“嘿，我希望你说的怪物没有包括我。”沙哑的声线带着笑意，娜塔莎调侃地看向布鲁斯。

“哦，我不是说你。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怪物，不……”刚才还在就洛基消除辛西娅记忆一事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科学家先生在面对娜塔莎时就笨拙起来，他越是试图解释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舌头就越是想打了十七八道结一样搅和在一起，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娜塔莎好整以暇地欣赏够了科学家先生急于解释的样子，才好心地岔开话题。

“布鲁斯，摇篮曲比以前管用了。”

“我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变身。”布鲁斯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你，那就会两败俱伤了。我最好的朋友将会成为一段珍贵的回忆。”

“你知道的，有时候，我想听的，并不是我想听的。”

“要多久你才会相信我。”

布鲁斯看着娜塔莎那双美丽深邃的碧色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光从外表来看，她只是个性感迷人的纤细女人，谁能想到她是如何从容不迫地击败一个又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又是如何勇敢地靠近变身以后的他。脑海里闪过自己变成浩克以后造成的惨象，血肉模糊的人体，倒塌的屋舍，尖叫的人群……布鲁斯移开目光，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相信。”

娜塔莎能让变成浩克的他恢复部分神智，也能让他毫无顾忌地将后背交付给她，如果这都不是信任，那天底下就没有信任了。布鲁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任黑寡妇，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能从她身上移开眼睛。下丘脑分泌的多巴胺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哦，这也许不是什么爱情，也很有可能是他最近服用的抑制信息素造成了错误的生（铭感）理反应。

“也许我们应该把组织的名字改成‘真爱联盟’？”又被娜塔莎和布鲁斯这对散发着粉红气场的同伴刺激了一下，托尼撇了撇嘴，对正在摆弄权杖的雷神抱怨道。

雷神托尔皱着眉思考了一分钟那么久，才询问地看向托尼：“你说我现在马上回阿斯嘉德，下次见面的时候简会不会再给我一巴掌？”

“你想放福斯特小姐的鸽子？”托尼挑起眉，对托尔假笑道。“说真的，我期待你的下场，大锤子。”

“……那我还是等你们办完狂欢派对以后回去好了。哈哈哈哈胜利总是值得用狂欢来庆祝的嘛！”托尔大笑起来，就好像他是真的不害怕自家女朋友发飙而是诚心实意地期待狂欢party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