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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勉强小姑娘。”贝尔摩德把金色的长发撩到另一边,然后点燃了烟。

“她掌握上乘的破密术。”琴酒表情平静地阐述了理由。

所以,无论藤间智的潜入任务完成得多差劲,琴酒都执意要培训她。

如果藤间智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她绝对要跟琴酒拼命。

因为接下来她将面临令她头疼得连布洛芬都没办法缓解的魔鬼训练——贝尔摩德的伪装潜入补习班。

两天后,藤间智被叫到了组织的安全屋,一脸懵地开始了她长达两天的“夏令营补习班”。

眼前的金发美人上下打量她一遍,打开衣柜。

“你的任务是伪装成任务目标的秘书——”,贝尔摩德从最开始的外表伪装开始教学,“开始挑选服饰吧。”

她想了想,拿了红衬衫和超短裙。

贝尔摩德:“……把超短裙放回去,重新选。”

她把秘书想成什么职业了?

“现在伪装成任务搭档的妻子——”

藤间智不解:“妻子是职业吗?妻子有特定的服装要求吗?”

贝尔摩德一噎:“……”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教到化妆的时候,贝尔摩德发现这个鬈发姑娘表情很怪异,便问了一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藤间智酝酿了一下:“假睫毛挡住视线,还有感觉整个脸都好难受。”

语气在贝尔摩德听来格外委屈。

金发美人笑了一声:“忍一忍,好不好?”

日本女性几乎没有不化妆的,这在日本社会几乎算是一种礼仪了,尤其是职场女性,甚至有女性因为化妆和高跟鞋问题而在面试中不被录取。

“宝贝,大学毕业后为什么没有去找工作?”贝尔摩德一边动手教她化妆,一边问道。

照她的智商和能力,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无法拒绝的人才吧。

藤间智回答:“如你所见,我没穿高跟鞋也没化妆,刚进面试考场还没等我说什么就看到有三四个面试官看着我皱眉头,我当场就摔门走了。”

假的,都是假的,是编出来的,她就是穿着睡衣去面试都有公司要她,她想。

本来只是想试探她的贝尔摩德忽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看来日本职场对女孩子确实糟糕透了。

贝尔摩德手上的动作放轻柔了一点:“不会强迫你化妆的,但是出任务的时候就勉强忍耐一下,嗯?”

她点点头:“当然。”

如果做卧底连忍耐都做不到,那才令人不齿。

在仪态和动作示范时,贝尔摩德很欣慰地发现这个新人确实如琴酒所说,说过的示范过的一遍就会。

“我有点喜欢你了呢”,贝尔摩德笑着双手抱胸,“不过……”

她放下手臂,走过去:“你的眼神有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藤间智的仪态和动作该柔的时候就柔,该媚的时候就媚,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偏偏一双眼睛出卖了她。

那是一双属于狙击.手的、聚焦十分强大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盯着有种被捕猎者盯上的错觉——即使在并没有表现出杀意、只是平平常常地看着别人时。

“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贝尔摩德道。

藤间智照做。

“别那么冷淡,热情一点。”

……这根本不是热情似火的爱意,根本是如狼似虎的爱意。

“今天晚上邀请我共进晚餐,抛一个媚眼给我”,贝尔摩德又换了一种方式。

藤间智照做。

……那双眼睛仿佛不是在说“等你~”,而是在说“等着!”。

只要不看眼神,就是完美的伪装,看眼神就是没有灵魂的表演。

贝尔摩德走出屋子,给琴酒打了个电话。

琴酒很快赶过来验收成果了,并且少见地说了句“可以”。

贝尔摩德一直在咬着烟憋笑,憋笑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伸手取下嘴里的烟,吐出一口烟,笑着开口:“小智,现在你把Gin当成客人,看着他再表演一遍。”

藤间智表演的是餐厅的女服务员,刚才一直在无实物表演,现在需要对手戏了。

“请问您喝啤酒,红酒还是饮料?”藤间智问。

琴酒看向她,在接触到她眼睛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违和感。

那是一双捕猎者的眼睛,坚定、冷淡、带着一股狠劲。

藤间智是一块天生做杀手的料,从本质上来说,她和琴酒、诸星大是同一类人。

琴酒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在思考应该拿她怎么办。

贝尔摩德笑着把手搭在藤间智的肩头上:“好了,不必表演了。”

藤间智从口袋里摸出牛肉条,一边吃一边听考核结果。

琴酒面无表情把目光从她手里的牛肉干上移开:“……戴副眼镜,伪装的时候把眼睛眯起来。”

眯眯眼+平光镜。

琴酒的气势很慑人,他长年戴帽子,留着长刘海,目的就是遮住那双令人看见就胆寒的眼睛,他倒是对掩饰眼神这一点深有体会。

果不其然,戴上粗框眼镜又有意识把眼睛眯起来的藤间智看起来柔和多了。

琴酒提出下一项考核条目:“情*妇。”

贝尔摩德又没忍住笑,她抬手撩了一下刘海,戏谑地朝藤间笑道:“我现在教你。”

她正好站在坐着的琴酒旁边,便顺手把胳膊搭在琴酒肩上,手腕垂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他的大衣衣领,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将那种似有似无的挑*逗表演得淋漓尽致,只能说不愧是演员沙朗温亚德。

琴酒不喜被人触碰,皱了皱眉,从座位上站起来。

藤间智一脸平静地看着贝尔摩德的示范。

贝尔摩德向她走过去,笑:“看会了吗?做我的情*妇吧。”

身姿婀娜风情万种的金发美人旁边站着戴着粗框眼镜的眯眯眼。

——这就是极致拉踩。

到底谁是谁的情*妇啊?!

粗框眼镜的眯眯眼到底要怎么表演情*妇啊?!

藤间智依旧没摘下自己用作掩饰的粗框眼镜,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忽然皱起眉,抬手去抚自己的太阳穴,额头冒出阵阵的细汗,脸也变得苍白。

琴酒脸色变了。

他知道这个小脆皮不仅会饿到晕过去,还会因为脑细胞消耗太多而头疼。

他刚想喊停,就见她浑身微微颤抖,几乎要跌倒——

贝尔摩德伸手扶住了藤间智,她不知道藤间的先天性头疼,有点无措地问:“怎么了?”

“头疼……”藤间智紧紧地抓着贝尔摩德的衣服,低声回答。

贝尔摩德看向琴酒,琴酒已经在打电话了。

不会被喂了什么药吧?

贝尔摩德自己就是被喂药的试验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顿时揪起来了,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鬈发。

在她的怀里感受到她的触碰,藤间智紧紧将贝尔摩德抱住,而后忽然将脸往上一凑,做了一个亲吻她脸颊的假动作,随即睁开眼,伸手摘掉粗框眼镜,挑眉朝金发美人笑道:“被骗到了吧,honey!”

贝尔摩德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那个一脸拽气的鬈发姑娘。

那双聚焦强大的眼睛含笑地看着她:“怎么,不喜欢吗?”

……情*妇。

感觉挺像的,又感觉哪里不太像。

最后藤间智的伪装考核勉强得了个“通过”。

她很抱歉地跟贝尔摩德解释:“很抱歉骗了你,但我确实有头疼的毛病。”

贝尔摩德哧地笑道:“你觉得我像会追究你的样子吗?”

“追究你的”,她把眼神投向远方,“可是另有其人呢!”

忍受着身体的折磨,既聪明又努力的小孩,谁不喜欢呢?贝尔摩德笑着点起一支烟,更何况还会凑上来要亲亲抱抱呢。

追究她的确实另有其人。

琴酒浑身戾气地拎着藤间智走了。

琴酒刚才是真情实感地替她紧张了,还打电话让人带止痛药,结果一转身发现她是装的。

“呵。”坐在副驾驶的琴酒冷笑。

坐在后座的藤间智低着头不说话,悄悄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琴酒瞥了一眼后视镜,向后面伸出手:“身上的零食。”

藤间智犹豫了两秒,不情不愿地把口袋里的巧克力和牛肉干通通都上缴给了琴酒。

“劝你最好别做‘狼来了’的那个蠢货。”琴酒声线冷冷的。

狼来了!——狼来了!——狼真的来了,相信我!

藤间智沉默了,她真心诚意地回答道:“我知道错了,保证不会再这样了,谢谢你,Gin。”

琴酒冷哼一声,把伏特加带来的止痛药扔给她。

藤间智接住。

保时捷安静地在路上行驶。

到训练场的时候,临下车前,藤间智问了一句:“所以,我的零食可以还给我了吗?”

“自己拿。”琴酒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

这种小脆皮,有时候想想还是扔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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