蛞蝓动着触角。

兜眉头一皱：“一日目的果粉？那不是鱼龙岛……确实，佐助君之前去过鱼龙岛，你已经见过他了？”佐助前几天是代替大蛇丸去的，这件事兜知道，因为就是他传达的命令。

小樱点头：“嗯。”

“纳尼！小樱，你已经见过佐助了？”鸣人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还有，水碗花是什么花啊？”

“这种植物只生长在鱼龙岛，现在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成熟的果实开裂会飘散出非常轻盈的果粉，这时候人如果恰巧在附近，就会沾染上。果粉和人的皮肤融合度非常高，至少能在身体表面待一个月才会消失，到那时果粉的香味才会消失。水碗花的果子对蛞蝓来说是难得的美味，所以即便隔着很远，蛞蝓也能分辨出来。”

这时候，蛞蝓触角指向小樱：“啊咧，你身上就有啊。”

“还有呢？”

蛞蝓又转了转：“嗯，外面，离这里有些远，也有。”

“哟西！”小樱一把捞起蛞蝓。

鸣人握拳：“走吧，一定要把佐助救出来！”

佐井忽然说：“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鸣人一愣。

佐井低头：“我已经见过佐助君了，大蛇丸总是跟在佐助君身边，也就是说，你们将不得不和大蛇丸战斗。继续深入的话，肯定会碰到大蛇丸，而且——”他停了下来。

鸣人问：“而且什么？”

“对佐助君而言，鸣人君你并不算什么；而樱小姐却说你把佐助君视为兄弟。同样，对佐助君而言，樱小姐也什么都不是，而樱小姐你却在我轻视他的时候对他几番维护——”

兜点头：“确实。”

佐井不理解：“——为了这种人，你们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和大蛇丸对抗？为什么，又没人命令你们这么做。”

蝎摸着下巴：“同问。”

兜点头：“我也很好奇。”

小樱：“……”怎么有种开学术讨论会的错觉？

鸣人低着头，声音有微微的颤抖：“我以前也很讨厌他，”他的拳头渐渐握紧，“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乐，他对我的认同超越了任何认同我的人。佐助是我的朋友，是好不容易才缔结下的珍贵的羁绊。”

佐井的眼睛微微睁大：“……羁绊……只因为这样，只因为这样就不惜和大蛇丸为敌吗？”

鸣人抬起头，声音里元气满满：“敌人是大蛇丸或者别的谁都没关系！如果我手断了就踢死他，如果脚断了就咬死他，如果脖子断了就瞪死他，如果眼睛没了就咒死他！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佐助救回来！”

小樱点头微笑：“作为医疗忍者，队友去哪儿我就要到哪儿，同伴的信念就是我的信念。”

兜摇头，语气非常诚恳：“人是会变的，樱小姐，鸣人君。佐助君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佐助君了，这两年多的相处，我比你们更了解现在的他，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们回木叶的。”

佐井忽然说：“确实，人是会变的，但是，也有永远不会变的东西——羁绊，我想亲眼见证这种东西，让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佐助君吧。”

鸣人：“佐井，你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和佐助君之间的羁绊？那个羁绊究竟是什么，我很想知道。”他笑了笑，“在你们看来，我和哥哥之间的羁绊似乎还没有消失。对我而言，如果那真是如此宝贵的东西，只要了解你们和佐助君之间的羁绊，我或许能明白什么。”

蝎在旁边无聊的都快发霉了：“啰嗦什么，直接去把那个宇智波抓了不就行了，他要是不肯走，我可以帮你们把他做成人傀儡带走。”

其他人：“……”

蝎打开门：“兜这家伙就留在这里，走吧。我的术对身体的影响很大，他暂时动不了。”

“你们最好小心点，”兜说，“因为，大蛇丸大人可也在里面。”

卡卡西班和蝎开始顺着蛞蝓的指引往蛇窝深处走，这一走又是半天，蝎暴躁了：“还有多远啊，虫子！”

蛞蝓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鸣人忽然摔到在地上，昏了。

小樱连忙凑过去检查：“九尾的查克拉对身体影响太大，鸣人需要稍作休息。”

蝎怒了：“休息？”

“嘛，嘛，蝎大人，人毕竟不是傀儡啊，”小樱运起掌仙术，“其实，反正你的生命那么漫长，耽误这一会儿也不算什么的啦。”

“……”

不一会儿，鸣人眼皮一动，清醒了：“这，我们这是……”

大和解释：“你刚刚昏过去了，鸣人，现在好点吗？”

鸣人微微点头。

“你太着急了，鸣人，”小樱不赞成地看着他，“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九尾查克拉对身体的伤害，这样下去可不行。”

鸣人垂下眼睑：“可是，可是我——”

“嘛，嘛，深呼吸，”小樱收起掌仙术，“冷静点，你这样的话，见到佐助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吧。”

“……”鸣人扭脸，“怎么可能！”

佐井：“真是的，你可真像他啊。”

“谁？”鸣人疑惑。

佐井拿出画册：“我哥哥啊……嘴上啰嗦的很，行事又莽撞，没有风度，而且小鸡鸡——”

鸣人喷了：“那个就不用说了吧！”

小樱大和蝎：“……”

蝎问小樱：“喂，这奇葩的家伙是谁教出来的？”

“团藏啊，刚刚不是说过了？”

蝎一脸嫌弃。

“好，不说就不说，”佐井点头，“但是……不会错的……他和你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很拼，看着你，就会忍不住想起哥哥的事情……呃……”他的眼睛忽然睁大。

“怎么了？”鸣人问呆滞的佐井，“哟，哟！佐井？”

佐井忽然打开画册，拿出笔，开始画那张未完之页，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生动，嘴里喃喃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鸣人看着他几笔就勾勒出另一个少年的模样，那少年背着长刀和一枚巨大的手里剑，和原本另一页的少年手拉手，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这是……”

他发现佐井露出了和之前那虚伪的笑容完全不同的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佐井说：“这是想给哥哥看的，画着我们两人梦想的画。”

“咔嚓！”小樱拿出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之前的相机被手鞠拿去后，她又买了一个。

蝎瞪着她：“你是来郊游的还是来任务的！”

“有什么关系，我有分寸的，又不会影响到任务，”小樱摆弄着相机，“鸣人，佐井，回去洗好了给你们。”

两个人都笑着点头。

“说起来，新的卡卡西班还没合照呢，蝎大人，帮我们拍一张吧，此情此景，很值得纪念啊。”

蝎冷冷说：“我拒绝！”

小樱只好把相机收起来：“休息够了，去找佐助！”

这次没走多久，蛞蝓就表示到了：“不会错的，香味源头在这间房里。”

佐井拿出画册，唰唰唰画出几条蛇，小樱连忙制止：“别冲动！”

佐井疑惑：“他肯定不愿意跟我们回去的。”所以当然要来硬的啊。

大和点头，手指对准房门上的锁孔拧了两下打开锁，低声说：“确实，小樱，交锋是不可避免的。”

小樱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她叹气，“可是，佐助有个要命的习惯。”

“什么？”蝎斜眼。

“他睡觉的时候，非常讨厌别人打扰，”小樱重重点头以增加可信度，“如果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吵醒，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都到门前了还得等，蝎简直不能忍，心情差到极点：“你怎么知道，你跟他睡过啊！”

小樱：“……”

大和：！！！

佐井不明状况。

鸣人怒了：“你胡说什么啊！”他欺身上前，蝎敏捷闪开，结果他就跌到了门上。这时候锁已经被大和打开，于是门被鸣人撞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在这安静的地底洞穴显得格外刺耳。

其他人：“……”

通道上的烛光映进门里，有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在揉额头：“是谁！”语气低沉而冰冷。

小樱抖了下，瞧这低气压，被大蛇丸惯了几年，果然更恐怖了！她慌忙从包里掏出个卷轴。

听到熟悉的声音，鸣人连忙爬起来，声音激动而喜悦：“佐助，是我啊！”

佐助放下揉额头的手，转过脸，两只猩红的写轮眼冷漠地看向鸣人：“你谁？”

鸣人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你这家伙——”

“脚豆麻袋，鸣人，”小樱端着一盘水灵灵的番茄冒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佐助床头的桌子上又迅速退到鸣人身后，“别的先不说，佐助君你先吃点东西。”

佐助：“……”

鸣人大和：“……”

佐井一脸茫然。

蝎怒：“你是来搞笑的吗！”

鸣人问小樱：“小樱，佐助的起床气有那么恐怖吗？”他指指番茄，“这样真的管用？”

小樱在他身后点头，又说：“佐助君，打扰你休息并非我们的本意。这是大蛇丸的地盘，你拆了这里我们没有意见，但是动静太大惊动他的话总是不太妙。所以，看在番茄的份儿上，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吧。”

佐助扶额，似乎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声音冷冰冰直冒寒气：“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走吧。”

鸣人上前几步：“佐助——”

佐助的写轮眼盯着他，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可怖。

鸣人吞了吞口水，也怂了，转而指着番茄说：“啊哈哈哈，要不你吃饱了我们再说吧。”

佐助深吸一口气，问：“卡卡西呢？”

“很遗憾，卡卡西桑没来，”大和开口，“本班目前由我代理，卡卡西班这次的任务，就是带你回木叶。”

佐助从床上下来，看了看大和、佐井和蝎：“新的卡卡西班吗？”

蝎：“别误会，我跟他们没关系。”

小樱介绍说：“这是天才傀儡师蝎大人，考虑到大蛇丸的变态指数，我请他来做外援。”

蝎冷哼。

“这是卡卡西班的新成员，佐井。”小樱指着佐井介绍。

佐助的写轮眼盯住佐井，佐井则拔出了背上的刀。

“哦？这家伙是我的替补吗？”佐助冷漠地问。

小樱摇头：“佐井是第七班的新成员，无所谓谁的替补。有人离开，有人进来，就是这样。”

鸣人：“小樱……”此时在他的心里，第七班还是最初的那几人，无论谁都不能被替代的。

佐助微微歪了歪头，似乎突然有了兴致：“是这样吗？反正也醒了，就让我来看看新卡卡西班的实力吧！”

小樱：“……”

明明都准备了番茄，可惜还是没能压住宇智波二少爷的起床气。毒蛇的巢穴，最终也没逃过被拆迁的命运。

片刻之后，看着周围塌出来的这个大坑，蝎冷哼：“可惜了你特意准备的番茄啊。”

小樱叹气：“所以说，他的起床气真的是很恐怖啊！这几年大蛇丸肯定没少惯着他，这气性可比以前大多了。”

佐井仰望着巨坑上边的佐助：“他在那儿。”

蝎不屑：“小小年纪这么多臭毛病，让我把他做成人傀儡算了，保证听话。”

“不行不行。”小樱摇头。

“为什么？”

“理由同药师兜。”

“……”

佐助俯视着坑里的五个人，手按上腰间悬着的草薙剑，问：“从谁开始呢？”

短刀横在身前，佐井说：“我本来的任务已经失败，命令已经无所谓，现在的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是鸣人君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和以前的感觉，我觉得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其实并不了解你，佐助君，但是鸣人君和樱小姐这么拼命的追寻你，一定有什么原因，他们不想抛弃和你之间的羁绊，拼命想保护你们之间的羁绊；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佐助君，你应该很清楚吧。”

佐助漠然看着他，漫不经心回答：“是，我知道，”然后他的语气猛然加重，“所以才要斩断它。”

鸣人震惊地看着他。

蝎冷哼：“喂，真的不能把他做了吗！”

小樱：“你先把佩恩做了。”

蝎：“……”

佐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有别的羁绊。”他看着鸣人。

鸣人痛苦又纠结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对哥哥那名为憎恨的羁绊，”佐助说，“太多的羁绊只会让自己迷茫，会弱化最强烈的愿望以及最重要的回忆。”

鸣人看着此时的佐助，就想起了两年多前的终结谷之战。“既然这样，”鸣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杀了我！如今我还活着，你这样算斩断羁绊吗，佐助！”他冲着佐助咆哮。

“理由很简单，”佐助似乎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浅的几乎察觉不出，“并不是不能斩断和你之间的羁绊，只是不屑按照他的方法来得到力量而已。”

鸣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没必要向你说明，”佐助俯视着他，“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时候，”显然他也想到了终结谷之战，“你的小命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才保住的。”

蝎：“这么讨厌的小鬼还真是少见，让我做成——”

小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佩恩。”

“哼！”

佐助忽然在一瞬间落到了鸣人身畔，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亲密地就像他们仍是最要好的伙伴。

大和皱眉暗想：好快。

蝎惊讶地“咦”了一声。

“说起来，你的梦想不是成为火影吗？”佐助说，“有空追寻我的话，不如多做点修行，鸣人。所以这次，我的一时兴起，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他缓缓拔出草薙剑，雪亮的锋刃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鸣人不为所动：“一个连伙伴都无法拯救的人，又怎能成为火影呢？对吧，佐助？”

佐助的动了，电光火石之间，鸣人抓住他没有拿武器的那只手，佐井奔到鸣人背后，架住了佐助的草薙剑。

看到两人默契的配合，佐助居然赞叹说：“这种防御方式，很正确。”他说着，写轮眼猛然张开，手中闪耀着雷属性查克拉的光辉，嘈杂的鸟叫声响起。“千鸟流！”这几年，在千鸟的基础上，佐助开发了其他的忍术，千鸟流即是其一。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鸣人、佐井都被雷属性查克拉所伤晕倒在地，连大和发出去的木遁都被千鸟流击毁。

佐助浑身都被千鸟流覆盖，他冷漠地看了一眼昏过去的鸣人，然后偏过头，看着小樱。

蝎动了动指头，有些跃跃欲试：“他的写轮眼不错，准备好，我们上。”

小樱斜眼：“要上你上，我可不是冲锋陷阵的类型。”

“嘁！”蝎冷哼，掏出卷轴，“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我用来灭一国的百机——”

小樱连忙按住他的手：“至于用这种大招吗？”

“他好歹是个宇智波，虽然没那个宇智波——”

小樱立刻捂住他的嘴：“后面是禁句，禁句！”要是让蝎把鼬说出来，佐助必须会暴走好么！到时候大蛇丸都不能阻止他甩出麒麟。

蝎用查克拉线把她爪子拉开：“你懂不懂尊敬长辈啊！”

“呃，你顶着这个壳子，我一不小心就忘了要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