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柏名字占了一个蛇字,但是和真蛇还是不一样的。梁湾开始慌了心神,没发现不对,但随着张日山的逃离,她渐渐反应过来。
“你骗我?”梁湾越过张日山的怀抱,看向四通八达的隧道,拐角处还有蛇柏的触须在紧追不舍,但是一条黑毛蛇都没有。
张日山没有说话,将梁湾按回胸口,奋力地奔跑在地宫里,随后一个转身,跃进了旁边的岔口,在坠落的石堆旁躲了起来。
梁湾想要质问两句,蛇柏不靠视力抓捕猎物,躲这有什么用?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张日山竖起的食指堵住了话音。
蛇柏是靠声音追击猎物的,梁湾知道自己不该出声,可是又不满张日山刚才的糊弄,于是拿嘴边的手指撒气,狠狠地咬了上去。
张日山眉头一皱,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手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蛇柏狰狞的枝干从旁边的过道中穿过,竟真的没有发现石堆后的两人。
梁湾咬着手指,不知道该继续用力咬下去呢,还是该就这么放下。
她含着手指不甘心的磨了几下,不算用力,但也不轻。张日山毫无反应,梁湾却有点心疼了,条件反射的用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嘴。
张日山目光深幽地看着她,被放开的手指舒张了两下,缓解紧绷的肌肉,随后猛地按住了梁湾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张日山含着她的唇瓣,用力的吮吸着,带着不可言明的占有欲。
梁湾从张日山亲上来的时候就懵了,记忆里的张日山一直禁欲克制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情绪激烈过,她迷迷蒙蒙的接受着对方的热吻,连旁边危险的蛇柏都被忽略了过去。
等她回过神来时,地宫已经恢复了安静,不论是不时的震动,还是追击的蛇柏,都停了下来。
张日山手指摩挲着梁湾红肿的唇瓣,让她紧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嘴里吐出一口叹息,“你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堵在这,或许下一刻,就被蛇柏或者黑毛蛇攻击,甚至死亡。”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梁湾抿着发麻的唇瓣反问他。
“对不起。”张日山静默了几秒,低低地说,“古潼京已经封了,我们出不去了。”
“所以呢?”
“所以...”张日山侧头看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还这么淡定,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所以不论你恨不恨我,余生你都要陪我度过了。”
梁湾原本板着的脸随着他的话崩坏,竟是也有点想笑。
余生只有他们两个人啊,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没有九门,没有汪家,也没有无邪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就我们两个人?”梁湾故作平静的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早该拉着你埋在古潼京的。”
张日山轻笑一声,拉着梁湾站起身来,打量他们身处的石洞,“这里就一个出口,已经被石头堵住了,还有蛇柏在附近游荡,我们能待的,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果蛇柏追来了,那我们大概只能等死了。”
“余下的生命不多,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做的多了去了!”梁湾摆起了脸,“以前被你糊弄了这么久,你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那也太便宜你了。”
“你放心,你之前给我的天心石粉还有剩,暂时死不掉的。”
“可这里还有黑毛蛇。”虽然不想打击她,但是一旦黑毛蛇来了,打斗势必会有声音,到时吸引了蛇柏,难免不会误伤他们。
“不许说!”梁湾一听到蛇的字眼立马炸了毛,她发誓,回去后就将蛇列入
黑名单,她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蛇了,不论大蛇小蛇一条蛇还是一群蛇,她都不想再看见了。
张日山乖乖闭了嘴,等梁湾继续说。
“还没到绝境呢,不许这么丧气,不就是堵着了吗?不过是一堆石头,给我时间,我迟早全推了。”
张日山不置可否,古潼京的危险不止是堵着的洞口,还有各种地底的生物,他们要躲过这些东西,不是容易的事。
“哎,你看,这里是不是有道门?”梁湾突然指着洞隧的身处,“真的有道门,你容我想想,这里通向哪里...”
“不用想了,这门是封的。”张日山平静的开口,古潼京的构造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了,“没有钥匙,进不去的。”
“没有钥匙,那就用炸药。”梁湾反驳他,“别丧着脸,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呢!你给我打起点精神来!”
张日山抿抿嘴,不说有没有炸药,即使炸了门,引来了蛇柏还是死。
梁湾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走到铁门面前,吸了一口气,决定先用力试试门到底有多结实,她抬起脚,狠狠地踹向铁门,意料中的阻力没有出现,梁湾随着松开的门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日山意料不及,根本来不及拉她,只能眼见着她摔倒在地。
“卧槽!张日山...你死定了!”梁湾爆了一句粗口,趴在地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揉着腰。
其实她还想揉揉大腿内侧,她觉得她的韧带都要断了。
“你没事吧?”张日山赶过来扶起了她,顺便擦擦梁湾脸上的灰尘,原本该脸红自己的错误判断,但是看着梁湾龇牙咧嘴的表情,不知怎的就笑出了声。
“你还笑?”梁湾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往他肩膀上使劲的拍,“你还笑?你还笑!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张日山眉眼弯弯的任由梁湾拍打,然后推着门搭上了搭扣以防蛇柏过来。
梁湾越想越气,还没来及报复,张日山一个转身,将她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梁湾凶巴巴的问。
“不是跌疼了吗?”张日山轻笑着问,“这里是一个仓库,有床,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有床??
梁湾脑子不由自主的歪了一下。
不过想到张日山的为人,算了吧!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用强呢!
仓库闲置太久,里面布满了灰尘,张日山先是用衣服垫在床上,然后才扶着梁湾坐下。他自己则拿着灯探查仓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张日山举着灯看向梁湾,“好消息是这里的物需能够支撑四十年,坏消息是四十年以后我们只能饿死了。”
对于活了一百年的人来说,四十年远不是极限。
“四十年?”梁湾环视四周,这么点地方还没她卧室大,就算她很享受二人世界,也绝对受不了关这四十年,“四十年这里的食物还能吃吗?我绝对不要吃过期的食物。”
张日山无奈地笑,“这里的食物特殊处理过了,不会过期的。”
“那我也不要吃,我有带食物的。”梁湾摇摇头,从储物空间拿出一袋饼干,“不够四十年,但绝对够我们出去了!”
想到这,她突然发现一个好消息,堵着的石堆太厚很难炸开,但是她可以收到储物空间里啊!还不会弄出声音!太棒了!
张日山顶着梁湾亮晶晶的目光,心里一阵为难。他不知道梁湾的信心从哪里来,但是想要离开古潼京,太难太难了,难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知道古潼京为什么这么重要吗?”张日山忽然问。
梁湾摇摇头,来古潼京又不是她的选择,以前她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据说古潼京藏着一个秘密,每到一个周期,古潼京里会刮来一阵风,风起时古城会响起一阵音乐,可惜当年我们来时,古潼京已经不是很完整,所以音乐断断续续,听不出所以然来。”
“靠音乐传递秘密?”梁湾语气有点怀疑,音符密码吗?“关于什么东西的秘密啊?”
“不知道,佛爷没说。”张日山语气有些遗憾,“古潼京刚修复完,事情就发生了,那段音乐,谁也没听到。”
“那你现在的意思...”
“那阵风是有周期的,距离下次到来,还有两周。”
“你想听?”
“这毕竟是佛爷一直想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两周内,至少梁湾的情绪不会失控。而两周后,风一起,整个古潼京的通道都会打开,到时候要么逃走,要么死在这儿,也无所谓后续了。
“好吧!你想听,我就陪你。”梁湾莞尔一笑,她也想知道,费这么大心思造成的古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张日山冲着梁湾露出一个浅笑,然后站起身来,主动拿着抹布打扫起仓库的卫生来。
梁湾有些疑惑张日山动作的熟练,不过想想以前他是从军的,那会些家务活也没什么奇怪的。她的伤不重,连外伤都谈不上,此时看见张日山忙上忙下,也没说要帮忙。老神在在的捧着脸看他忙碌,直到张日山拿着抹布走到唯一没擦洗的床板前。
梁湾眉头一蹙,故作难受道,“腿疼,站不起来,要抱抱。”
张日山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表演,晃晃手里的抹布,似乎在确定她是否真的要自己抱。
梁湾才不在意他手上脏不脏,直接示意他转身,然后一个蹦跶,跳到他的背上,“扶着点,背好啦!敢把我弄掉下你就死定了。”
“你小心点。”张日山哭笑不得的用臂膀揽着她的腿,确定她不会下来后,无奈的背着身上的人弯腰擦洗床板。
“喂,张日山,你后不后悔回来找我?”
“那你后不后悔听我的来古潼京?”
“不后悔。”
“我也是”
“真的?我告诉你,在接下来的两周,我是绝对不会帮你打扫家务的,做饭洗衣服扫地洗碗全是你一个人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干。”她的家里那么乱,家务活这种事,怎么会放心交给她?
“这么懂事?”梁湾满脸怀疑,拍着张日山的肩膀果断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帮你的!男主内,女主外,接下来的日子,张先生,请你多多指教啦!”
张日山的回答是一个巧力,将梁湾捞到身前,将她放在铺好衣服的床板上,自己则去整理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