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元气美少女,其实却是逗几句就容易害羞的性格。
矢田津世子梳洗打扮完毕,确保自己每一根头发丝都一如既往的精致,才一身丝绸睡裙从二楼下来,来到了厨房:“蕾娜,早餐做好了吗?”
正拿着一把小型柴刀剔骨的龙宫礼奈回眸,一双深蓝色的眼瞳满含笑意,开心的说道:“今天做的是蛋包饭,快好了快好了~”
句尾会重复的说话,也算是蕾娜女仆的一大萌点吧。
矢田津世子微微一笑:“这就好,坂口君马上就要出门了。”
以前津世子小姐从来不会催促她的,龙宫礼奈干脆转身,俏丽的小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坂口先生等急了吗?等急了吗?”
她微抿着唇,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撩起系在腰上的洁白围裙擦起了手中的柴刀,自言自语一般:“蕾娜不喜欢外人插足蕾娜和津世子小姐的生活,津世子小姐不喜欢吧,蕾娜可以......”
和病娇有足够的相处经验,矢田津世子将右手放在橘发女孩的发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蕾娜,耐心一点。”
她的目光悠远,似乎透过墙的那边看到了不久后的景象:“给坂口君足够的时间,让他选择成为我们的同伴,或者敌人。”亦或,终将成龙的屠龙者。
“既然津世子小姐这么说了......”被摸了头的龙宫礼奈脸颊浮起病态的红晕,乖巧的收起了柴刀,“蕾娜会听话的,听津世子小姐的话。”
上次被津世子小姐摸头,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呢。
那个时候,她的父母离婚不久,她跟着身为服装设计师的父亲一起生活,后来父亲失业了,在找新工作期间有了一个情人。
她为父亲和情人间宫丽娜在一起而失落,担心父亲不再关注自己,却又希望父亲找到新的妻子能够快乐。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出门散心,却偶然在咖啡厅发现了丽娜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骗光自己父亲的积蓄,包括母亲给她的抚养费。
只要那个女人离开,她和父亲就能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了吧。
那时候的龙宫礼奈这样天真的想着,准备偷偷拿父亲的手机发信息把那个女人约出来好好谈谈。
结果回到家却发现父亲已经被那个女人骗光积蓄,被间宫丽娜抛弃后选择了丢下她,独自前往黄泉。
十五岁的龙宫礼奈从家具都被搬空的家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柴刀,用被丢弃在地板上的桌布包裹着,前去赴约。
因为低估了间宫丽娜的力量,她差点被中了一刀的间宫丽娜反杀,不过最后关头,她用藏在手里的碎玻璃划破了间宫丽娜的颈动脉,并用柴刀将其大卸八块,让这个女人的各个部分随着河水流走。
当她故技重施用间宫丽娜的手机发信息给间宫丽娜的另一个同伙,准备将其骗过来杀死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报警了。
只有十五岁的龙宫礼奈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独自前往外地流浪逃亡,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逃到了什么地方,只记得自己不停的在逃,不停的在逃,直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了车,徒步行走了一段路,再也没有力气逃跑。
她在电线杆上看到了自己的悬赏追捕公告。
少年人的心态让她不愿意向警察自首,也不愿就这么饿死,便打算随便抢劫一个路人。
就在这时,她遇见了矢田津世子。
此时良知尚存、非不得已不愿伤害无辜的人,十五岁的橘发少女只是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柴刀对准了那个倒霉的路人:“把钱交出来。”
对面身穿蓝白色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价值不菲的白色球鞋的少女愣了一下,她手上还拎着一袋给猫吃的金属罐头,见打劫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遂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了全部的现金都递给了她:“给你。”
涉世未深的少女狐疑的看了对方一样,在她准备接过钱的时候,栗发少女捏紧了手中的纸币,不让她轻易拿走,漂亮的脸上仍保持着温暖的笑容:“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要不要一起?”
“我是矢田津世子。”
“龙宫礼奈......蕾娜。”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接受对方的邀请,被邀请着吃了一顿饭。
“津世子小姐......愿意收留我吗?”十五岁的女孩子捧着干净得可以照镜子了的碗,双眸黯淡得已经失去了高光,低着头小声的说话,“我不会给津世子小姐惹麻烦的。”虽然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大麻烦了。
“当然可以。”栗发少女轻柔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接着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温柔的摸了摸,“今后就和我一起去除邪恶吧,蕾娜。”
“蕾娜?”
现实中,龙宫礼奈发呆的时间过长,矢田津世子不由叫了她一声,目含担忧:“怎么了?”
龙宫礼奈回过神来,一下子丢掉了手里的柴刀,扑过去抱住了栗发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蕾娜最喜欢津世子小姐了!最喜欢最喜欢!”
能遇到津世子小姐,真是太好了!
清澈一脸怜爱的回抱住了不知为何又陷入了回忆的橘发女孩。
怎么说呢,龙宫礼奈和我妻由乃从某方面来说是非常相似的人,她们根本不在乎是谁拯救了她们,她们在意的只是谁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对她们做了正确的事。
只要在她们即将陷入悲剧的关键时刻对她们伸出了手,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易得到她们全心全意的奉献。
再对她们好一点,这种内心在自我奉献中得到的自我满足,对外表现出来的就会变成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的疯狂爱恋。
这种疯狂的爱啊,全都是单方面的,根本不在乎被爱的人是否会回报亦或恐惧。
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呢。
*
“这样穿会不会有点奇怪?”
坂口安吾拒绝了女仆的伺候,自己费劲穿好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正装,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
虽说是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但穿成这样似乎有点过了。
说实话,坂口安吾并不喜欢这种正式的穿着,觉得还没休闲装穿着舒服,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反驳别人意见的人,更何况提议者还是他的心上人。
坂口安吾看着镜子里西装革履的自己,总觉得有些陌生,以前那个喜欢飙车拳击的叛逆少年似乎已经离他而去了。
什么时候习惯了这样衣冠楚楚的外出应酬呢?
没等坂口安吾细想,他美丽的未婚妻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或许因为刚睡醒,少女的栗发蓬松微卷,自有一种凌乱美,可爱的揉着眼睛进来时,眉宇间还带着初醒的慵懒。
“安吾,早呀。”
他们虽然已经是同居的未婚夫妻,但碍于礼节,正式结婚前他们还是分房睡。不过即使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坂口安吾仍觉得津世子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纯真可爱。
“早。”
难得见到未婚妻没睡醒的娇憨,坂口安吾笑着应道。
他得外出应酬,以前矢田家都是津世子在做这些事,但自从他们订婚后,这些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至于上学,津世子只要按时去参加期末考试就好了,优秀的学习才能令她用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学完了大学本专业的所有课程,在学校学习和在家自学对她的区别不大。
像是稍微清醒了一点,栗发少女别过头,以手掩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再转过来打量他时,那双沁出了泪花的杏眼水润,浓长的睫毛被泪水黏成一撮一撮的,眼波流转,清纯中带点小勾引般的妖娆。
“安吾这样穿很帅气,我很喜欢。”
她说过改天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漂亮,倒也说到做到。
坂口安吾现在身上穿着的这身西装四件套,从外套、衬衫,到裤子、皮鞋等,都是她亲手挑选的,版型、设计、线条、面料、裁剪,都有她亲自把关,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是显著的。
矢田津世子走近了自己的未婚夫,修长白皙的双手细心地拂平他衣摆的褶皱。
少年的双臂自然下垂,拇指指尖刚好达到盖过臀部的西装下摆,完美的合身。白衬衫的袖子在黑色西装的袖口刚好露出了1CM左右,从背后看,他洁白的衣领露出的长度高过外套衣领的长度,与西装的翻领宽窄相配的系着温莎结的领带下端垂在腰带上下,显得绅士优雅。
而那袖口闪烁着的蓝宝石袖扣、和西装外套左胸上的口袋露出的一角方巾恍若点睛之笔,给对方平添了几分高冷贵公子的气度。
矢田津世子满意的从放在桌子上的一个丝绒包裹的眼镜盒里拿出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轻轻给他戴上。
西装笔直、戴着金色框眼镜却不显斯文败类气质的少年温和平静的注视着心上人小孩子装饰心爱的人偶一般的可爱举动。
矢田津世子折了花瓶里一小朵半开的白色曼陀罗,插在恋人西装左边翻领处的暗扣上。向后退了几步观赏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蹙起了眉:“安吾这样穿太帅气了,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
她唤在一旁待命、存在感稀薄的女仆取来一副普通的圆框眼镜给对方戴上。果然,那种高冷贵公子的风范被削弱了很多,只给人感觉像社会上那些白领精英了。
栗发少女偷笑,踮起脚凑到少年耳边,说悄悄话一般:“刚才那样帅气的安吾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哦。”
这下子,少年不仅是耳尖,连被少女喷洒到甜美气息的脖颈都晕开了一层粉色。他轻咳一声,左顾右盼,不自在的转移话题:“......牛奶今天没有来吗?”
以往这个时候,牛奶如果在这里,都会亲昵的过来蹭蹭他的鞋面,非得弄得他一裤腿猫毛、被投喂小鱼干后才肯罢休。明明是流浪猫,却一点都不怕人,有时还会跑到他们家里来蹭吃蹭喝。
矢田津世子似乎在为他连一只猫的名字都记得而高兴,弯眸笑了笑,随即又难过起来,失落的说道:“牛奶不会再回来了,我很喜欢它的。”
那只三花猫因为过度肥胖而死去了。
栗发少女水润的杏眼里充满了怜爱,仿佛不知道这只小猫咪为什么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