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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奥利凡德的每一道门窗都锁好之后,格温封死了自己家的壁炉,右手握紧魔杖,把那只双胞胎用过的破罐头立在长凳上,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后抬头望天。

七点钟,哈利的麻瓜亲戚们应该搬走了,这意味着他从这一刻起不再把女贞路称之为“家”,波特夫人对那栋房子的魔法也不再有效。

七点半,凤凰社成员和年轻的假哈利们应该准备变身了。格温之前没料到罗恩和赫敏也加入了这个团队,毕竟他们太年轻了。但是赫敏用她过人的才智和二年级就能熬制复方汤剂的魔药水平,为假哈利们提供了优质的变身药水,也为他们的加入提供了最好的推荐信。

格温应该在对角巷迎接穆迪和蒙顿格斯,如果一切顺利,只要不到半个钟头他们就能从萨里郡飞过来。

唯一难以解释的是,格温现在透过脏兮兮的橱窗看到的身影,那是一个矮小的光头巫师正鬼鬼祟祟地朝翻倒巷溜去。

手忙脚乱的格温看着钟表,认定大部队还没来得及出发,赶紧掏出伸缩耳呼唤乔治。

“梅林的旧裤子啊,乔治,我看到了蒙顿格斯,他现在难道不该和你们在一起——”

“他临阵脱逃了,”乔治愤怒又鄙夷地说,“听着,来不及多说了,格温,别出门去和他搭话,我信不过他。原计划依然有些,你就待在原地好好等着他们。”

“哎哟,”芙蓉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比尔,别看我——我丑死了。”

“谁的衣服嫌大,我这里有小的,”穆迪也在那头嚷嚷着,“嫌小的,我这里有大的。别忘记眼镜,侧面口袋里有六副眼镜。等你们穿戴好了,另一个口袋里有行李。”

看了他们现在很忙碌。收起伸缩耳,格温擦了擦手上的汗想到。太不妙了,行动开始前,就有个老鼠一样的家伙跑了。

差十分钟八点的时候,对角巷的上空传来阵阵魔咒的爆破声。格温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飞快地推开门站在屋檐下,借着夜色掩饰自己的身形,准备接应疯眼汉。

和经验丰富的老傲罗预想的一样,食死徒肯定会选择那个骑扫帚特别熟练的波特。格温远远地看到两个冲破云层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飞来,几个戴兜帽的人影悬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包围着他们。到处都是尖叫声和耀眼的绿光。

再次和穆迪预想的一样,格温在心里无声地尖叫。伏地魔一定以为凤凰社会派最强的人守护真哈利。

梅林看到都得气活过来,老天,伏地魔居然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像烟一样乘风飞翔,没有扫帚,也没有夜骐,那张蛇脸在黑暗中闪着亮光,苍白的手指又举起了魔杖——

一道绿色的光芒直直朝着疯眼汉的脸上射去。

而比他快半个身位的“哈利”猛地一个翻身倒挂在扫帚上,接着劲撞飞了穆迪,让他堪堪躲过伏地魔的攻击。

那个蛇一样的男人穷追不舍,接二连三地发射惊心动魄的死咒。躲过一次的老傲罗和“哈利”不再幸运,他们失去平衡,从扫帚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半空中传来了食死徒此起彼伏的尖笑声,和伏地魔骇人的威胁:“拿起你的魔杖,波特,和我对决——”

再下来一点,就一点。格温祈祷着。只要再降落五米,就能碰到凤凰社魔咒的屏障,但愿这些魔咒能对付得了伏地魔。

“懦夫——胆小鬼——阿瓦达——”伏地魔大头朝下,已经和掉落的“哈利”面对面了。

“他是假的——他们发现了真的波特——和那肮脏的巨人一起。”一个难听的声音说。

就在伏地魔准备迅速了结假哈利的性命,转头去找他真正的宿敌时,穆迪朝着食死徒和他们的头头施了一个效果惊人的爆炸咒,下方的大地都在震动,格温在地面上摔了一趔趄。空中的两个人借着爆炸的余波顺利进入了凤凰社的屏障,黑巫师们一时无法破入保护层,受伤不重的几个家伙索性跟着他们的主人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格温拔腿就跑向疯眼汉和“哈利”坠落的地方,紧赶慢赶用软垫咒接住了他们。

穆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和烧伤,简直没一处好地方。被他挡着的假哈利还算有个人形。

“总部最常吃的晚餐是什么——”格温喘着粗气,用魔杖指着恢复意识的“哈利”问。

“碎肉馅饼。”那男孩哑着嗓子回答,紧接着也把魔杖指向格温:“三强争霸赛,哈利都救了谁?”

格温愣了一下,心想这也算是接头暗号问题吗?“呃……罗恩、芙蓉的小妹妹。”她老老实实回答了第二场比赛中的人质。

“还有我,我是塞德里克。”假哈利放下魔杖,冲格温点点头,立刻查看疯眼汉的伤势。

难怪,格温这下明白了。他扫帚骑得足够好,而且刚才飞扑疯眼汉的动作和赫奇帕奇魁地奇队的招牌战术如出一辙。幸好是他,迪戈里可比蒙顿格斯靠谱太多了。

“别在这看,”格温心脏还砰砰跳,“先到魔杖店去。”她和已经有点变形了的塞德里克一人一边,搀扶着被炸昏过去的穆迪回到安全的地方。

“你们到的稍微晚了一些,”格温看了看口袋里的破罐头,“已经错过了门钥匙。”

“我们刚出发就被食死徒包围了。”摘下眼镜的塞德里克说,“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今晚要转移哈利。”

格温担忧地望向天空中泛着银光的保护层,“要是神秘人打定主意破坏凤凰社的魔法,我们最多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他应该不会来了,”塞德里克用简单的魔法清洗了穆迪的伤口,“坏消息是,他们可能找到真正的哈利了,我们得赶紧去总部,然后想办法帮助他们。对角巷的安全屋已经被识破了,你得和我们一块走。”

“我还有一个备用的门钥匙,”格温用一头是钩子的拔火棍伸进古董壁炉的炉灰里翻来翻去,找到了韦斯莱夫人偷偷拿给她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瓶白鲜丢给塞德里克。“勉强能用的白鲜香精,这里没有其他魔药了。还有两分钟,第二批门钥匙才能开放。”

塞德里克一言不发,把整瓶的香精倒在穆迪的胸口,那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格温把头侧开不敢看,她的太阳穴又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这让她无法冷静——她的乔治还好吗?

“我们可以走了。”两分钟的时间无比漫长,门钥匙刚一开启,格温就大步走到长凳上,抬起软绵绵的穆迪,三个人把手放在小小的瓷片上,回到了陋居的院子外。

透过窗子的明黄色灯光,格温看到屋子里影影绰绰已经站了几个人。

金斯莱和卢平走出门迎接他们,两根魔杖齐齐指向刚刚恢复样貌的塞德里克。

“阿不思·邓布利多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哈利是我们最宝贵的希望。相信他。’”塞德里克说。

金斯莱又把魔杖转向格温,卢平问:“地图上我的名字是什么?”

“月亮脸。”格温飞快地说,“看着梅林的份上,疯眼汉就快死了——”

“把他交给我们。”卢平从她手上接过穆迪,并流畅地回答了塞德里克的考验。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检查我,”塞德里克说,“比较我是在一小时之前才被突然安排这项任务。”

“好吧,好吧!”金斯莱说着把魔杖重新塞进长袍,“但是有人叛变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是今晚!”

“好像是的,”卢平回答,“但看来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

“那也好不了多少,”格温恶声恶气地说,“神秘人的死咒几乎擦着穆迪的脑瓜顶,还有谁回来了?教授。”

“所有人都回来了,你们是最晚到的一批。”卢平说。

“我得回唐宁街了,一小时前就应该到那儿的,既然你们还算安全的……回来了,再会。”金斯莱最后扫了一眼天空,说道。

格温长舒了一口气,几个人走进小屋的房门。

“…耽误了点儿时间,我们错过了第一批门钥匙。至少哈利平安到达了——”她看着围在沙发边的一圈人突然发不出声音,然后用有些不合时宜的尖利声音问:“谁躺在那?谁在沙发上。”

金妮抬起头来用悲伤的眼神望向她,她漂亮的面孔上挂满了泪珠。弗雷德甚至不肯站起身子,而她期待着的声音也没有立刻回应她。

不幸的预感笼罩着格温。她冲向沙发前。

乔治脸色雪白,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歪在沙发上,他脑袋一侧和脖子里满是殷红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怎么样?”格温想摸摸乔治的脸,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我有一些白鲜……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乔治……乔治……”

“他丢了一只耳朵。”卢平说。

“丢了一只……”格温声音颤抖着重复。

“斯内普干的。”卢平说。“他在追赶中兜帽滑掉了。神锋无影咒一直是斯内普的拿手功夫。我真希望当时以牙还牙地报复他,可是乔治受伤后,我只能尽力扶着他待在扫帚上,他失血太多了。”

韦斯莱夫人忙着查看疯眼汉的伤口,还要转过头来坚强地对格温道:“我没法让它重新长出来,是被黑魔法弄掉的。但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还活着。”

格温握住乔治的手,弗雷德打开装有白鲜香精的水晶瓶,沾在满是血的手帕上,一点点沾在他兄弟的伤口上。

“没关系,这样就不会留疤了,他还是一样英俊。”弗雷德哑声说

“这下大家就能分清你和弗雷德了,亲爱的。”格温强忍着眼泪说。

“你和他讲了个一模一样的烂笑话。”弗雷德说。

“我说的是‘洞听’。”乔治虚弱地睁开眼睛,指着自己原本长着左耳——现在是一个清清楚楚的大洞——“你看……我有个洞。”

格温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由呜咽变成了嚎啕:“我真想揍你一拳,乔治,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而我居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笑话!”

“原谅我现在没法吻你了,”乔治说,“我有点掌握不好脑袋的平衡。”

“闭嘴吧,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弗雷德使劲用手帕按了按伤口,和哭得上不来气的格温一起用纱布给他包好了半个头,还系上了一个夸张的蝴蝶结。

弗雷德举起一把小镜子给乔治看,他们刚一齐说出乌姆里奇的名字,就开始哈哈大笑。

“我们差点以为疯眼汉死了,”比尔看着他的弟弟们摇了摇头,转头对其他人说,芙蓉点点头,在厨房窗口的灯光映照下,她面颊上的泪痕闪闪发亮,“我们刚刚突破包围圈,事情就发生了。疯眼汉和塞德就在我们近旁,也是在往北飞,伏地魔——他会飞——直接就去追他们了。伏地魔的咒语一下下朝他们攻击,不知怎么疯眼汉朝后一倒,然后塞德也从扫帚上摔了下去——我们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有六七个人在后面追我们——”

“最后关头穆迪用了爆破咒。”塞德里克看着昏迷不醒的疯眼汉担忧地说,“我离得更远些,倒是他整个人直接暴露在冲击波下……”

“别担心,”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把穆迪整个人包成了木乃伊,“他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虽然很危险,但疯眼汉能挺过来。”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几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杯子,“敬凤凰社全员生存。”

“敬凤凰社全员生存。”大家齐声说道,举杯饮酒。

“敬凤凰社——”海格打了个嗝儿,比别人慢了一拍,像是回声。

火焰威士忌灼痛了格温的喉咙,似乎驱散了痛苦和悲伤,使她在烧灼中重新有了感觉,有了某种类似于勇气的东西。

“这么说,蒙顿格斯真的消失了?”卢平一口喝干了他杯里的酒,说道。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望着卢平。大家既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又有点害怕他们将会听到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尔说,“在回这里的路上,我也有过那样的疑问,因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但告密的不可能是蒙顿格斯。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也许你已经忘了,这个替身的点子就是蒙顿格斯提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把最关键的一点告诉他们呢?我认为顿格当时是紧张了,仅此而已。他本来就不想来,是疯眼汉强迫他的,他又必须和穆迪一队直面神秘人的威胁——他吓坏了,所以躲起来了。”

“神秘人的做法跟疯眼汉预料的完全一样,”唐克斯抽噎着,她跟穆迪一直很亲密,是他在魔法部里最好的朋友,深受他的关照。“疯眼汉说,神秘人肯定以为真的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他首先去追疯眼汉,等食死徒传来了消息,他才回身去追金斯莱……”

“他出现在翻倒巷,”格温打着嗝说,她又哭又笑的,气都喘不匀了,“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巫师会去的地方——”

“是啊,”芙蓉毫不客气地说,“要么是他不知怎么说漏了嘴,要么肯定有别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

她默默地瞪着大家,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没有人说话。只有海格大手帕后面的嗝儿声打破了沉默。哈利看着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的海格——海格,他爱戴和信任的海格,曾经为了换取一只龙蛋,受人哄骗,把重要情报泄露给了伏地魔……

“不会。”哈利大声说道,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他。火焰威士忌似乎使他的声音放大了。“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哈利继续说,“泄露了消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们。”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比平常高。“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大家,我认为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也不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看着他。哈利又觉得有点儿燥热。为了找点事做,他又喝了几口火焰威士忌。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外地说。

“没错,说得好。”乔治瞥了瞥弗雷德,弗雷德的嘴角在抽动。

格温百分百确定这对双胞胎是在应付哈利,更进一步,是在讽刺那个过于仁慈的男孩。

卢平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简直近似于怜悯。

“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哈利质问道。

“不,我看你真像詹姆,”卢平说,“他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哈利知道卢平指的是什么。父亲就是被他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出卖的。哈利觉得又气又恼。他想反驳,可是卢平已经转过身,把杯子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和塞德里克、比尔商量怎么加固陋居的防护。

“我不能留在这。”哈利说。

十几双惊愕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别傻了,哈利,”韦斯莱夫人说,“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能待在这儿。”他揉了揉前额。那里又在刺痛,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么痛过了。“我在这儿,你们都有危险,我不想——”

“别说这种傻话!”韦斯莱夫人说,“今晚最关键的就是把你安全地转移到这里,谢天谢地我们成功了。芙蓉同意不在法国、而在这里结婚,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她不理解。哈利听了她的话反而更难受了。

“如果伏地魔发现我在这儿——”

“但他怎么会发现呢?”韦斯莱夫人问。

“你现在有可能在十几个地方呢,哈利,”韦斯莱先生说,“他不可能知道你到底藏在哪座安全的房子里。”

“我不是为自己担心!”哈利说。

“我们知道,”韦斯莱先生轻声说,“但如果你离开,我们今晚的努力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你哪儿也不能去。”海格粗暴地嘟囔道,“天哪,哈利,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把你弄到这儿,你还要走?”

“是啊,我那只倒霉的耳朵怎么办?”乔治从靠垫上支起身子说,格温连忙用自己的身子撑起他,和乔治、弗雷德一起用眼神给哈利压力,指望着他丢掉自己的蠢想法。

“我知道——”

“疯眼汉也不会愿意——”塞德里克替还昏迷着的老傲罗说话。

“我知道!”哈利大吼一声。

他觉得大家都在围攻他、逼迫他。难道他们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为他做的一切吗?难道他们不理解他正是因为这个才打算现在离开,免得他们为了他遭受更多的灾难吗?一阵漫长而令人尴尬的沉默,他的伤疤仍在刺痛、跳动。最后韦斯莱夫人打破了沉默。

“海德薇呢,哈利?”她柔声问道,“我们可以让它跟小猪待在一起,喂它点儿吃的。”

哈利的五脏六腑像拳头一样攥紧了。他不能把实情告诉她。为了逃避回答,他喝光了最后一点儿火焰威士忌。

“哈利,让他们瞧瞧,你又一次大难不死,”海格说,“逃脱了他的魔爪。当时他就在你上面,你却把他击退了!”

“不是我,”哈利淡淡地说:“是我的魔杖。我的魔杖自己采取了行动。”

格温皱起了眉头,她以为加里克已经告诉伏地魔有关孪生杖芯的事情了——毕竟他被掳走,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年头了。但即便是一对儿魔杖,也不可能脱离巫师、自动施法。

过了片刻,赫敏委婉地说:“但那是不可能的,哈利。你是说你在无意识中施了魔法,你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不,”哈利说,“当时摩托车在坠落,我也弄不清伏地魔在哪儿,但我的魔杖在我手里转了个圈,对准了他,朝他射出一个魔咒,我连那是什么魔咒都不知道。我以前从没弄出过金色的火焰。”

“形势紧急的时候,”韦斯莱先生说,“一个人经常会施出他做梦也没想到过的魔法。没受过训练的小孩子经常发现——”

“不是那样的。”哈利咬着牙说。伤疤火辣辣地疼,他觉得又生气又沮丧,他不愿意他们都想象他有力量对抗伏地魔。

谁也没有吭声。哈利知道他们不相信他的话。现在想来,他确实没听说过一根魔杖会自己施魔法的,格温一定是第一个觉得他在说胡话的人。

伤疤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他用全部力气克制着不要大声□□。他嘟囔着说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就放下杯子离开的房间。

穿过后院时,一匹巨大的夜骐抬头看着他,将蝙蝠般的大翅膀哗啦啦地扑扇几下,就又埋头吃草了。哈利在通向花园的门口停住脚步,望着那些疯长的植物,揉着一阵阵剧痛的额头,想起了邓布利多。

他知道邓布利多一定会相信他。邓布利多肯定理解哈利的魔杖会自己采取行动,而且明白是为什么,因为邓布利多总是知道答案。他精通魔杖,曾向哈利解释过哈利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之间存在的奇特联系……可是邓布利多像他的父母、像他可怜的猫头鹰一样,都去了一个哈利永远不能与他们交谈的地方。他觉得嗓子眼儿里火辣辣的,却与火焰威士忌没有关系……

在这时,突如其来地,伤疤的疼痛达到了顶峰。他抓住前额,闭上眼睛,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尖叫:

“你告诉过我,只要用了别人的魔杖,问题就解决了!”

哈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瘦弱憔悴的老头儿,衣衫褴褛,躺在石头地面上,发出一声可怕的、长长的尖叫,声音里透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不!不!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你竟敢欺骗伏地魔大人,奥利凡德!”

“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你想帮助波特,你想帮助波特从我手里逃走!”

“我发誓我没有……我以为换一根魔杖就会管用……”

“那你就解释解释这件事吧。卢修斯的魔杖被毁掉了!”

“我不明白……那种联系……只存在于……你们的两根魔杖之间……”

“撒谎!”

“求求您……求求您……”

哈利看到白色的手举起魔杖,感觉到伏地魔狂暴的怒火,看见那个虚弱的老头儿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哈利?”

一切又突然消失了。哈利站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双手攥着花园的门,心脏怦怦狂跳。伤疤仍然一刺一刺地疼。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罗恩和赫敏在他身边。

“哈利,回屋里去吧,”赫敏小声说,“你不会还在想着离开吧?”

“是啊,你一定要留下来,伙计。”罗恩用拳头擂着哈利的后背说。

“你没事儿吧?”赫敏凑近了,端详着哈利的脸,“你的脸色好可怕!”

“没事儿,”哈利声音发抖地说,“我的脸色大概要比奥利凡德的好些……”

他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罗恩显得十分惊恐,赫敏则完全吓坏了。

可是这应该停止了!你的伤疤——它不应该再这样了!你绝不能让那种联系再接通——邓布利多希望你封闭你的大脑!”

看到哈利没有回答,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

“哈利,他已经占领了魔法部、报纸和半个魔法界!别让他再占领你的大脑了!”

“我持不同的看法,”罗恩依然惊恐地看着哈利,“伙计,你得跟格温谈谈。关于你的魔杖,或者奥利凡德先生。”

“你又在怀疑奥利凡德的立场了,罗纳德!”赫敏叉着手臂说。

“不完全是,”罗恩不着急反驳她,“那毕竟是她爷爷——正被神秘人折磨呢,我是说,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告诉格温——然后合理地怀疑奥利凡德都告诉了神秘人哪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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