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经百战的他们什么人──或是非人──都见过，掌管七宗罪之一的地狱君主也不会让他们有所动摇，但为什么拥有这样高等级恶魔血脉的杰西卡会流落到哥谭的贫民区，甚至还因为父亲的缘故活的谨慎又小心。

不，说到底，贝尔芬格的妹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普通人类给掌控，甚至家暴多年？

巨大的疑问在他们的内心盘旋，杰森没有一点放松，反而将听见自己身世而有点好奇探头出来的杰西卡再次的往自己身后塞了塞，厉声的说道:“你不会觉得你随口这么一说，我们就会相信吧？”

“本来也不需要你们相信吧，随意闯进杰西卡的梦境里的人可是你们啊。”贝尔芬格反倒奇怪的望向了他们:“算了，反正──”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声音像是断讯的电话一样开始波动了起来，后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楚，杰西卡小声的嘀咕着:“随便闯到别人梦境里的家伙难道不是你吗...？”

尽管只是一句小声的碎碎念，但这句话却仍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贝尔芬格有些惊异的将自己的视线聚集到了杰西卡的身上，与此同时杰森也皱起眉头:“你...”

“我想起来了。”

“昏过去之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从床上起身的杰西卡一点都没有自己在做梦的自觉，完全是因为面前的贝尔芬格忽然提到了杰西卡的梦境，本身就聪慧的杰西卡才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几乎是她猜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是自己梦境的瞬间，莫名其妙消失的记忆就再次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包括那个杀害【阿尔弗雷德】跟【达米安】的凶手。

“快来吧。”

“快来跟我一起玩。”

没有任何笑意的面容却挂着大到诡异的笑容，嘴角几乎提拉到了不可能的角度，像是被钉子死死的固定在那里一样，就算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改变过位置。

那个人赫然长着张跟杰西卡一样的面容，在杰西卡反应过来之前就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钉子跟铁锤，朝着杰西卡隐藏身形的影子方向扑了过来。

“一起玩吧，一起玩吧，我们一起玩吧！”尖细的笑声带着令人感到恐惧的凄厉，【杰西卡】的指甲泛着尖利的红色，隐藏在影子之中的杰西卡下意识的控制着影子攻向了对方。

铺天盖地的影刃尖端划破长空，带着细碎的破空声朝着【杰西卡】而去，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对方捅了个对穿。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漆黑的液体从【杰西卡】被捅穿的伤口流了下来，跟正常伤口受伤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诡异的黑色液体从被影子挂在空中的【杰西卡】身上涌动而出，在地面上扩散开来，下一秒，【杰西卡】的身影就在空气之中微微的闪了下，将那几根捅穿自己的影刃视为无物，径直朝着影子中的杰西卡再次扑了过来。

她的速度极快，没有再留给杰西卡一点点的反应时间，在贴上那片杰西卡藏身的影子瞬间时，女孩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暗淡的黑色魔力圆球，几乎是在瞬间将【杰西卡】吸收了进去。

黑球在【杰西卡】消失之后，没有停顿下来，沿着原先的轨迹冲进了杰西卡藏身的影子内，紧接着杰西卡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被高高的钉在了十字架上，失去了昏迷过去之前的记忆。

杰西卡变换的神色并没有逃过贝尔芬格的视线，怠惰君主轻笑一声，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呆着的时间可能已经到了尽头，黑色的羽翼用力的拍打了一下空气，一根黑色的羽毛在空气之中飘落，准确的落在了杰西卡的面前，贴上了女孩的手掌心。

“留着吧。”他说道:“等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再做出你的抉择。”

黑色的羽毛落到杰西卡掌心的瞬间，在昏迷前窜进杰西卡身体之中的黑色魔力像是被反震出来一样，从杰西卡背后飞速的冲了出来，似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那个难道是...！”迪克惊呼了一声，而布鲁斯的反应显然比他更快。

布鲁斯手中捏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下来的黑色钉子，准确的朝着黑色球体逃窜的目标点发射了出去，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预判，黑色球体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过来的时间，就连在空气之中紧急煞车都做不到，像是自己送上门挨打的一样，与钉子在相交的路径之上交汇，没有任何防备的撞在了一起。

“嗖──”一道说不清的细微爆裂声在空气之中响起，以黑色球体跟钉子撞击在一起的位置为圆心，空气在一瞬间朝着那个方向开始坍缩。

黑色的球体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朝着外头飞速扩散，杰西卡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就被直接笼罩进了球体的范围内。

“杰丝──”空气之中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清晰，熟悉的钝痛感又再一次出现，杰西卡猛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床上，原先本该在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经被甩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

横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门口还站着一位身经百战、似乎已经不会对任何场面感到疑惑的老管家，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带着完美的微笑开口:“晚上好，杰西卡小姐──请问您知道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吗？”

......她也很想知道。

X

杰西卡本身的力量不太大，但她的能力显然并不受到牛顿的影响。

巨大的影子温柔的将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都卷成木乃伊，以防因为哪个地方受力过大反而让他们受伤，杰西卡先将杰森团吧团吧塞到了他的房间里，然后就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将布鲁斯等人依序送回了房间中。

老管家井然有序的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回过身正准备处理这片烂摊子的时候，就看见杰西卡有些沮丧的低着头，看上去十分自责的样子:“杰西卡小姐？”

“...都是我的错。”她小声的嘀咕道，这几天一直亮晶晶的眼眸在这时看上去，似乎连光芒都消散了几分。

“恩...那么在等待老爷跟几位少爷清醒过来的时间中，您或许有时间听一位老人有些漫长的回忆录？”阿尔弗雷德的身高比杰西卡高上不少，他站的稍远，然后微微弯下腰，让杰西卡可以轻松地平视自己，老人面上带着慈和友善的笑容:“毕竟闯祸这个比赛，您可是在这个家里我见过最普通的选手了。”

......

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后，陆续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的众人冲出房间，红茶伴随着咸味奶油饼干的香气从楼梯处朝着走廊蔓延开来，本来就夜巡完没多久、马上被卷入了阴影境之中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饿了起来。

杰森揉着自己睡的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斜对角的房间门也随之打开，那个臭屁的小恶魔臭着一张脸，身上罗宾的制服都还没换掉，带着隐约的怒气顺着走廊朝着楼下走去。

“他又怎么了？”杰森不想理会，但一旁的提姆显然根本没睡够，带着困意扭头问了什么都知道的鸟妈咪迪克。

迪克耸耸肩，同样也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闻见了空气之中隐约的香气之后就欢呼了一声，冲回房间三两下换回了常服:“可能是男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吧？”

“他会杀了你的，我保证。”

达米安·韦恩也没太搞懂自己在生什么气，反正大多数时候他都跟这个情绪有着不解之缘──不是他在生气，就是他在惹别人生气。

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在短时间内就连续中了杰西卡两次招的关系，虽然第一次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而这一次一起中招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但是发脾气还要什么道理。

“喂，我说你，你是──”达米安的话猛地停了下来，冲下楼的他直接就面对上了杰西卡闪着崇拜的面容:“达米安，听说你曾经对抗过猫头鹰法庭，我是说，那不是个传说吗？”

“猫头鹰法庭？不过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达米安下意识的回复:“所以真的有人无知到连猫头鹰法庭的存在都不知道？”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先前讲述完了这个故事的阿尔弗雷德微微笑了下，带着自己的托盘优雅的转身走进了厨房，显然是准备给自己这几位夜半时分总是偷吃东西的老爷跟少爷们做点口粮。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大约一个半月前，我还是个普通守法的哥谭公民。”

“守法？偷陶德机车轮胎的守法吗？”

“...也不是只有我偷了轮胎好吗！”

“等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刚巧从楼梯上下来的杰森眯起眼睛，脑海之中隐隐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他忽然想到了杰西卡最近几天只要看见他，就会笑的很诡异的事情:“小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觉得杰西卡呆在韦恩庄园这么多天，你当年跟布鲁斯怎么认识的事情会被隐瞒下来吧？”提姆端着自己手中已经冷掉的咖啡，施施然的从站在楼梯旁的杰森身边走过，甚至还开口提醒了下:“不要站在楼梯口，有点挡路，大红──对了，我先澄清一下，不是我说的。”

“哦，已经有人告诉杰西卡了吗，我还想着让杰森自己说的呢！”迪克笑嘻嘻的从二楼跃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轻盈的像只飞翔的知更鸟:“提姆说的对，杰，你是有点挡路。”

“这么无趣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同样听见了他们对话的达米安提高自己的声音:“甚至连进入我信息库的资格都没有！”

杰森·陶德木然的站在楼梯，就算被自己的兄弟连着嫌弃了挡路，也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侧过头不太敢看自己的杰西卡。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身影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安静的路过了杰森的身边，高大的哥谭王子看上去十分沉默，走过去的时候目不斜视，一腔正义凛然。

迪克:是布鲁斯。

提姆:是布鲁斯吧。

达米安:...是父亲。

杰森:是你啊！

X

杰森又离家出走了。

说又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他本身就不常回韦恩庄园，但这一次虽然他走的匆忙，甚至都没有按照约定的把杰西卡带走，却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是这样的，除了杰森──还有觉得愚蠢至极的达米安──之外，几乎每个人都在偷笑。

被变相扔在了韦恩庄园，本该因为这件事失落难过的杰西卡笑的尤为大声，高兴地甚至在韦恩庄园还有蝙蝠洞里上下跑了一圈，看的就连严肃的布鲁斯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个家上一次这么有活力的时候还是达米安带着他的好朋友乔纳森·肯特大闹特闹一番的时候。

那次事件过后，他们整整吃了一周的沙拉跟面包。

然而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无论是方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阴影境，还是杰森在床头发现的那根属于贝尔芬格的羽毛都一样。

“所以，我不是人类？”杰西卡一边坐在蝙蝠洞内的手术床上，让阿尔弗雷德给自己抽血，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人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杰西卡太多的冲击感，反正变种人也不太被认定是人类的一种，她只是从不被认同的人类彻底变成了非人生物而已。

“具体是什么种族还是要等待血液跟基因测试，我们会跟瞭望塔上的资料库还有孤独堡垒中的外星资料库比对。”提姆伸手从阿尔弗雷德手中接过那管血液，走到实验台开始进行一系列杰西卡不懂的操作，她歪头看了几秒之后，就将自己的注意力给移开了。

“所以那个人，呃，就是，那个，他真的是那个恶魔吗？”杰西卡伸手按住老管家在抽血之后给自己按上的白色棉花，丁点血液从抽血处溢出，马上就被棉花给吸收了。

杰西卡偷偷摸摸的将棉花给掀开一角，看着那鲜红色，对于自己不是人──搞不好还是恶魔──这件事一点实感都没有。

恶魔也会流血吗？

“如果贝尔芬格──假如他真的是的话──的话是真的，那么你应该也不是纯种的恶魔。”提姆将血液进行处理之后，开始与庞大的系统进行比对，由于数据库过于庞大的原因，就算是用韦恩集团的黑科技，也需要一段时间，少年摘掉手中的医用手套，安抚般的对杰西卡说道:“他提到了自己的妹妹伊芙，却没有提到你的父亲吧？”

实际上，就连贝尔芬格的妹妹伊芙这件事都值得深究，毕竟无论是哪里的宗教典籍或是邪.教记载、各种语言的史料他们都已经快速的翻过了一次，甚至还询问过神奇女侠，也得到了并不知情的回答。

虽然神明的体系不太一样，但天堂、地狱跟奥林帕斯山还是偶尔会有交流的，最起码在奥林帕斯山的神明们死光之前是这样的。

贝尔芬格的妹妹这件事情很难不让人细想，尤其在杰西卡的生父拉斐尔还被九头蛇给盯上了之后。

这小姑娘虽然自己本身乖巧又谨慎独立，但光是那身世还有缀在身后的麻烦，就足够杰森喝一壶了，因此在查证并解决这些事情之前，杰西卡留在韦恩庄园的时间显而易见的会无限期延长。

但跟刚来到韦恩庄园时那种焦躁不安、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情况相比，杰森前段时间时不时地出现在韦恩庄园显然已经让杰西卡放下了最后的一点防备，明明一个半月前还怕自己会因为偷机车轮胎或是袭击蝙蝠侠被送进阿卡姆跟小丑当邻居，现在就已经无师自通的扭开了蝙蝠洞的入口机关，像是腾飞的鸟雀，轻盈的跃了进来。

当然了，身为被保护者，夜巡或是偷偷用自己能力监控哥谭这种事情还是不可能的，甚至提姆都会在其他人夜巡、并且自己没有泰坦任务的时候将处理文件的地点从房间改到蝙蝠洞，为的就是盯住杰西卡不让她惹事。

然而这头虽然杰西卡在放下了最后的心房之后跟几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在蝙蝠少女、孤儿跟搅局者偶尔来到蝙蝠洞的时候还能跟这些蝙蝠家族女性成员崇拜的聊上几句，似乎逐渐有了成为团宠的迹象时，另一头的调查却陷入了僵局。

“贝尔芬格的妹妹？有这号人物吗？”康斯坦丁叼着烟坐没坐像的靠在联盟会议室内的椅子边上，同样被蝙蝠侠拜托来帮忙的扎坦娜虽然比他严肃认真了许多，却同样摇了摇头:“虽然我们跟魔法侧接触较多，但是地狱向来十分排外...我们从来没听过怠惰主君有妹妹这件事情。”

而另一头的火星猎人已经再经过蝙蝠侠的同意之后，通过探析心灵将记忆之中的【贝尔芬格】形象给模拟了出来并且投射到他们的思维之中，斜斜倚靠在椅子上的康斯坦丁看了一眼之后就猛地坐直了身，伸手将自己嘴里叼着的烟抽了出来:“草，真的是贝尔芬格？”

他本来觉得顶多就是某个血脉能力比较强的梦魔偷偷钻进那女孩的梦境里搞事，如果不是找他帮忙的是蝙蝠侠这种靠谱人，对方还说真的出现了贝尔芬格纹章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跑来瞭望塔。

就算是贝尔芬格纹章，由于怠惰主君本身就是地狱最佛系的恶魔，其他恶魔或许会因为自己的纹章被滥用感受到冒犯而出面惩罚使用者，但贝尔芬格这家伙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除了爽跟传播威名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但在火星猎人模拟出了贝尔芬格的样貌，并且将这些画面投射到他们的思维中之后，这一切都已经不再像是康斯坦丁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知道贝尔芬格懒惰性格的魔法师、死灵法师或是任何魔法界的人士或许会偶尔偷用对方的纹章来搞事，但只要知道这个纹章的人，就绝对不会在使用了纹章之后还大胆的使用贝尔芬格自身的人型形象。

即便是再懒惰，地狱君主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任由人将自己的尊严随意践踏，他只是懒，可不是包子啊。

“我觉得吧。”康斯坦丁将自己手里捏的快烂了的烟给捏熄，然后叹了口气:“就算是在阴影境里，你们也可能真的遇上本尊了。”

“所以，你确定那是贝尔芬格？”蝙蝠侠严谨的提问，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康斯坦丁是他们之中与地狱接触最多也最深刻的人，虽然对方老是满嘴跑火车，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可信任的二流魔法师，但是涉及到这些事情，蝙蝠侠依旧会信任自己的联盟成员。

“除非有个恶魔胆子大到胆敢把贝尔芬格的脸皮揭下来扔在地上踩。”康斯坦丁摊摊手:“但这种可能性可比贝尔芬格有个妹妹生了个女儿还被你家的小鬼回去小多了。”

虽然这两种可能性都小到爆炸吧。

因此，当杰西卡的血液对比报告出来，显示她目前生理上完全就是人类、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血统的时候，在场的布鲁斯跟提姆也没有太过讶异。

“等等，所以这个报告的意思就是我是纯人类，甚至都不是变种人？”杰西卡捧着文件，上头的话她感觉自己看不太懂，反正她不懂这些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知道了，本着能问就不查的原则，她哐哐哐的回到了蝙蝠洞里，凑到提姆的旁边小声的问道，试图不打扰正在工作的布鲁斯。

同样正在工作的提姆叹了口气，身下的椅子转了半圈，伸手从杰西卡的手中接过报告单:“单从报告上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血统跟血脉变异并不是单纯用来判断是否是人类的标准。”

“啊？所以报告说我是人类，但我其实不是？”

“只是生理上没有其他种族混杂而已。”

提姆脾气极好的将报告单给合上，反正报告上面只是巨细靡遗的排除了杰西卡跟现有的所有血统比对的结果，得出了对方在生理上无疑是个人类。

而他们用来做检测的可不光只有一管血，杰西卡背上的翅膀被拔了好几根毛，甚至还被抽了一管血。

那管血液的报告出来的时间跟手中这份报告出来的时间距离的很近，并且完全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那管血液完全就是拟态出来的东西，经过检测跟比对之后，没有细胞、没有活性、没有红血球──只是一管红色的东西，甚至都可以说是颜料。

“根据现在的线索来推测，我们更倾向于认定你是半个恶魔──一半的血统来自身为人类的生父，另一半来自身为恶魔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