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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声突然停了,树林里吹来一阵风,树叶簌簌响着,安娜打了个寒战。

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脑袋,朝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

树影笼着一片黑黢黢的灌木丛,突然灌木丛动了起来,动静很大,安娜捂住了嘴巴。

一头牡鹿突然跃过灌木丛,一下子闯进安娜的视线。

它有一对很漂亮的鹿角,在鹿群中一定很有炫耀资本。水汪汪的浅褐色眼睛,显得既温顺又可爱,棕色的毛皮在月光下也闪着水纹般得光。

它四肢修长有力,朝安娜缓慢的靠近了一步。

安娜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牡牡牡鹿?”安娜伸出手,做出抗拒的姿势。

这么大一只,好可怕。

一人一鹿安静的对峙了一会儿,安娜觉得这头鹿似乎没有用它的大角攻击她的意思。

安娜小心翼翼地靠近鹿,伸出一只手,试探性的靠近鹿头。

牡鹿主动贴近安娜的手心,温驯地蹭蹭安娜。

动物皮毛柔滑的触感让安娜心一下软了下来,她顺势多摸了几下头,另一只手顺着脖子优雅的流线顺了一遍毛。

牡鹿只是安静的任由安娜抚摸,偶尔调皮的用湿润的鼻子蹭蹭安娜的手心。

“真乖。”安娜抓了抓牡鹿后颈的毛,惹得它幅度很大的转了转脖子。

安娜跑到灌木丛边,折了一枝叶子,伸出去,喂给牡鹿吃。

它颇为嫌弃的后退了一步。

“诶,不喜欢吃这个?”安娜刚想收回手,牡鹿突然上前一步,凑近安娜的手,舔了舔她的手指。

有点痒,安娜咯咯笑着,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一边,又伸手摸了摸牡鹿的毛。

它的鹿角下有一对小小的耳朵,长着短短的白色绒毛。

“你从哪儿来的啊。”安娜摸了摸它坚硬的鹿角,几乎于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詹姆跑哪儿了。”

牡鹿突然扭转身体,拱了拱安娜,似乎示意安娜骑到它的背上。

“不行,我在等人。”安娜抱了抱它的脖子,温柔地说。

牡鹿轻柔地蹭了蹭安娜,安静地卧了下来。

它的温度似乎都能透过厚厚的毛皮传递给安娜,安娜披着詹姆斯的隐形衣——湖边的风吹得她有点冷,紧贴着牡鹿坐了下来,她的脑袋轻轻靠着牡鹿的长脖子,静静的看着折射着星空的湖面。

远远看上去,一只卧着的牡鹿,头上插着个人头。

“詹姆不会是已经忘了我,自己回帐篷里了吧?”安娜盯着那轮满月说。

牡鹿打了一个响鼻。安娜拍了拍它的脑袋。

这种情况下,就应该两个人倚靠着看月亮啊,多浪漫!

安娜遗憾地想。

我都说了让你骑着我一起去树林里奔跑冒险啊,多刺激!

变成牡鹿的詹姆斯不甘心。

正当詹姆斯想要起身找个地方变回自己的时候,作为动物更加灵敏的听觉让他警惕了起来。

有人?

安娜惊讶地看着牡鹿突然挺直了脖子,警惕的朝四周看着,耳朵也小幅度的抖了抖。

怎么了?安娜也朝四周看了看,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牡鹿不安地蹭了蹭安娜,把她往自己背上推。

动物似乎天生能预知危险?地震?

安娜手忙脚乱的爬上牡鹿的背,双手环住它的脖子,紧紧贴着它的脊背。

牡鹿站了起来,健壮的四肢飞快的掠过湖岸的沙石,轻盈的越过灌木丛,冲进了树林里。

“只是一头鹿。”一道男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来。

昏暗的光线让他没有看清鹿背上露出来的那颗属于安娜的头。

“死都死了,还要处理尸体?”另一个男人说,“我以前可没这么干过。”

“我们要他失踪,而不是被谋杀。”他的同伴说,他的语气冰冷不屑。

他们手里抬着一具尸体,用力丢进了湖里,发出“哗啦”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施了个魔咒,尸体就迅速沉了下去,而且再也不会浮上来。

另一个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魔杖,用力抛进了湖里。

湖面立马就恢复了宁静,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两个男人走了一阵儿,詹姆斯才从一株大树后探出了身子,他一只手捂着安娜的嘴巴不让她发声,另一只箍着她的腰和两条胳膊。

一开始安娜要吓死了。

她刚刚从鹿背上爬下来,突然就被人捂着嘴、搂着腰往一边拽的。

詹姆斯立马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动,是我。”

不动就见了鬼了,安娜更加激烈的反抗了起来,可悲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隐形衣里,根本做不出大动作。

“那边有问题。”詹姆斯立马补了一句。

安娜拉回了理智,不再挣扎弄出动静,也配合着詹姆斯的动作去听墙角,但心里给詹姆斯记了一笔又一笔

的黑帐。

直到听清楚那两个人的谈话。

等詹姆斯松开手,安娜扭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们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惊异。

为什么夜游一次也能遇到谋杀现场,不禁有点后怕,如果不是当时詹姆斯反应快,他俩估计也在湖里当鱼料了。

安娜之后还有点腿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她的大脑有些难以接受这些事情,所以连詹姆斯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都没有追究。

唔,被詹姆斯一路拉回了帐篷。

威尔德史密斯先生主持的庆祝小会已经结束了,他们既没有发现有两个孩子偷溜出去玩,也没有发现有人被悄无声息的谋杀。

安娜忧心忡忡的躺回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睡前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爸爸,还是和詹姆斯商量商量?

但是安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被带回了家,毕竟不是谁都有强健的体魄和厚厚的毛皮来抵御深夜森林的寒意的。

“波特家的男孩?哦,他好像让我对你说什么也别担心、别说。”威尔德史密斯先生看着退了烧的女儿,想了想说。

安娜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也是,说出去谁信呢。他们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魁地奇世界杯有时人员流动这么大的赛事,又怎么可能查出一个未知身份的往来消息?

除非他们把湖里的水抽干,拿出点证据来。

但这两者本身就是个悖论,一方要给一方提供证据,他们都没有。

安娜兴致不高地度过了这个假期余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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