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你鬼扯！”凌菡皱了皱眉，拉着妈妈的胳膊，就往小区门口走去。

“现在搭不到车。”姜熠辰紧随其后。

“我们坐公交车！搭地铁！可以吗？！总之你不要跟着我们。”凌菡加快脚步，执意要甩开姜熠辰。

无奈，她大着肚子，姜熠辰只三两步便追了上前。

“凌菡！”

“干嘛？别拉我！”

姜熠辰松开手，语气变得急切“能不能不要耍性子？”

凌菡抬眼望了望他，突然有一点儿心软。心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既然他主动向你示好，你何不顺水推舟，更进一步？”

她犹豫了几秒，问“你……是特意赶回来接我的吗？”

姜熠辰点点头。

凌菡心里突然微微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姜熠辰顺势牵过凌菡的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凌菡妈妈跟在两人身后，不觉露出了微笑。

两人的手指缠绕着，凌菡的心像是漏了一拍，心慌慌的。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凉的缘故，姜熠辰的指尖比往常还要冰凉。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姜熠辰用力握了握凌菡的手，而后抬到嘴边，哈了口热气，“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凌菡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眶也跟着没出息地红起来，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响，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嗯？”姜熠辰微微皱了皱眉，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丝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凌菡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微微蜷缩，握住姜熠辰的手，抬眼望着他“姜熠辰。”

“嗯。”

“你……”凌菡咬了咬嘴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喜欢过我吗？”

姜熠辰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凌菡有些丧气。她自嘲地笑笑，手指不自觉松开了。

“我懂了。”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姜熠辰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反而变得愈发炙热，“你爱过我吗？”

问题突然抛给了凌菡。

“如果我说……”

“熠辰！”

凌菡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唐丽雯突然从对面跑过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熠辰。”她跑到姜熠辰的跟前，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我……我惹出麻烦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姜熠辰下意识地松开凌菡的手，想要推开唐丽雯。这个动作，却被凌菡误解了，她以为，在自己与唐丽雯之间，姜熠辰选择了后者，而放弃了自己。

“姜熠辰。”凌菡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她强忍住心中的难过，努力保

持着镇定，“刚才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姜熠辰连忙转脸看她。

“没有。”凌菡抿了抿嘴唇，“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就像……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样！看样子，你应该是没办法送我去医院了，哦？”

姜熠辰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难过“我……”

“妈。”凌菡已经不再理会他，拉着妈妈的手，转身又往家的方向走去，“你先去车库！我给金鱼打电话，让他现在送我们去医院。再慢一点，恐怕他已经走了！”

“哎……好……好。”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凌菡妈妈一时还没回过神。听着凌菡这样交代，她立马抬脚往车库的方向小跑着。

凌菡掏出手机，想要给方瑾瑜打电话。不知是难过，还是什么，她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根本不听使唤。

“凌菡。”姜熠辰丢下唐丽雯，走上前来住凌菡的胳膊。

“你别动我！”凌菡的手依旧抖得厉害，手机应声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没来由的，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委屈极了。

“凌菡。”姜熠辰只一味地叫着她的名字，眼眶红红的，额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凌菡越哭越委屈，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地上，止也止不住。

偶尔路过的行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凌菡。”姜熠辰红着眼睛开口，“我……我恐怕不能送你过去了，你……你跟妈……”

“滚！”凌菡用尽力气向他吼着，“你马上给我滚！”

姜熠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们走。”他随即转身，和唐丽雯并肩走远了。

凌菡突然止住哭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失神地笑了笑。

“我真是可笑……”

唐丽雯走了一路段，突然挽上姜熠辰的胳膊，回头往凌菡的方向看了看。

凌菡与唐丽雯四目相对，脸上的神色各异。

唐丽雯的嘴角浮上一丝轻蔑的笑容，仿佛在说——

“最终，还是我赢了。”

凌菡的眼泪再次落下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两人的背影渐渐有些看不清了……

“学姐！”

就在这时，方瑾瑜从车库的方向朝着凌菡飞奔过来，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学姐！你……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冲到凌菡的跟前，很想将她拉进怀里，好生安慰，但理智阻止了他。他只是扶着凌菡的肩膀，担忧地问，“他？”

“金鱼……”凌菡却管不了那么多，她哭着扑进方瑾瑜的怀里，“我……我是不是很傻？”

“学姐……”方瑾瑜的双手悬在半空中，想在搂住凌菡，却又有所顾忌，“他欺负你了？”

凌菡只是哭。

跟在方瑾瑜身

后赶来的凌雪，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停下脚步，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有些喘不过气……

而走到小区门口的姜熠辰，鬼使神差般地也回过头去，一眼看到了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他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唐丽雯拉了拉他的胳膊。

“怎么？”她扬了扬眉，眼里满是不屑，“心疼了？还是吃醋了？或者……两者都有？”

姜熠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你故意跟着我？”

“我是跟着你～不过不是故意。”唐丽雯眨了眨眼，“我想你了嘛！是我的心……止不住想要见到你啊！”

“莫名其妙！”

姜熠辰丢下这么一句，加快步伐走出小区的大门。

唐丽雯倒也不生气，小跑着跟过去，挽上姜熠辰的胳膊“我们现在去哪？”

姜熠辰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唐丽雯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姜熠辰被她的笑声吓住，忍不住厌恶地瞪她一眼。

“刚才……”唐丽雯抬眼望着姜熠辰，脸上笑着，眼里却带着寒意。

“什么？”

“刚才，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恐怕……”她又停顿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恐怕已经忍不住，想要跟凌菡袒露你的心事了吧！”唐丽雯的脸上满是冰霜，“怎么？憋的很难受？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就不怕……”

“够了！”姜熠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吗。”唐丽雯冷冷地笑，“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你取消了下午的会议，只为了送她上医院？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姜熠辰只能如此搪塞她。

“孩子……孩子！”唐丽雯涨红了脸，像是有些生气，“在你心里，只有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我算什么？！你到底……是喜欢孩子呢，还是……喜欢你和凌菡的孩子？”

“有区别吗？”

“有！”

“能不能别闹了！”姜熠辰觉得疲惫，甩甩手，迈开了步子。

“我没有闹！”唐丽雯站在原地，哭得梨花带雨，“熠辰。本来嫁给你的，应该是我！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把你让给她？你喜欢孩子？我也可以给你生啊！你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马路上车流不息，唐丽雯站着的位置很危险。走到前头的姜熠辰，无奈只好又返回去，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离路边。

“你想说什么。”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凌菡？”唐丽雯似乎钻进了死胡同，翻来覆去，只是这一句，“她有哪一点比我好？”

姜熠辰看了看她，开了口“她长得不好看，脾气

不太好，性格又很古怪。在旁人看来，她应该是很不讨喜的那一类。但是……”

“呵……”唐丽雯又笑又哭，“但是？”

“在我眼里，她是善良的、可爱的……无可取代的一个人。”姜熠辰说得格外认真。

他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凌菡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心地问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那个夏天，姜熠辰刚刚转学到一个陌生的学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令他觉得厌恶。

但是那个午后，凌菡像个精灵一般出现在他身边。

“你就是那个转学生？”她的笑容明媚，“你也被老师赶出来罚站了吗？”

那个夏天的午后，天气很闷热，姜熠辰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却在见到凌菡的那一刻，突然安定下来。

“我叫凌菡，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

“你不想说就算啦！不用勉强。”姜熠辰的沉默，并没有令凌菡觉得尴尬，她反而出言安慰，“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没有老家好啊？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的。不过呢～如果你肯去了解，其实我们这座城市还是不错的啦！要不，我……”

“吱呀！”

凌菡的话还没说完，教室的门被打开，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拿着教鞭走出来，气急败坏地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隔着门都能听到你的说话声！你那么喜欢讲话，要不要……这节课让你来上？”

凌菡吐了吐舌头“我……我小声一点……”

“噗嗤！”

站在一旁的姜熠辰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咦？！”凌菡循着声音望向姜熠辰，带着些惊奇，“原来你会笑啊！那天在操场上跟你见过面，我还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那位老师揪着凌菡的胳膊，将她领到教室的后门，“你还来劲了是吧？前天刚刚请过家长！你是不打算考大学了还是怎么的？你不想学，能不能不要打扰别的同学！啊？！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男同学，闭着眼睛都能比你考得多？”

“我才不信呢。”凌菡撇撇嘴，“闭着眼睛怎么看书，怎么写字啊？”

“你还顶嘴！”

凌菡立马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说“我闭嘴了……”

姜熠辰再次被凌菡的模样逗笑。

那个夏天的午后，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美好的回忆。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前些天的新生动员大会上，姜熠辰只是匆忙间记住了凌菡的名字。没想到，凌菡对他也有印象，只是印象并不十分美好罢了。

“我叫姜熠辰！”

两人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姜熠辰转头对着凌菡，笑着说“我叫姜熠辰，这学期刚刚转学过来。很高兴认识你，凌菡同学！”

“原来你真的会笑哎！”凌菡的惊讶，不像是假装。

“我没有被罚站。”姜熠辰依旧笑着，“我们班是体育课，我觉得无聊，所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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