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菡妈妈看着窝在姜熠辰怀里，冷汗直冒的凌菡，急得直跺脚。
“妈！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姜熠辰安慰了她一句，而后急匆匆地抱着凌菡出了家门。别看他刚才表现得很镇定，事实上，他此刻比谁都心急，心里担心的要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露出些许的惊慌，凌菡的爸妈会更加慌乱。
他抱着凌菡来到电梯间，电梯偏偏停在三楼，半天没有动静。
多等一秒，凌菡便会多一分危险。顾不得等待电梯上升，姜熠辰抱着凌菡转身跨进楼梯间。
“再忍忍。”他下边飞快地下着楼梯，一边安慰着凌菡，“没事的，不要怕！”
不知怎的，凌菡窝在姜熠辰的怀里，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反而很安心。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嗯……我不怕。”
姜熠辰抱着凌菡一口气冲下楼，似乎并不觉得累，他只想着赶紧送她去医院。
“姜熠辰！”方瑾瑜恰好也赶到了楼下，快步朝两人奔过来，“这……学姐是怎么了？”
“现在不方便跟你解释太多，”姜熠辰皱皱眉，“那人还在家里，你赶紧上去吧！麻烦你跑一趟……”
“客气的话不必多说！”方瑾瑜点点头，“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送叔叔阿姨去医院。”
凌菡靠在姜熠辰的肩头，已经没有力气和方瑾瑜打招呼。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电梯门已经快速地关上了。
“总是给他添麻烦。”她叹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姜熠辰喘着粗气，没有应声。
……
“你可以坐着吗？”两人终于来到车子跟前，姜熠辰低头看了看凌菡，轻声问。
“可以。”
姜熠辰小心翼翼将凌菡安顿好，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所幸，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凌菡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
“医生！没事吗？”姜熠辰一再确认，“真的没事吗？”
“没事！孩子挺好的。”
“我是问……”姜熠辰皱了皱眉，“我爱人……她……她没事吗？”
医生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着回答“哦。没事，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精神上有些紧张。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姜熠辰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你们可以出院了，大过年的，回家休养吧。”医生建议。
姜熠辰却摇摇头“再观察观察！”
“也行！有任何情况，您再叫我。”
姜熠辰走出医生办公室的大门，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个不停。刚才一直强装镇定，此刻才觉得慌张，觉得有些累。
这时候，方瑾瑜的电话打了进来。
“学姐怎么样？”
“没什
么大碍。”
“那就好！”方瑾瑜也长舒了一口气，“家里的事也处理好了。要不要……送叔叔阿姨他们过去？”
“不用了。”姜熠辰说，“他们应该也受到了惊吓，让他们在家休息吧。”
“好。”
“哦，对了！凌雪怎么样？她没什么事吧？”
“嗯。没事！我陪着她呢。”方瑾瑜回答，“放心吧。你照顾好学姐！”
“会的。”
挂断了电话，姜熠辰的手还是不停发抖，腿也开始发软。
凌菡躺在病床上，肚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医生说，孩子没事。”
姜熠辰定了定神，推门走进去，坐到床边，替凌菡掖了掖被子。
“那就好。”听到这句话，凌菡悬着的一颗心也很快放了下来。
“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熠辰的问话，得到的是凌菡的一阵沉默。
“有没有伤到哪里？”姜熠辰又问。
“这里没有旁人，”凌菡扭过脸看着他，“你不用假装关心我。”
“在你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装？”
“难道不是？”
“也许是你一直在假装。”
“你又何尝不是？”
……
两人总能将气氛弄得很尴尬。
“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凌菡躺在病床上，姜熠辰自然不能与她置气，态度一直还算和善。
“有金鱼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但凌菡一开口，总是能够惹怒姜熠辰。
“你喜欢他？”
“反正不喜欢你。”凌菡分明是答非所问。
“你喜欢他什么？”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我累了！你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你。”
“用不着。”
“你就这么讨厌我？”
“知道还问……”
姜熠辰突然不说话了，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凌菡却开始心虚，她偷偷瞄一眼姜熠辰，见他的脸色铁青着，似乎真的生气了。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啦。”她小声地开口。
“那你喜欢过我吗？”姜熠辰顺势往下问。
“没……没有！”凌菡差点陷进他的圈套。她摇摇头，极力否认。
“你之所以接近我，只是为了我的钱？”
“算是吧。”
“在你眼里，钱比感情重要？”
凌菡深吸一口气，说“聪明的人，都会选择钱吧！这个世道，有钱人放个屁都是真理，穷人……只会被人看不起。感情这东西，更是一文不值。”
“是吗。”
“难道不是吗？”凌菡看一眼姜熠辰，反问到，“感情是个什么东西？你见过吗？”
姜熠辰再次沉默了。
“啊……也是！”凌菡撇撇嘴，“你跟唐丽雯两情相悦，应该是有感情
的。那么……你为什么舍弃她，而选择我？在你眼里，孩子比她更重要？”
姜熠辰看着凌菡的眼睛，他很想说——“你最重要”，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没错！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我自然不会选择你。”
“孩子而已，她也可以给你生啊，不是吗？！”凌菡莫名觉得烦躁，声音抬高了几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生育机器？反正不必浪费感情，也可以生个属于你的孩子，对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个回答，更是令凌菡炸了毛。
“滚！我不想看到你！”她指了指门外，“滚出去！”
姜熠辰只是坐着不动。
凌菡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似乎暴露了自己的内心。她懊恼不已，只能兀自生着闷气。
两人僵持了很久。转眼到了后半夜。
“饿了吗？”姜熠辰看着始终没有什么睡意的凌菡，笑了笑，“想吃什么？”
凌菡鼓了鼓腮帮子“想吃有什么用……现在外面什么也没有！所有人都回家过年了。”
“我可以给你做。”
“切……免了！”
姜熠辰俯下身子，神秘地眨眨眼，他今晚的举动，在凌菡看来很是奇怪。
“你想不想溜出去？”
“干……干嘛？”姜熠辰的脸贴得太近，凌菡不由得红了红脸。
“去放烟花。”姜熠辰又笑了笑。
“哈？”凌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嘘！小声点。”姜熠辰拍拍凌菡的脑袋，“你想不想出去？”
“哦……”
“你先等等。”姜熠辰说着转身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他不知从何处推来一张轮椅，上面搭着一张厚厚的毛毯，看花色，像是他车子上的。
“你要干嘛？”凌菡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姜熠辰笑了笑，不说话。他走到床边，拦腰将凌菡抱起，再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
“去放烟花！”
“已经很晚了！何况，城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放烟花。”
姜熠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凌菡有些生气。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带着你去放很大的烟花？”姜熠辰竟然宠溺地摸了摸凌菡的头，“我偷偷买了些手持冷烟花放在家里，我们现在回去拿。”
“你买那玩意儿做什么……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我记得，你很喜欢烟花。”
姜熠辰不经意的回答，却使得凌菡有些错愕。
“不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姜熠辰低头看她，“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一场烟火表演。”
凌菡的脸红到了耳根“好……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过去这么久，我都忘了！”
“虽然我不是你喜欢的人，现在也无法陪你去看烟火表演。”姜熠辰推着轮椅朝前走着，“过年嘛！总得有点过年的气氛。”
……
“姜熠辰。”
“嗯？”
“我喜欢你。”凌菡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冲口而出。
姜熠辰停下脚步。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凌菡鼓起勇气，皱了皱眉，“我喜欢你！也许你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哪怕你跟唐丽雯已经在一起，我却怎么也放不下你。我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可是，我……”
“呵！”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头顶传来姜熠辰的一声冷笑。
“凌菡！”他绕过轮椅，走到凌菡的跟前，蹲下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得这般狡猾？为了钱？还是……单纯为了恶心我？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这样的谎话，说出来不怕闪了舌头？”
凌菡的瞳孔放大了几倍，她从姜熠辰的脸上，看到了轻蔑，看到了厌恶，甚至，是仇恨。
她分明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为何……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姜熠辰。”
“罢了！”姜熠辰站起身，推着轮椅重新回到了病房，像是改变了注意，“烟花以后再看！今晚我没什么心情。”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凌菡小心翼翼地问，她实在不明白，刚才还对她呵护有加的姜熠辰，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
姜熠辰什么话也没说，抱起凌菡，将她扔回病床上。
“早点睡吧！”他的脸色发白，眼圈却很红。
“姜熠辰……”
姜熠辰关了病房里的灯，转身走出去。
“你要去哪……？”凌菡急急地问。
“回车上抽根烟。”但是很快，姜熠辰的态度又缓和了，至少，语气听来没有那么生硬，“你快睡吧。晚上受了惊吓，别再熬夜了，伤身体。”
说完，他便带上了病房的大门。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凌菡窝在床上，心神不宁。黑暗里，她默默抓紧了被角。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冲动，将自己的心事尽数吐露。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凌菡的心里盛满了懊悔，“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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