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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胡菲儿最好的朋友,小笛平日不是助攻就是帮忙收拾残局。她乐在其中是真的,但是心中很空虚也是真的。空虚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没有对象,而是她在读博、工作和情感三方面感到十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忙到深夜到底为的是什么,不知道让好朋友深更半夜陪自己忙到第二天天亮有什么用,也不晓得自己究竟需不需要男朋友的加持。

她忙了这么久,奋斗了这么久,可是她真的需要这些吗?表面上看,拿着博士学位继续站到三尺讲台,讲的课就一定更有分量吗?虽然按照常规思路确实应当如此,但是如今写论文的强度和工作的难度,让她对自己逐渐产生了怀疑。

“小笛!”视频里的小笛看起来无精打采。“小笛你怎么啦!快看看我,你这样我非常担心你啊,小笛!”无论胡菲儿怎么刺激,小笛始终耷拉着脸,垂头丧气地坐着。于是胡菲儿改变了战略:“是课题组出问题了吗?我和杨越都可以帮你呀!”

没有回应。

“那是你的教学课件遇到制作瓶颈了?”

没有回应。

接下来,双方都沉默了很久。然后小笛先开了口:“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做完,也不用麻烦你们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对,小笛,你不对劲。要是你今天就这样让我们别再帮你,那我是不可能放手的,你说吧,到底怎么了?”知小笛者,莫若胡菲儿也。小笛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说:“我不想让你们为了我浪费那么多时间。”听到这话,胡菲儿瞬间不淡定了:“这件事你怎么说成是浪费呢?浪费我什么了?浪费杨越什么了?”小笛的调比之前提高了一倍:“你们可以去追自己的梦想的,难道你们都只想在家里咸鱼吗?”

一句话把胡菲儿的思绪打回了现实。

是呀,她自从毕了业,就一直在家里虚度光阴,除了突破了自己那条正常人都理解不了的底线,的确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未来。

在国外过了四年多,她终于和杨越回到了国内,她的婚姻生活算是回到了正轨。但是先前视频里,小笛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所以她此时既然回了国,绝对不能对小笛不管不顾。

她自知理亏,所以没有直接正面回击,而是反问了小笛:“那你如果不需要我们帮你,你打算怎么做啊?”“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小笛淡淡地说。

自从她和胡菲儿一起读研,在胡菲儿的鼓励下深造读博,“假期”两个字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字典里。

小笛此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博士能不能按时毕业了,因为她的心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使她不能专心完成手边的工作。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完全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至于她会去哪里,胡菲儿基本能猜到,不是水边就是以前常去的几个大商场。

回国以后,胡菲儿和杨越过了十几天的隔离期,一结束,胡菲儿就去找小笛了。

水边,小笛呆呆地坐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论文还有什么创作价值,也不知道自己讲课的意义何在,脑海里全是自己研究失败以后,导师对自己指责的臆想。

她此时心里非常矛盾,但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胡菲儿打过来的,她本能地想挂断,但是怕屏幕会一次又一次地亮起来,所以她还是按下了接听。“你是不是去水边了?”一片沉默。“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哪儿,你等着啊我去找你。”小笛知道胡菲儿很了解自己,再怎么躲一样瞒不了。

“快穿上!风这么大,你看看你还穿这么少!”不等小笛拒绝,胡菲儿直接拿出风衣外套帮小笛穿好,然后掏出以前她们在一中读书的时候经常买的小零食,拿出一片肉脯塞进了小笛的嘴里。“这些事吧,确实不算小事,但你这样是解决不了的呀,还会让你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你说是不是?”吃了一片薯片后,胡菲儿接着说:“我千方百计找到了你的博导,跟他说明了一下你的情况,他其实没有怪你的,而且这些活我们真的可以帮你一起做。”

小笛终于开口了:“我是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胡菲儿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而是提出晚上和她一起住。“老公,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可以吗?”杨越知道胡菲儿是想帮助小笛回归正常生活,而且夫妻生活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所以现在他对此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晚上睡觉前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晚上,小笛家里。“有微信,小笛你看一下呗,可能是你导师发来的。”小笛瞥了一眼,确实是导师发的,让她整理自己的论文资料。“那开会我还用去吗?”小笛并不想去,因为她现在虽然还没有抑郁,但是快到边缘了,这种课题组的会和工作的例会,可能会带给她更多的压力。“我之前去找你的博导,跟他申请了一下让你在家里完成你的论文,需要做什么调查我陪你做,需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胡菲儿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的导师知道你的压力以后真的没有责怪你,他说他只想让你顺利完成博士论文。所以,”她坚定地看向小笛,“你真的不用有任何压力,需要外界帮助是很正常的表现。我,我们,都会陪你的。”

而学校的课,由于她缺席了一段时间,险些被通报。经过调整以后,小笛决定在家里完成论文,并把自己的课往后调了。“你这样太累了,我还是很好奇,你真的不想找个男朋友来陪你做这些吗?”“不找。”看出胡菲儿很疑惑,小笛补充道:“找了男朋友,我还得多分一份心去管对象有没有出轨,现在工作工作搞不定,论文论文写不完,再谈个恋爱我得累死。”

行吧,强扭的话瓜也不会甜。

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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