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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长庚正色道:“城隍爷护城百年,累了想回家看看。”

庙祝疑惑道:“这里不就是他老人家的家吗?”

独孤长庚摇摇头说道:“吾心安处即吾乡说的不对,只是安慰自己,家就是家,在外的游子无时不刻想念着自己的家,城隍爷也是。”

说罢,独孤长庚离开城隍庙,庙祝缓缓看向独孤长庚离去的背影,觉得和城隍爷走时的背影有些相似。

独孤长庚来到齐福客栈刚一进门。

小二说道:“公子是来找内两个姑娘的吧?一位姑娘吩咐道如果有一位蓝衣公子来了就告诉他‘我们在牌坊那等你’。”

独孤长庚抱拳说道:“多谢小二哥传信。”

小二最后说道:“路途遥远,愿公子一帆风顺。”

独孤长庚有些疑惑,但还是离开,去往凤来镇牌坊。

牌坊下身穿绿袍的李雪芙,正站在那边望着远方,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独孤长庚来到她身旁,李雪芙马上挽着独孤长庚的手臂,独孤长庚马上挣脱出来。

独孤长庚正色道:“请姑娘自重,另外郑姑娘和......去哪了?”

李雪芙笑道:“和什么?敏儿在前面等我们,对了,时隔一晚公子就不想我吗?”

言罢,李雪芙用手摆弄头发,姿态妩媚,李雪芙含情脉脉的看着独孤长庚,似乎像是在等什么。

独孤长庚眉头一皱,随后一巴掌猛地扇向李雪芙,李雪芙向后躲闪,李雪芙原地转身,身上绿袍焕然成了白色裙摆。

陆灵溪笑道:“没想到都成了这样,还是被你识破,公子可真是小心谨慎啊!”

独孤长庚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陆灵溪缓缓说道:“我想干嘛?昨夜公子不是听的蛮清楚嘛?”

独孤长庚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感到不妙,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灵溪大笑道:“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夜城隍庙。”

独孤长庚管不了那么多,望客栈奔去,谁知脑袋突然撞到什么东西,独孤长庚停了下来。

独孤长庚扭头说道:“你竟然还布置了结界。”

陆灵溪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铜锣随即说道:“这个法宝可以笼罩一片区域,外面的人无法看到,即使有高境界修士设法看到想要破开结界也需要金丹境修士的全力一击,所以对付低境界修士绰绰有余。”

独孤长庚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良苦用心。”

陆灵溪随即左手掐剑诀,右手手掌中幻化出一柄长剑,陆灵溪右手握紧长剑,笔直的向独孤长庚刺去,剑光拉成一个弧线。

独孤长庚随即向右躲闪,陆灵溪在后紧追不舍,又是一剑刺向独孤长庚身前,独孤长庚双手相向,竟然接住了陆灵溪长剑,随后猛地向陆灵溪踢出一脚,踹到陆灵溪腹部,陆灵溪向后飞去撞向凤来镇牌坊,咚的一声,一阵烟雾散发。

陆灵溪右手持剑插入地面,说道:“好一招空手夺白刃。”

随后,陆灵溪从袖子中掏出铜锣,注入灵力抛到空中,只见铜锣在空中悬挂,随后两人周围涌现出蓝色屏障,屏障逐渐消散。

独孤长庚疑惑道:“仙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单纯想要和你切磋一下。”

独孤长庚也没想那么多,两人正僵持不下时,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

“公子,我来了。”

独孤长庚扭头转去,李雪芙一行人赶到,李雪芙来到独孤长庚身旁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今天下楼小二就说你在牌坊处等我,害的本姑娘都没有好好清洗一番,就赶过来了。”

敏儿补充说道:“小姐,明明是你睡觉睡不醒,我叫了好几次你才起来。”

李雪芙小脸一红赶紧扭过头去说道:“敏儿,你不给本姑娘长脸还看我的笑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时。李雪芙才目光一瞥看到陆灵溪,李雪芙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独孤长庚脑子似乎被驴踢了,摸不着南北,什么小二?我说了在牌坊等你?

陆灵溪看到一脸匪夷所思的独孤长庚笑道:“是我安排的,你们两人见到的小二是我师兄伪装的。”

正是之前试探独孤长庚的年老修士,陆灵溪此番可谓是用心良苦。

陆灵溪说道:“雪芙姑娘,我是奉李先生委托来保驾护航的。”

李雪芙一时疑惑,随后试探道:“李紫微?李先生?”

陆灵溪笑道:“正是。”

李雪芙反问道:“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李紫微派来的?”

陆灵溪说道:“公子可以帮我作证,昨晚我全部都给公子交代了。”

李雪芙凌厉的目光看向独孤长庚问道:“你做了什么?她说了什么?”

独孤长庚老脸一黑说道:“你休要一派胡言,昨晚我在城隍庙睡得好好的。”

陆灵溪笑道:“哦?你终于承认你昨晚在城隍庙了?”

独孤长庚心中咒骂一句“可恶”,随即不再言语。

陆灵溪说道:“雪芙姑娘若是不信可随我一看究竟。”

说罢,陆灵溪从袖子中掏出一枚令牌,正是昨晚在城隍庙城隍爷看的令牌,李雪芙摆手示意敏儿和独孤长庚不用过来。

随后李雪芙来至陆灵溪身旁,李雪芙看到那枚正面刻着紫微二字反面刻画着北斗七星的大燕钦天监监正私人特遣令。

李雪芙正色道:“你为何会有此物?”

陆灵溪说道:“李先生交予宗门祖师,老祖随后赐予我,说是大燕的意思。”

李雪芙又问道:“那你什么都知道了?”

陆灵溪点点头说:“令牌里李先生已经吩咐明白,愿为长公主赴汤蹈火。”

李雪芙摇摇头:“够了,随你便。”

陆灵溪说道:“姑娘不答应也得答应,这关乎到卑门存亡兴衰。”

李雪芙目光鄙夷说道:“你知道我为何从大燕百姓挤破头都想一睹风采的未央宫跑出来吗?”

陆灵溪沉默不语。

李雪芙抬头望向天空自问自答道:“一个人的天下没什么好的。”

随后李雪芙向身后几人招手,青毛和竹篮马上跑过去,独孤长庚帮助敏儿背着行李,几人出了凤来镇,半个时辰便到了竹篮的竹林,竹篮说要向街坊邻居还有土地告别。

独孤长庚对李雪芙说道:“李姑娘,借用一下你的佩剑。”

李雪芙一边将佩剑递给独孤长庚一边说道:“你要剑干什么?”

只见,独孤长庚右手持剑运转灵力,横竖三两下的功夫,面前便堆积了一丈高的竹子,独孤长庚用剑慢慢劈开竹子,双手运转灵力,巧妙的将竹条各个交横,做成一个可以背着的书箱,独孤长庚将几人包裹放在书箱中。

陆灵溪笑道:“要不要把我的行李也放在你的小书箱里?”

独孤长庚冷笑道:“你要不要躺在我的‘小书箱’里,我不介意背一头胖猪。”

李雪芙噗的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公子可真是口吐芬芳。”

陆灵溪脸色涨红骂道:“独孤长庚,你个千刀万剐的。”

半个时辰后,竹篮背着一个小包裹出来。

独孤长庚说道:“竹篮,把你的包裹放在书箱里。”

竹篮一脸感激道:“这个书箱是特地给我准备的吗?”

独孤长庚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陆灵溪哈哈大笑道:“没错,是独孤长庚特别给你准备的,除了你别人都不准背。”

独孤长庚一脸鄙夷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话这么多。”

李雪芙惊讶道:“以前?”

陆灵溪笑道:“没错!我和长庚乃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朝夕相处。”

李雪芙怒气冲冲看向独孤长庚。

独孤长庚老脸一黑说道:“我不认识她。”

陆灵溪不怀好意的说道:“公子,可真是吃了就吐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都忘了?”

独孤长庚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雪芙哼的一声说道:“随你们的便。”

其余几人大笑,说罢,一行人重新上路。

独孤长庚手拿地图,说道:“凤来镇一路南下想要到达澎州还需要渡过雷泽主流,雷泽大渎我们如何过去?”

陆灵溪笑话道:“御空过去呗,难不成公子堂堂大修士飞行之术都不曾习得?”

见独孤长庚不言语,陆灵溪说道:“我不介意带着公子,倒时候公子只需要将手放在......”

李雪芙怒道:“够了。”

陆灵溪便不再言语。

日哺之时,来到一片荒野,众人生火做饭,独孤长庚帮敏儿打下手,留下李雪芙和陆灵溪两人背各靠着一棵大树。

李雪芙说道:“你们修士是什么样的?”

陆灵溪故作深沉:“当然,是高高在上,受凡人崇拜。”

李雪芙笑道:“看到独孤公子我觉得他又老又小,公子外表年轻少年模样,但是内心十分老套,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成熟。”

李雪芙又说道:“但是见到你,我又有新的感悟。”

陆灵溪疑惑道:“我?”

李雪芙微微一笑说道:“没错,见到你,我觉得就是凡人所认为的山上神仙也没有那的‘无情’,也会有七情六欲,说话也是七荤八素。”

随后,李雪芙神采奕奕面向陆灵溪说道:“你看我有修行的潜质吗?”

陆灵溪沉默片刻说道:“长公主此言,该让我如何作答,只能说大燕需要长公主。”

李雪芙是有修行资质的,但因为身份特殊,先不提需要大修士化去体内的先天龙气,就是如今的大燕皇帝也绝不会放手,大燕皇帝对李雪芙的期望不是一般的高,大燕皇帝不是没有想过将李雪芙立为大燕女帝,因为如今大燕帝当年正是从太后手中接过龙椅,先皇早逝,留下年幼皇子,那时太子之位并无人选,先皇遗旨将一位贵妃之子立为太子,那时还是还是皇后的太后,力排众议,立如今的大燕帝为太子,将先皇一众妃子和皇子赶尽杀绝,随后又选贤与能,任用贤臣,免除部分税务,在国内平复一众冤情,稳固人心,可以说为如今的大燕帝登上皇位排除一切万难,当大燕帝初露头角时扶持登基。随后隐居皇陵不在闻朝事,李雪芙年少时曾一人跑到皇陵玩耍,遇到这位从未谋面的奶奶,太后问了李雪芙一个问题,李雪芙回答后,太后心中波涛汹涌,时隔多年启奏那位自己亲手扶持的皇帝儿子,大燕帝屁颠屁颠来到皇陵,询问清楚后,次日,宣告天下,为大燕长公主建造行宫,取名未央。

“两位姐姐吃饭了。”竹篮的声音打断二人,竹篮两只手各端着一碗汤递给二人。

“谢谢。”李雪芙和陆灵溪二人一口同声说道。

日近黄昏,李雪芙和敏儿搭建好帐篷已经入睡,独孤长庚盘坐在一条溪流边,小溪宽度只有两丈并不算长,流速也不算快,陆灵溪吃过饭走了过来。

陆灵溪说道:“公子好雅兴。”

独孤长庚不在意她的挖苦说道:“修行很枯燥对吧?”

陆灵溪不解其意问道:“你不也是修士?难道修行是怎么样的你不知道?”

独孤长庚指向面前河流缓缓说道:“你看这条溪流并不算广阔,而且水流也很慢,但是这条溪流却从未干涸,修行亦是如此。”

陆灵溪坐下说道:“独孤长庚,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独孤长庚说道:“其实我只算半个修行人,我只会一些坐定功和吐纳法,粗浅的了解灵气和运用灵力,我连入门境界都不了解。”

这其实并不怨独孤长庚,在雪松山有关修行的书籍都被三人师父收了起来,师父曾对三人言修行一事,需要的是自己不断的去摸索,去了悟,不能一昧只靠书籍,读书不能读死了,正所谓“道”理在书中,做人在书外,所以修士修行,大多都是依靠师父传道和自身修行,既需要师傅领进门,也需要修行靠个人,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独孤长庚说道只会坐定功和吐纳法时,陆灵溪的瞳孔一震,只是一瞬间的事。

陆灵溪随后闭上眼睛说道:“修行有五个时期十个境界,炼气期凝气,聚气,通窍三境,筑基期灌灵,蕴灵四与五境,结丹期虚丹,金丹六与七境,婴变期婴变,元婴八境与九境。”

独孤长庚正疑惑陆灵溪不言时

陆灵溪睁开眼说道:“第五个时期是修行最后的阶段名曰飞升,有两个境界,分别是十境入虚,十一境化神。”

独孤长庚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激动不已,不过陆灵溪接下来的一段话泼了独孤长庚凉水。

“修行一事,太看资质,部分人一生都陷入瓶颈,难以突破,只能祈求来生福报,而九境十境更是百年难遇,世间少有。”

陆灵溪看向有些失落的独孤长庚,坏笑道:“祖师说我是板上钉钉能入飞升期的资质,冠佳燕州,公子,如何?”

两人双目相对,陆灵溪满脸张红,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于是咳嗽两声又说道:“步入长生,这世间修士,精怪,妖魔,大体一致但各有出入,凡人刚踏入修行之路,只要通过功法将灵气吸入体内不外放,将体内灵气慢慢提炼,凝成可供法术释放的灵力,便是入了炼气期凝气的阶段,由于此时吸收的灵气扩散在经脉,内脏,窍穴以外也就是皮肉之间,所以无法储存大量灵力。”

“所以炼气第二个阶段便是将灵气聚集在五脏六腑之中,这样可以储存大量灵力,接着就是炼气期最后一个阶段通窍,用灵力打通身体各个部位的窍穴,当全身各地都能够运转灵力,配合各种功法,吐纳,修炼,就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

“这样就入了第二个时期筑基期,这筑基期因为有了炼气期通窍阶段的效果,自身如同一个小天地身体结构如同洞天一般,所以又叫小洞天,自身就能够容纳大量灵力这时候就需要将窍穴内用灵力破开血脉与内脏间的一种“天然屏障”,破开之后就能在内脏中提炼灵气蕴藏灵力,之后境界高的修士可以利用阳神在内脏“开辟洞府”有了“洞府”之后就可以在里面收纳法宝,需要时可以直接在自身小天地取出法宝。”

独孤长庚意识到陆灵溪已经成为筑基修士,不禁感叹道:“仙子,天资冠绝天下啊!”

陆灵溪笑道:“独孤长庚,其实我对你很好奇,我到现在一直无法看出你的境界修为,准确的说你的体内有一股‘灵气’阻挡着我对你探察。”

陆灵溪继续说道:“想要踏入筑基期,就需要五行天材地宝,将材料炼化成气收入五脏中,五种天材地宝各对应着,金肺,木肝,水肾,火心,土脾。”

独孤长庚说道:“难道,就必须炼化五行天材地宝?”

陆灵溪说道:“事无绝对,据说过去修士单靠资质根骨就可以晋升境界羽化飞升,只是后来有一位祖师因根骨薄弱不固,在筑基期炼化了五行对应的灵植,来稳固心脉内脏,意外间脱胎换骨,最后成就大道,在这之后开宗立祖,天下的修士就都知道并依靠这种方式修行。”

“不过,现在有各种筑基丹,是蜀州药王谷最先炼制出来的可以替代五行天材地宝,如今各地丹药宗门都有炼制并廉价出售,对于资源紧缺的山泽野修来说是一种快速‘高效’的选择。”

“明眼人都能看出筑基丹虽然提升修为快,但是长久以来的对根骨并非良药。”

独孤长庚叹息道:“欲速则不达。”

陆灵溪附和道:“没错。”

独孤长庚闭上眼睛,向后仰去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不再言语,陆灵溪依旧闭眼盘腿打坐。

独孤长庚缓缓说道:“你去过你们紫云山的锁妖塔没有?”

陆灵溪睁开眼睛正色道:“没有,祖师曾吩咐一切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不过一些内幕我还是知道的。”

陆灵溪作为今后紫云山的顶梁柱,宗主其实还害怕陆灵溪厌烦宗门事务繁多,将来不愿接管宗主之位,曾与各长老以及陆灵溪师父的那位闭关老祖商议,若是陆灵溪晋升了元婴境不愿掌管宗门事务,可以另选下宗,全权交予陆灵溪,只要陆灵溪别忘记自己是紫云山的人。

独孤长庚说道:“炼制妖丹,我不是责备你们的意思,妖就是妖,恶妖伤人,接受制裁是它活该,但是像竹篮,青毛它们内心比人的心还纯净,肆意捕捉精怪是不是有所不当?”

陆灵溪内心忐忑说道:“少时我曾也有这样的疑问,不过挨了师父一顿骂,宗主师兄曾劝诫过我,说是‘将妖魔斩杀在摇篮之中’。”

独孤长庚沉默片刻,说道:“善恶相存,福祸相依。”

又是一阵沉默。

独孤长庚打破沉默道:“时候不早了,仙子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夜。”

陆灵溪奸笑道:“我可不敢去乖乖睡觉,我们三个都睡了,剩你一个守夜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独孤长庚说道:“随便,那你守夜我去睡觉了。”

独孤长庚不会跟陆灵溪开玩笑,如果有睡觉的机会独孤长庚一定不会拒绝。

独孤长庚运转灵力,纵身一跃跳到河对面的树上,背靠树干,屁股坐在树枝上,皓月当空,天上挂着一轮残月,独孤长庚调整呼吸慢慢闭上眼睛。

陆灵溪看向河流感叹道:“细水长流吗?”

次日清晨,美好的一天从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开始,李雪芙自打从帐篷出来看到陆灵溪第一眼开始便心情不好。

因为,陆灵溪换了一件衣服,正是在凤来镇衣坊中买的粉白色绣䘿,不得不说,这位紫云山仙子出众的不仅是绝伦的天资,更是不凡的容貌,面若桃花,一双明眸,高挑身躯搭配粉白色裙袍,两只透光水袖搭在纤纤玉手上。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坐在树枝上的独孤长庚目光抵不住日出的耀眼,赞叹道:“鸣鸠拂其羽,四海皆阳春。”

“好诗,好诗啊!”

陆灵溪在树下说道:“梦断天鸡喔,起看旭日升。”

独孤长庚跳下树枝,阳光映射着陆灵溪的曼妙身姿,一袭白衣翩翩起舞,陆灵溪双手放置于身后,看向独孤长庚。

陆灵溪笑道:“公子如何?”

独孤长庚视而不见道:“这就是筑基修士吗?”

陆灵溪冷笑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独孤长庚蹑手蹑脚来到李雪芙身旁问道:“李姑娘,我们该出发了吧?”

李雪芙轻声笑道:“本姑娘的腿累了,需要有人给我捶捶腿。”

独孤长庚看向枕着青毛睡觉的竹篮,心中打起来歪心思。

“竹篮好好干,到时候回了京城,要什么有什么,你李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独孤长庚在旁边给正在捶腿的紫衣小童打气着,一旁敏儿捂嘴笑,独孤长庚看着地图说道:“马上就要到雷泽,燕州应该有渡雷泽大渎的渡口吧?”

陆灵溪说道:“据我所知,涂东郡是有掌管雷泽的宗门,在两岸开设港口,由于是仙家建设,所以大燕交给了我家宗门受托负责,那个名叫水天宗的仙家靠着雷泽底部大量灵石矿,可谓是富甲一方,请的供奉就多达十来个,在这里受差可是一件美事。”

一行人收拾行李又踏上了遥远的路途,李雪芙和敏儿也带上了帷幕遮阳,临近中午,已经来到大燕东南边陲的小镇,小镇莅临雷泽之北,这个边陲小镇由于处于大燕南部边境,小镇也靠着渡口生意,往来贸易,算是个富饶的地方,这里车来车往,李雪芙打算找一个酒楼,缓解一下五脏庙内的抱怨。

小镇中心有一家酒楼名叫招财,酒楼二楼雅间已经人满为患了,只剩一楼大堂还有几个空桌,几人找到一处空位在角落里,四人落座,竹篮坐在独孤长庚旁边,青毛由于不便被独孤长庚放在书箱里睡觉,李雪芙和敏儿摘下帷幕。

小二忙的不过来,眼见到又有一桌客人落座,才从叫菜声,脱出身来,小二见到独孤长庚一行人,心中想到真是富家公子啊!出门还带着美若天仙的侍妾,这三位姑娘可比二楼陪酒小姐俊俏多了,尤其是那个穿着粉白色衣服的娘们一定是宠妻。

小二走过来问道:“老爷,夫人们咱要点什么?”

李雪芙脸色涨红,敏儿捂嘴笑着,独孤长庚顿时老脸一黑,陆灵溪笑道:“老爷今天心情不好,你快上最好的酒,暖暖老爷的胃,在来几个下酒菜,五碗阳春面,最近姐妹几个碰不了荤腥。”

小二似懂非懂的说道:“好嘞。”

小二先去酒窖搬了两壶酒,送到桌上,又去后厨报菜。

众人先饮酒,陆灵溪看到狂饮烈酒的独孤长庚,说笑道:“你一个汉子,怎么跟小姑娘家家的?我们三个还没有抱怨,你怎么看着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独孤长庚醉醺醺的看着陆灵溪正色道:“要留清白在人间。”

李雪芙玩笑道:“瞧瞧我说什么,像公子这般的君子就容易被有些狐媚子占便宜。”

陆灵溪听后不断冷笑。

独孤长庚看向嘲笑自己的两人,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说道:“你们两个真不害臊,一个从京城来的,一个又是修士,怎么说话没轻没重的。”

敏儿在旁边打圆场说道:“公子别生气,小姐在家里无拘无束惯了,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

独孤长庚冷笑道:“大大咧咧?她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会精打细算,不说,我还以为是商家老祖嫡系真传子弟。”

李雪芙是大燕长公主,在皇宫里不上朝时,她说话,她的皇帝老爹还得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说道诺,诺,可以说,一点不给这个大燕皇帝面子,而且李雪芙曾经多次逃出宫到外游玩,想想皇陵是能随便进出的吗?李雪芙就想进进想出出,不然也不会遇到自己的奶奶,这也不怪李雪芙,李雪芙的生母大燕皇后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所以在皇宫上下每人敢不听李雪芙的,所以李雪芙就养成了这个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性格。

陆灵溪则是懂得太多了,因为宗门上上下下是把她当宗主培养并对待,现任宗主在陆灵溪修行过后,常常告知陆灵溪宗门上下事务要求,宗门仪事堂还专门为当时还是小女孩的陆灵溪添上一把交椅,可以说这个未来的紫云山仙子说话比长老分量还高。不然陆灵溪也不会知道锁妖塔这个内幕,当初也正是因为陆灵溪的那段话,师父破天荒的骂了她一顿,在那之后陆灵溪就没再参与宗门仪事,当然是她自己不愿意再去的。

小二端菜上桌,五碗阳春面,一盘醉酒花生,一盘五香猪耳卷,一盘香菜拌牛肚。

独孤长庚疑惑问道:“小二哥,奇怪,不应该是大堂内人满之后在宾至雅间,这里怎么雅间都满了?”

小二弯下身子在独孤长庚耳旁小声说道:“老爷,二楼雅间可以召陪酒。”

独孤长庚听后顿时小脸一红,小二离去。

陆灵溪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李雪芙疑惑问道:“说了什么?”

独孤长庚说道:“没什么。”

陆灵溪笑道:“公子莫非以后想要常来。”

独孤长庚冷笑道:“再来就是砸店了。”

只留下李雪芙云里雾里的疑惑。

众人吃过饭后,离开招财酒楼,小镇道路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既有周围小贩的叫卖声,也有垂髫孩提的嬉戏,李雪芙和敏儿要四处逛逛,两人带着青毛和竹篮,陆灵溪要去附近仙家店铺看看是否有心仪的灵宝法器,就剩下独孤长庚前去渡口一探究竟。

独孤长庚顺着招财酒楼门前的大道一路前行,不得不说,这个燕州边陲小镇的确是个鱼米之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海错特产丰富,周围海产贩子滩前各种各样的鱼,长的,宽的,扁的,大的有近一丈,小的有五指可拿,独孤长庚走马观花不知不觉已经能够看到港口,独孤长庚从港口遥望大泽,雷泽是一条入海大渎,最宽度横跨一千二百里将燕州东南部与澎州东北部切割开来。

曾有诗曰:“雷泽之水海中来,海中之水天上来。”

独孤长庚看着海天一色的风景,一阵阵风扑面而来,不禁感慨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除去巫山不是云。”

独孤长庚转过头去,右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青衫年轻人,男子看似不过加冠之年,面若冠玉,有些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独孤长庚马上抱拳道:“先生好!”

青衫男子微微笑道:“是我唐突公子赏景了。”

说罢,男子右手一转,手掌中出现一个玉净瓶,瓶子竟是琉璃般透明,独孤长庚看到瓶子内并无任何东西,男子左手又变幻出两个酒杯,男子右手握着瓶肚瓶口向下,左手杯子接在瓶颈处,那个眼见是空着的瓶子竟然能倒出酒来,男子将那个倒满酒的杯子递给独孤长庚,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独孤长庚将要说话,男子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独孤长庚见状不再言语,将杯中银河饮尽,酒饮完后,独孤长庚手中酒杯化作一袭轻烟散去,青衫男子手中已经不见了玉净瓶和酒杯。

青衫男子笑道:“看来公子心里住着一个老头,不过公子愿意卖我一个面子,算是极善的。”

独孤长庚说道:“山高路滑,先生莫要见怪。”

青衫男子说道:“公子不用再等了,这渡口一共有两艘仙家渡船,一艘是对面水天宗的酒仙葫,一艘是咱们紫云山的瑞祥云,现在两艘都在游行,最快的紫云山渡船回来还有将近半月。”

看到独孤长庚迷惑的眼神,青衫男子咳嗽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知道你在等渡船对不对?”

独孤长庚说道:“知道我在等渡船不奇怪,我在这里看了半天,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我是想过河。”

青衫男子笑道:“没想到啊!那你疑惑什么呢?”

独孤长庚问道:“酒仙葫,瑞祥云,为什么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青衫男子说道:“船如其名,那水天宗的酒仙葫,船身有两座楼房,看起来就像是横放的葫芦一样,据说是一位仙人所持的仙宝,后来经过炼化制成了这么一个‘船’,瑞祥云则是紫云山不想看到水天宗雷泽渡船行业一家独大,向大燕通报了一下,要了点材料,宗门修士自己炼制的仙家渡船,纯粹是过来抢生意的,不过这紫云山宗门倾力打造的瑞祥云,确实不错,船身下面有一层云雾围绕,还能够浮在空中飞行,云彩上面还有各种楼殿,酒楼,客栈,商铺。”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李,若是不介意能否赏脸来我府上饮酒?”

独孤长庚推辞道:“在下姓独孤名长庚,因有要事在身,辜负先生一番美意。”

青衫男子说道:“是因为那几个姑娘吧?那我们随后再见。”

独孤长庚抬头刚要询问,已经不见了青衫男子的踪迹。

独孤长庚心中犯嘀咕,好奇怪的人啊。

陆灵溪来到一座宅邸,敲了敲门,一个不过七八岁的书童打开了门,陆灵溪亮出了那枚令牌,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去见李先生。”

书童说道:“先生早有所言,算到仙子今天来临,仙子可先去屋内饮茶,先生随后就到。”

陆灵溪于是进入府内,来到客堂,一只脚刚踏入屋内,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陆灵溪扭头去却不见人影,在转过来,客堂里,一个青衫男子已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男子笑道:“哪有主人不进屋,客人就先坐的。”

陆灵溪抱拳道:“李先生。”

李紫微笑道:“你眼光不错,那位公子是个......好人”

李紫微想要说出夸赞独孤长庚的话,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说,于是就说出了好人二字。

陆灵溪满脸涨红,说道:“不知先生所言何意?”

李紫微说道:“你要我算一算你的桃花吗?我从令牌中都听到了。”

“另外,把这几位都请来吧,我有话吩咐。”

陆灵溪欲言又止,停顿片刻说了个好。

李紫微说道:“看不出来,他体内有股灵气,是一股很凌厉的灵气阻挡着我的灵力窥视。”

陆灵溪听后离开宅邸。

这边,独孤长庚在小镇的彩衣阁听到李雪芙的声音,独孤长庚进入店铺内,彩衣阁一楼是布料,丝绸,和细棉,二楼是成品的华服,一身艳丽装扮的老板娘眼前一亮,走了过来。

老板娘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但面容清秀,内穿白衫外裹红袍,体型丰韵,但腰细的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老板娘两臂交叉,将胸脯撑起,妩媚看着独孤长庚说道:“公子是来给心仪的姑娘挑选布料的吗?”

独孤长庚看向妇人眉目说道:“找人。”

老板娘双臂又向上托了几分,身前风光引人入胜,但独孤长庚仍是看向妇人一双眼眸,妇人面颊越发红润,自顾自缓缓说道:“公子讨厌,你这么看着奴家,让奴家好难为情。”

妇人心中想到这个假正经怎么不开窍啊?于是说道:“不知是哪位姑娘,值得如此俊俏的公子前来寻找啊?”

独孤长庚说道:“掌柜的,见没见到有两个穿着墨绿色锦服头戴帷幕的姑娘。”

老板娘故作深沉,说道:“好像有这么两个人在店里试衣服,二楼是成品,奴家带着公子前去寻找。”

说罢,女子用手拉住独孤长庚,挽着独孤长庚的胳膊,将身前‘风景’压在独孤长庚胳膊上,独孤长庚迅速抽出手臂,说道:“不劳掌柜的麻烦,掌柜的,安心看店便是,我在此等候。”

期间老板娘与独孤长庚闲聊,时不时的用手摸一下独孤长庚肩膀,独孤长庚注意到老板娘的手上充满老茧,老板娘向独孤长庚介绍小镇特色,主要还是夸赞她这铺子里的华服和丝绸,期间,独孤长庚得知了小镇居民是做水产为生的,后来开通了渡船,之后南北两岸不断的商务贸易,让小镇富裕了起来。

老板娘抱怨道:“公子,莫嫌弃奴家唠叨,只是奴家半辈子都在这小镇中生活,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世界,公子见多识广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让公子见笑了。”

说罢,老板娘脸色越发红润,妇人感叹道:“小女子命苦,年轻时还有几分姿色,现在人老珠黄没人要了。”

“不,我觉得掌柜的能靠自己的手艺吃饭,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独孤长庚正色道:“掌柜的能够选择自己靠本事吃饭,不依靠旁人,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妇人听后不禁想起过往。

小镇曾经有一户人家,丈夫常年酗酒,轻则怨天尤人,重则打骂妻女,后来母亲带着年幼的女儿离开家里,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屋,女子教年幼的女儿织布,好在小女儿心灵手巧,母女俩就在街道上贩卖布匹,女儿也很懂事,让母亲多休息自己织布并叫卖,眼见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一天母亲可怜女儿终日劳累,便给了女儿几枚铜钱,让女儿去买一些心仪的小物件,在女儿走后不久,她那可恶的丈夫找上门来,将她打了一顿,将这些时间累积的钱财,席卷一空,女子悲痛的给女儿做了一碗面,随后上吊自缢了,小女儿回到家后看到家里一片狼藉,桌子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吊在麻绳上的母亲却是毫无声息,女儿悲痛万分,抱着母亲的腿喊娘,娘,哭喊声引来了周围邻居,街坊邻居看到此暮,找到在酒楼里饮酒作乐的女儿的父亲,将他押至官府,男子的声名狼藉,第二天就斩首示众,之后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将女子草草安葬,女孩之后靠卖布,攒了点积蓄开了间布访,成年之后,女子容貌较好,曾有男人求亲,但都被女子拒绝了,幼年残酷的经历告诉她,男人靠不住。

妇人想起往事,眼泪止不住的流,梨花带雨一个绷不住,哭的那叫一个歇斯底里,自己店铺盖起来后,仍有一些嘴碎的妇人背后恶语伤人,有时就在自己店里面,自己还得笑脸相迎,欢迎再来,她自己何曾不想离开这里,不过自己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去得了哪里呢?而且好不容易在这里将生意做起来,母亲的坟墓还需要自己去照料。

独孤长庚看到如此情景,只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得向老板娘连连道歉,幸好天近日入,太阳将要落山,店里客人和小工都离去,门外又没有其他人,不然独孤长庚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

“独孤长庚,你在干什么?”

从二楼挑选完衣服的李雪芙和敏儿大包小包的下楼,正巧看到老板娘大哭的场面,李雪芙放下包裹,马上过来搂住老板娘,抽泣的妇人在李雪芙怀里显得楚楚可怜,李雪芙生气骂道:“独孤长庚,没想到你这般的禽兽不如。”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啊?”

独孤长庚百口难辩道:“我。”

李雪芙怒道:“我什么我。”

老板娘噗的一声笑出来,用手帕擦干泪,笑道:“不怪公子,是奴家多愁善感。”

独孤长庚说道:“我什么都没做。”

李雪芙立马指责道:“你再狡辩。”

随后,又是一副温柔面孔对老板娘说道:“掌柜莫要伤心,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便是那紫云山仙子陆灵溪,都比不过你。”

妇人脸红道:“姑娘嘴真甜。”

独孤长庚心中默默念到学会了。

老板娘站起身来,一双水灵灵的泪眸看向独孤长庚说道:“多谢公子为我了去心中执念。”

独孤长庚疑惑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老板娘说道:“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是此中有真意。”

李雪芙投来崇拜的目光,娘嘞,老板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手还巧,肚子还有墨水。

妇人随后说道:“这次给姑娘打九折,姑娘常来还有优惠。”

李雪芙按着独孤长庚的头,李雪芙骂道:“还不快谢谢掌柜的。”

两人鞠躬道谢,独孤长庚去帮敏儿提包裹,老板娘望向独孤长庚对李雪芙说道:“姑娘,公子是个只得托付的。”

“好人。”

“千万不要不喜欢他。”

李雪芙满脸涨红道:“谁喜欢他,他是个好人我才不管呢。”

老板娘一只手支撑着头,洋溢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像是开玩笑道:“如果是我,非他不......。”

“哎呀,什么嫁不嫁的,我才不管他呢。”

李雪芙匆匆忙忙离开店铺,一个坐在远处房瓦上目睹一切的白衣女子由衷的笑道:“我们几个,各个都是怪胎。”

三人漫无目的的走,独孤长庚问道:“李姑娘,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儿?”

敏儿捂嘴笑。

李雪芙侧眼看他说道:“你还嫌闹得笑话不够大,住哪儿,难不成让你睡大街?”

“跟着本小姐当然是......”

“茅厕里盖小被,被子里抹眼泪。”一个声音打断李雪芙的话。

李雪芙怒道:“谁?敢打断本小姐讲话,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独孤长庚思索道,“茅厕里盖小被,小被里抹眼泪”,还挺押韵。

陆灵溪从左侧房顶上跳下来,笑道:“是我,长相不如老板娘的紫云山仙子陆灵溪。”

李雪芙略显尴尬,不知从何开口,独孤长庚上前说道:“你家宗门渡船最快还有半月回来。”

陆灵溪笑道:“我知道了。”

独孤长庚笑道:“这十五天是去你们紫云山分家等候,还是靠你陆灵溪陆仙子天大的面子住客栈。”

“哈哈哈,独孤公子,真是神机妙算,连这里是紫云山辖地都知道了,跟我来吧。”

陆灵溪带着众人来到之前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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