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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出来了。

长弓隽铭此次的语数外物理考的不错,化学考了四十多也在意料之内,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生物成绩,暗道是走了狗屎运吃了牛吃草,怎么考了一个个位数的八?

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卷子,南南北北东东西西里里外外看了成绩单,觉得打印的成绩的确没错:是少打了一个个位数么,可是把总成绩减去语数外物理化学之后的确只有八分;那么现在和其他学生对一对答案?考完试当天的他从不和别人对答案,有那时间早就去玩了,考后的几天他基本也不会对答案,因为等着讲试卷的时候认真听听就是了。

那么,现在找人对一下答案?看看究竟是哪里错了居然只得了八分!

生物大题对一道就不可能只得八分,难不成是全错了?连一道小问都没对?可是生物不同于化学需要写方程式啊,诹一个答案总有对的可能性。

七道选择五道单选两道多选,每道六分,选对就得六分对一半也有三分,填空一堆从一分到两分不等,大题数道,怎么也不该只得八分啊!

难不成,是涂答题卡的时候神游物外了?应该也没可能,物理化学与生物是一起考的,交卷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肯定会检查三科的选择填空,如果生物涂错了答题卡那么物理与化学应该也会涂错,但是,物理和化学的成绩是那般地正常。

“好吧,看来应该是我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长弓隽铭分析这分析那,放弃了挣扎,分析出了最为接近事实的真相。

无论是因为不知而做错,或是因为胡思乱想没做对,亦或是投色子的时候乱来,事实是摆在眼前的:成绩单上的个位数实在是太过显眼,他看了这小纸条,把它塞入了桌子缝隙。

也就在这时,龙龟的声音响了起来,“剑慕斯,你这次排名居然掉到了六百多,怎么,又是化学没考好?”

“化学没考好多么正常,我又不喜欢背书。”长弓隽铭闻言答道,爽快地承认了,“此次化学我考了四十多分也算正常发挥,语文数学外语皆是高分,比你应该只好不差,物理嘛我们两人最多五五开···只是生物,哎,不小心翻车了。”

“翻车翻到哪种程度?”刘大川立马问道。

“阁下可听说过小锤四十大锤八十?”少年卖了一个关子,终究是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生物分数。

“春晚经典小品,就算是再过百年我也是不会忘的,何况,剑慕斯你在形容数字的时候往往是会引经据典的。”刘大川沉吟毫秒,便是回道,“如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三,在下脑海中皆是有些印象的。”

“是么?”长弓隽铭偏着脑袋,心想自个儿是在什么地方引用了这些数字,但一时半会确实想不起来,便又继续说道,“这次我的生物,是考了十分之一个大锤。”

“十分之一?”刘大川闻言,喃喃一句。

不待他细算,也或许他第一时间已经算出了分数只是惊讶于这分数太低所以有些不敢置信,长弓隽铭立马骄傲道,“怎么样,我这成绩考得不错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谁能考出我这样的成绩?啊?交白卷的不行吧,他们能考零分但是考不了八分,杜少苟不行吧,他考得最差的一次也考了十几分,班里其他差生不行吧,他们最不擅长的是靠硬实力的数学物理!”长弓隽铭大言不惭,没有一点点的羞愧,没有一点点,没有羞愧,‘没有’地又道,“我考这八分,在全年级绝对倒数的第一第二,八分,就是一道选择一个填空的事,就是两个小问的事,谁能拿我这成绩?多对一个小问一个填空一个选择也上两位数了。”

“牛牛牛!”刘大川被长弓隽铭一连串的自夸给震惊了,只得竖起大拇指夸了他,而后,他又摸摸下巴作沉思状,看了看教室门口,转回头说道,“剑慕斯你考这分数你我都能接受,只是不知生物老师会不会说些什么,班里出了这个成绩即便老班不知她肯定知道···而且,下节课就是生物课了。”

“卧槽!”长弓隽铭惊觉不好,左右看看便是有逃课的准备。

可是,如今是白天不是晚上,晚自习逃课方便简单,白天无论是上午下午逃课实在容易被发现;其次,此次长弓隽铭考得实在是太低,森帕森特是会被当众点名的。

考得好,会被点名夸奖,但大致是‘如某某某等同学考了高分,你们要向他们学习’的形式,十个学子说一两人的名字便成;考得不好,就不是‘等同学’了啊,而是指名道姓。

喔!才跑完四十圈,正在想着怎么跑半马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

喜悦转瞬即逝啊!

人类的悲欢还并不相通呢!

怎么办?

“喂喂喂,龙石墨小龟,剑比格大慕斯,我怎么听见你们在说我?”杜少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双手比成手枪指着两人伸着头问道,“难不成你们又是在说我坏话?”

“还需用又来形容?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好话似的?”龙龟斜着小眼睛,‘不屑’地看了杜少苟一眼,转而问道,“这一次你生物考了多少?”

“泥马的,成绩比我好就来打击我是吧王八蛋!想知道自己去看成绩单,墙上有!”杜少苟身子微微后倾,歪着嘴,一手指着刘大川道。

“你的成绩还需要我来打击?倒数前十?”刘大川摇摇头,沉着冷静地说道,“我问你生物成绩是有原因的。”

“诺,”他指了指长弓隽铭,“这次无论你考得再差,应该也比剑慕斯好了。”

“我考了二十分。”杜少苟斜着脑袋,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成绩,转头看向剑慕斯,“这次的生物挺简单的啊,剑慕斯你成绩比我好怎么可能考得比我差···说说吧,你生物考了多少?”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杜少苟看见龙龟朝他笑了笑还比了一个手势,心有猜测,便是越发地不忌讳了。

语言之中,似乎还有点夸张与自信,仿佛他考的20分是年级前十一般。

“爷是艾斯,甩你一个八分光轮。”长弓隽铭无语着翻了一个白眼,双手交叉,朝着两人发射率斯派修姆光线。

然后么,此地就响起了两人无情的嘲笑声且越来越大,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哈哈哈,你才考了八分,哈哈哈,笑死我了,比我都低。”

“少狗同志,我没说错吧!剑慕斯这次的生物单科成绩是我们班倒数第一的了。”

“谁让他一天没事用数学成绩打击我们?”

“没办法啊,谁让剑慕斯数学在咱班都是前三前五呢?”

“你确定?”

“剑慕斯亲口说的啊!”

“那也是他发挥好的时候吧,别的不说,我可知道剑慕斯做卷子一向看运气的,数学,也是一样。”

“别人数学还是有些硬实力的好吧,有一说一。”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哟,大雄哥来了,说说你这次生物考了多少?”

“五十九分,差一分就六十了,咋了?”

“再问问狗大爷洪格他们?”

“他们我知道,和我差不多,除了诸葛蒋奥翻皮水只考了四十左右···喂喂喂,你们快过来,我们比比成绩。”

“你踏马才叫喂,爷是诸葛奥王好吧!”

“在下并非楚雨荨,而是——天不生我狗子王,万古狗道如长夜。”

众人越聚越多,除了兄弟以外,还有几个女性好友也过来了,问了少年的事,知道后先是惊讶而后咯咯地笑着。

一时之间,此地成了欢乐的海洋,运气比较好的是知道的人不算多,因为众人的声音不大。

少年呢?如鸵鸟一样将头埋在课桌上,还把自己当成主人般从龙龟的课桌中扯出一本《银魂》,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过,因为耳畔不得不care的声音,所见画面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

不多时,生物课开始了,长弓隽铭终究是没有选择逃课而是把课桌上的书籍垒得更高,整个人继续像一只鸵鸟一般龟缩在座位上。

五月,春末夏初,空气中已是有了些许灼热;此时大多的学子还是穿着薄薄的外套,更别说理科类超体育生长弓隽铭了。

他平时穿着短袖,充其量将春秋校服系在腰上或是穿一半,但是此时么,他把春秋校服穿得严严实实:领子竖了起来,头缩了下去,就差没有戴口罩眼镜和帽子了。

“同学们,拿出你们的生物试卷,这节课···”柳梦梅随着上课铃声走到讲台,没说几句,便是注视着教室右后侧少年的位置。

他人还在,就是有点像是缩头乌龟。

他还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悄咪咪地下沉了数厘米。

她越看,心中越气,将手中试卷啪地一下放在讲桌上,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一次,我们班生物考得还算不错,但是有些人的生物成绩明显下降,需要认真学习,把生物成绩提回来···考得好的不要骄傲继续坚持,考得差的···”

“离着高考只有一年时间了,我希望同学们好好努力继续坚持···”

“这一次的生物试卷挺简单的,但是我们班个别学生,只考了个位数的成绩,需要好好反思了···七道选择题中,前三道都是送分题,填空题也有十分简单的,这次的大题也不算太难,。但是,我们班的某个学生,居然大题一道没对,只对了一道选择和一道填空。”

好了,还没听试卷讲解,长弓隽铭就知道自己这分数怎么来的了;而且他还知道柳梦梅一定是专门看了他的试卷的,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考的八分。

亦或是,正好是她批改的试卷,从字迹上认了出来?

有这可能,但选择题是绝对地机改的!

台上,生物老师批评着考得差的学子与极个别人,台下,长弓隽铭当着缩头乌龟,但还是有几人将目光看向了他:越发人模狗样的杜少苟,斜着眼的刘大川、胸大的大雄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蒋奥、爆炸头自然卷的洪格、宁静而成熟的云霄月···牵一发而动全身,有这么几个人看向长弓隽铭,便有更多的人看向长弓隽铭。

好家伙,柳梦梅老师没有点我的名,你们这几个家伙却是让我自爆了!该死,都是刘大川惹的祸!方才下课期间被他知道了成绩,就等于好友皆知。

因为时间短没被所有人知道已经是好事了!

不过,即便没有好友的缘故,柳梦梅的视线也时不时地飘向鸵鸟长弓,班里的学生们又不笨,怎么猜不出来的?

渐渐地,鸵鸟长弓成了教室的中心,察觉到目光的他,又是下沉了一段距离,心中不断地犯着嘀咕。

‘怎么办,大家都在看我!’

‘土遁术!挖坑闪人之术!’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啊呀,别看我啊,看美女老师啊!看小眼睛龙龟、勉强帅气杜少苟、老少通吃诸葛奥、天然爆炸头洪格、胸大有脑大雄哥啊!’

‘完蛋,整个教室真泥马安静,小爷我要被点名了。’

“长弓隽铭,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只考了八分?”果不其然,柳梦梅越想越气,终于是直接点了长弓隽铭的名字。

“我···”长弓隽铭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严实’的校服像是被狗嘴叼着一般将他的脸遮了一小半,他埋着头,偷摸摸地看了看柳梦梅,支支吾吾道,“这就是命吧!”

“命?”柳梦梅越发生气,恨铁不成钢道,“这节课,你就站着听课好了!”

“啊?”少年立马惊讶一声,眼眸也从方才如刘大川一般的细小回归常态。

“你敢瞪我?”她又是哼了一声,似乎因为在气头上,想到什么借口就用什么借口。

“没没没,不敢不敢。”

“让你站着,有意见么?”

“没有没有。”

“那你还不赶快站好了。”

“要得要得。”长弓隽铭连忙服软地接连摇头点头,将课桌上的试卷拿了起来,拿着笔,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柳梦梅一眼,埋下头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

可是,现在还没继续讲试卷呢!

“站得靠墙一点,别挡着后面的同学!”柳梦梅见少年如此,终于是平复了些心境,说道。

闻言,长弓隽铭立马微微侧身,后背贴着墙壁,转头看了看柳梦梅感觉她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却也怕继续看着她又找一个借口,故而连忙埋下头看试卷了。

“送分题你都能出错,反倒是做对了第六道···填空题那么简单,你却只对了一个小空···长弓隽铭,你下次再考八分,可就不是站着听课这么简单了!”女子的哼声,又是响在少年耳中。

怎么,体罚,请家长?都高中了似乎没有人再被请过家长,考得差在十二班也不会受到惩罚,那么,大概率是多站几节课,写几千字的检讨,还有,多做生物作业?

不不不,做作业什么的,最是浪费时间了,我要自由!

“保证下次上两位数!”长弓隽铭立马回道,如同宣誓一般。

两位数,九十是两位数,十也是两位数!

只不过,柳梦梅觉得少年至少表了个态,便没多说,继续讲生物试卷了。

这节课,因为少年做错太多送分的题时不时地会被‘指指点点’,有时候还会被问‘这道题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又算了基因突变的概率’;生物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生物试卷被讲了大半,柳梦梅于心不忍让少年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让他好好学习,不能再考这么差的分数了。

“如果惩罚只是罚站,那我便可以放心乱考了。”长弓隽铭揶揄一声,却也是满脸好好好要得要得欧克欧克绝对绝对地答应下来。

生物课,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这件事没有被大肆宣传,老班也没有找少年谈话···只是长弓隽铭下午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外号:八分天王···

“别介啊,叫我艾斯奥特曼多好。”

“罢了罢了,八分天王就八分天王吧,总比三十三分神将好听。”

——

晚上,英语晚自习,长弓隽铭一如既往地逃了,去了天台。

丁妈妈在针对了长弓隽铭一段时间之后拿他确实没办法,让他听课,他不听,让他背书,他也不背,虽然文字没有形容但性格乖张的长弓隽铭和丁妈妈还是吵了几架的——有一种版本就是:长弓隽铭给她说了自己的学习方法学习进度巴拉巴拉让她别管,英语成绩他能一直保持。

麻衣,虽是一直吃的老本,但英语却是是六科之中最简单的学科,无需背太多加之小初中背了许多单词短语的情况下,少年将英语平均成绩恒定在了115;如此,丁妈妈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放任他不管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我的英语成绩比班里大部分人都好,所以你给我一个面子我给你一个面子:你教他们,我自学,怎么样?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不适合你的教学模式,你也不能逼着我学习啊!

你有你的教学模式,有适合上你课的学生,我有我的自学模式,咱俩互不干扰?

拜托了,别重复宣传自己的好事了,小爷耳朵都起茧了。

知道你是好人,行不行,好人丁,求放过?

就这么又慢又快地,英语课彻底成为了少年的自由时间。

···

夜色,渐渐地寂寥了。

少年坐在冰冷的地面,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今天,你有什么收获呢?”某时,身旁多了一位少女,她轻声问道。

“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插曲罢了,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接下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一如我昨日。”他看了看少女,轻声答道。

“那么,有想说的么?如对人生的领悟?”少女又问道。

“一切尽在心中,无需多言。”他摇了摇头,静静解释道,“此时的我,像是与夜晚融为了一体,像是超脱了世俗,像是融入了天地···种种思悟与大道流淌在我的心间,我想尽可能地享受这份美好。”

···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某时,少年轻声喃喃。

“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又轻声笑道,弯着身子,越发地靠着黑色的围栏了;他微微地抬起头,看着深邃的黑夜;今夜的夜空中,并没有璀璨的明星,并没有皎白的圆月。

只有微风与清风,只有过往与悠闲。

风中,一如既往,飘扬着少年潇洒的话语。

“有宁静的时间,得多品味浮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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