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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小时过去,张锋锐在松林里找到张小暹时小丫头正在用石头吭哧吭哧地砸松果,然后抠出里面的松子来放到她带来的一个布口袋里。她路数娴熟动作灵巧,不大功夫已经装了半口袋。

见到命里克星小魔头,一直乖乖地停在张锋锐肩上的小黑深谙珍惜生命远离危险之道,立刻扑闪着翅膀飞上高高的树枝,感觉安全之后然后开始嚷嚷着‘坏蛋、坏蛋’小脑袋左摇右晃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岂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见张小暹嘿嘿一笑,从裤兜里拿出一只弹弓熟练地包上随身携带的圆石子,然后瞄准嘴贱的小黑。

小黑吓得亡魂大冒,急急点头如捣蒜,慌不迭地连连求饶“错了、错了,饶命、饶命”声音清绝凄厉,在幽静的松林中传出去老远,堪称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威逼了小贱鸟屈服,张小暹得意一笑,收了弹弓,然后变戏法一般从两边衣服兜兜里拿出两个大馒头递给张锋锐“哥,给你,刚才我在斋房拿的,你还没有吃东西呢”折腾了好半天,张锋锐真是饿了,接过馒头开始狼吞虎咽。

张锋锐正吃得香甜呢,却见妹妹围着自己上下打量细细端详,仿佛在看西洋镜。还以为刚刚洗浴之后衣服没穿好,赶紧检视一番。

“啧啧啧啧啧啧”却见张小暹小嘴巴吧嗒吧嗒地连声感叹“哥,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呢,难道洗个澡就变帅了?嗯,有点气质”

张锋锐白了妹妹一眼,大言不惭嘿嘿笑道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你哥一直都很帅好不好”凡尔赛一番后,继续埋头对付手里的大馒头。

看着吃相难看仿佛进食的猪仔一般的哥哥,与什么英俊帅气玉树临风这样的词汇半点关系也没有!张小暹摇摇头,挥去不该有的念头,继续她砸松果抠松子的伟大事业。不是小丫头贪心不足想多吃多占,实在是除开自家老妈之外,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张小暹闺蜜众多,少了不够分享哟。

张锋锐吃完两个大馒头仍有意犹未尽之感,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斋房再搞两个甩甩,张小暹要他再去摘些松果。

“口袋都要装满了,还不够啊?”张锋锐批评妹妹贪心不足,谁知张小暹理由充分,她掰着细细的手指头一一数来“小焱。紫嫣、丹儿......,哎呀,人家这么多好朋友,送谁不送谁都不好,送少了也不好,哎呀,再去摘一些,快点哟”

好吧,张小主有令,工具人哥哥只有遵从二字可言。张锋锐观察了一番后选了一棵松果较多的大松树然后开始往上爬。

张小暹只见哥哥如同猿猴一样轻灵敏捷,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坐在树梢上发愣。小丫头不疑有它,一边拾起在地上的镰刀递给哥哥,一边催促他快点干活别墨迹。

不是张锋锐偷懒不干活,实在是此刻他心中如翻江倒海掀起了狂涛巨浪。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精力充沛,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刚刚微微使劲就轻松爬上树来。这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体内有一股气流顺着浑身经脉游走,所到之处,清凉透骨舒适无比,恍惚间他有种认知,从离六七米高的树枝跳下去根本不算事。

想起刚才在滴水崖旁风老道吩咐自己的话语,张锋锐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开始老老实实地干起打松果这件伟大的事业来。

张锋锐惊喜地发现自己现在身轻似燕,甚至可以踩在只有拇指粗的松枝上也安然无恙。一摇一晃地仿佛踩在跷跷板上,但就是不会掉落。一时间少年心性玩得起劲,只见他在枝叶间钻过来窜过去,举着绑在竹竿上的镰刀左勾勾右画画,一来二去整棵巨松上的松果竟然被他摘得干干净净。随着一阵子密集如雨噼里啪啦落地响声,地上已经摆满了松果。

可怜的小黑有种认知,明明自己站在高高的树枝上乖乖地一言不发,那个小坏蛋的哥哥竟然还要举着寒光闪闪的镰刀来追杀自己,真是过分!

算了,还是回到老道身边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虽然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还是老道和蔼可亲,即使自己曾经拉屎在他茶水里也不发脾气哟!

不提逃之夭夭的小贱鸟的幡然悔悟,等活满收工的张锋锐飘然落地,却被张小暹叉着腰批头盖脑一阵责怪“哎呀哥,你打这么多干嘛,我们什么时候才弄得完!哼,人家喊了半天停停停,你却装聋作哑!”

张锋锐大致估算一下约摸有五六十个松果。确实有点多了。刚才只顾着体验新技能,一时收不住手搞多了!没办法,开砸,实在不行剩下的送给雷不平吧。

等张锋锐随手抓起一个松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感觉手里足有两三斤左右的松果轻如鸿毛,一点重量也无。他轻咦一声,用劲捏了捏,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枚新鲜饱满的松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下去,“噗噗噗噗”藏在里面的松子被挤了出来,密密麻麻洒落在地,不下二十来颗。

这一幕正好被距他大概五六米的张小暹看在眼里,小丫头大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指着哥哥咿咿唔唔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别说旁观者张小暹啦,即使当事人张锋锐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又捡起一枚松果再次使劲一捏,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一粒粒黑褐色的松子迸射而出,然后纷纷掉落在地。

“哎呀,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小暹小鹿一样蹦跳着跑过来。她先是捡起被哥哥捏瘪的松果仔细观察了好一阵,确定无疑货真价实之后,兴奋地拉住张锋锐的胳膊直摇摇“哥,哥,怎么会这样?天啦,难道你真的是武林高手?”

被妹妹,尤其是向来古灵精怪总是和自己作对甚至拆台的亲妹妹崇拜的滋味真好。尤其是张小暹双手捧着一枚大松果使尽吃奶的劲也不能撼动其分毫,然后被张锋锐当着她的面举重若轻地捏瘪下去,张小暹眼中直冒小星星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张小暹询问哥哥为什么深藏不露,害得她跟着四小的邻居小孩们一起叫张锋锐老吹机,刚才还在那位超级美女姐姐面前‘诋毁’了他一通。深感愧疚的小丫头脸红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哥哥道歉呢。

张锋锐手一挥表示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捡松子要紧。于是兄妹俩一个捏一个捡,配合默契。大概捡了二十多个松果的果实后,蹲在地上弯着腰如小鸡啄米的张小暹停了下来,捶着小腰直呼累死了。

已经捏完了所有松果的张锋锐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松子心中一动,只见他双手缓慢地比划动作,如行云流水圆转如意,玄而又玄地,在张锋锐的双手掌心处有两团纯黑色的气体在缓慢旋转,仿佛两小个漩涡。

然后奇迹出现了,散落在地上的松子随着气机发动纷纷飞起,然后漂浮空中形成了两个大小均匀的圆圈,再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井然有序地落入了张小暹装松子的口袋里。

张小暹大大张开的小嘴仿佛可以塞个鸭蛋,双目放光,脸色泛红,呜呜哇哇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了好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想起之前风蝉子的忠告,张锋锐一把拉过张小暹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轻声耳语道“妹妹,千万千万不要泄露天机,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哥哥在滴水崖得到可以增加五十年功力的千年麒麟果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哟”他一脸肃穆郑重无比地交代道“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切记切记”

张小暹无比乖巧地点头如捣蒜,答应下来,然后如好奇宝宝一般问道“妈妈和姐姐也不能告诉?都要瞒着她们?”

张锋锐干脆利落地点点头“都不告诉,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天机的危险,不是不相信老妈和姐姐哦”

得知只有哥哥和自己知晓秘密,张小暹深感责任重大,她举起小手,神色凝重地庄重承诺她一定保守秘密,即使自己最好的闺蜜楚焱与蔡紫嫣也不告诉。然后立刻马上小丫头开始缠着要张锋锐教授她这门厉害酷炫的神技。

小丫头拉着张锋锐的胳膊摇来晃去,小嘴巴拉巴拉如魔音入脑,吵得张锋锐受不了。还好他鬼点子多,只是两句话就让张小暹偃旗息鼓,闭口不提跟着哥哥修习绝艺的念头。

张锋锐原话如此“妹,你练上三个月,恐怕上厕所会被女生当做流氓撵出去”

“啊,怎么会?”

“嘿嘿,嘿嘿”张锋锐坏笑道“女生练了这门功夫也没什么副作用,只是长些络腮胡而已,嗯,小暹你刮胡子勤快点,别人有可能看不出来滴”

小丫头摸着自己白皙嫩滑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想象着上面长满大胡子的景象简直不要太恐惧“哎呀呀,不学了不学了,天啦,好可怕!”

不过,由于多年来无数次被哥哥欺骗的惨痛经历,小丫头将信将疑地“哥,你会不会又骗我?哼,人家都不敢相信你了”

张小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不停,仔细观察着臭名昭著外号‘老吹机’的亲哥哥的表情,想要看破端倪。

然而张锋锐再补一刀,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打消了张小暹的女侠梦。“妹妹你这么聪明,真要练这门功夫说不定造诣比我还高,不过嘛以后楚焱和蔡紫嫣恐怕要改口叫你弟弟了”楚焱和蔡紫嫣是张小暹最要好的同学,三人是真真正正烧黄纸斩鸡头歃血为盟的结拜姐妹。

“不练了,不练了,什么破功夫!”张小暹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嫌弃地撇撇嘴“再说了,有哥哥你保护我就行。妈妈不是说,她生你就是用来保护我和姐姐的吗,嘻嘻”

好吧,一通忽悠成功打消磨人精妹妹的纠缠后,看看时间不早,兄妹俩准备打道回府。

他俩礼节性地去向风蝉子道别,老道门都懒得开,从门缝里飘出一句话“小锋子,记住每日午末之交勤练不缀,还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低调才是王道,切记切记”

“老道伯伯真是神神叨叨的,人家还说送他一些松子呢,哼”张小暹唠叨了几句,临走前不忘给小黑鸟笼里的餐盘里留下十来颗剥好的松仁儿,不是我们人美心善的张小暹舍不得多送,实在是小黑的餐盘太小,放不下而已。

等张锋锐兄妹俩走远了,屋里的风老道才松了口气。不是他矫情而是他的样子不适合见两孩子啊!

此刻的风老道双目红肿,泪痕未干,哪里有平时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形象。墙上挂着一幅画像,那位国字脸丹凤眼下颌留着长须正义凛然的中年人是风蝉子的师父木清子,既是凤来观上一任掌门,也是风蝉子的精神支柱人生信念!

没错,刚才告慰师父在天之灵时,百感交集的他躲在屋里对着师父的画像痛哭流涕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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