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
罗小年花光了上学期最后一点奖学金,买了张车票,置办了身行头。
手里攥着一纸退学申请书,站到辅导员的面前。
“老师,这是我的退学申请书,您签个字吧,我要回家发展。”
见此,导员两眼一懵。
同学也都蒙了,他们两两相望,不知道这个被誉为【新媒体天才】的大学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要是走了,今年导师的参赛作品谁做?
罗小年就相当于这个【艺术研究室】的主心骨,主心骨要是塌了,他们这群人都得现原形。
导师瞄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拿起罗小年放在桌上的《退学申请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小年,你老家那边GDP可是年年倒数啊。”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家那边多是原始森林还和国外接壤,留在大城市发展不好么?”
导师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很清楚罗小年申请退学的原因。
大抵是某所敌对学校花了大手笔把【新媒体天才】硕士挖走了!
忘恩负义!
自己身为一介导师,让他帮自己干活是看得起他!
他还跟自己甩脸子,闹退学!?
导师瞟了一眼科室的同学们,碍于面子,他只好硬撑着签了字。
“已经找好学校了么?还是研究室?亦或是哪家传媒公司?”导师强压心中不满,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
罗小年释然的摇了摇头,操着无奈的语气说道:“我都说我要回老家了。”
导师的脸上半信半疑,奈何研究室的同学们都在看着,他不好继续追问。
更何况研究室内起码有着8台手机正在同时进行直播。
每台手机的直播人数都不少于5000人。
这些都是罗小年的功劳。
他亲手为整个科室的每位同学包括导师在内都打造了一个专属的“人设”,而这些人凭借着罗小年打造的人设,在直播平台也算得上是一流水平。
“好了小年。”导师签好字把《退学申请书》递到小年手上。
“回老家准备干嘛啊?难不成你是想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太老套了吧...”导师不依不饶,以打趣的方式继续追问罗小年。
罗小年眼瞅着他都签字了,那我也不装了,我摊牌了。
眼前这个导师一直就是以居高临下的言语命令学生,这一直让罗小年很不爽。
身为一个导师,学问没搞通透,PUA学生、搞官僚这些烂手段,你倒是玩的很转啊。
罗小年大手一挥,直接把导师还未说出口的话,打断回了肚里。
“我家呢,在黑江省,家父没什么能耐,赶上国家好政策,包了水田万亩,旱田万亩,用早些年卖那个叫bb机的钱实现了一波什么叫做机械自动化。”
“然后这老头还不消停,非说外面卖的猪肉牛肉都不好,又琢磨盘了10几个山头,十几个山头连在一块,成了个大牧场啥都有,听说最近还开始整上【和牛】那洋玩意了。”
“但话说回来,我一个山里出来的孩子,那些鸡鸭鹅狗,水稻麦子都见过,我提不起兴趣。这不,家父又弄了八个鱼塘,前两天刚放了几条鲨鱼仔,图个新鲜回去看看。”
罗小年顺势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科室的桌子上。
“本来我是不想回去的,但我爹总说我,你天天那个研究生有啥出路啊?”
“一年赚个3、40十万,能够活么?”
见屋内众人的眼神逐渐呆滞,表情逐渐木讷。
罗小年趁着空档直接拎包出门。
刚出门没两分钟,一个清秀的秃头大哥就追了出来。
“小年兄弟!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别的不说,我生平就对大山感兴趣,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罗小年剑眉一斜:这男的是谁啊?
秃头大哥见罗小年没作反应,直接爆衣,露出他那精致的肌肉块。
“小年兄弟,其实我感兴趣的不是大山,而是....你....”秃头大哥娇羞道。
滚!
罗小年一把推开秃头大哥。
夹着自己的小皮包快步离开。
“这tm....吓死我了,赶紧走!”
海城公寓。
看着眼前简约的一室一厅,罗小年也不留恋,幸亏当初早有打算,没和房东续约。
眼下房租还有不足一月到期,现在搬走倒也不亏。
给房东发了个简洁的退房说明后,罗小年便提起早早收拾好的大包小包,远赴家乡黑江。
“喂,老爹,是我啊,小年……”
等到踏上开往东北的火车后,罗小年这才一通电话,打回了家里。
“啥?你说啥?退学嘞!”
电话那头,东北老汉的暴躁显露无遗!
很显然,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作为父亲也是头回听说!
“爹,俺已经退学啦,这不通知都下来了嘛……”
“好,好!你给俺等着!回来吧!回来不把你抽个屁股裂八瓣儿!”
嘟……嘟……
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罗小年笑得无奈又无辜。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劫,但也没办法。
谁让这是自己立誓选的路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前20年根本就没闲着,帮老爹谋划了万亩良田,又通过倒卖那种bb机赚的盆满钵满。
人家重生都有个系统,咱啥也没有,好在现在家大业大了,能回家去啃老、摆烂,好好享受生活也不负重活一世。
老爹那一关,只能挨点儿皮肉之苦过去了……
回家的路途还长着,罗小年看腻了风景,便眯着眼陷入了沉睡。
哐当哐当——
等到再醒,天已然是大亮,这一觉睡了半天。
已是第二天,窗外早已换了片天。
常青的阔叶带,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针叶林海。
罗小年一阵哆嗦,顿感天气骤降。
他给自己塞了件棉衣,又打开直播号,将搪塞了99+的私信回复了一通。
忙活这些,外边的天又该黑了,而旅途也几近终点。
奔驰了一天两夜的绿皮火车,拉着鸣笛,扑通扑通地驶入了一座破旧的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