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六百年前震惊寰宇的巴赫伯尼亚战争中。
神渊的概念首次出现在历史的角落。
其改变世界的力量,足以击碎任何腐朽和新生的事物。
参与文明兴衰,在时间缝隙中若隐若现的强大力量。
它的存在,曾被史诗一词象征着。
其最初的使用者——伯明翰。
极其后来者无数。
他们有着一个已然失落的称谓。
神渊行者。
而如今,玛历1890年。
战火在同一片土地复燃。
神渊的使用者,重新出现。
……
男人跪在审讯室的地板上。
他的手脚被铁链和腕铐束缚着。
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可以动弹。
他摇晃着脑袋,做出一种类似磕头的动作。
为的是向眼前的北军军官求饶。
军官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犯人。
也许这样的把戏他早已看穿,甚至到了厌烦的地步。
于是他扔掉了手中的记录册,然后走上前去。
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囚犯的脸上踢了上去。
囚犯当场瘫倒了下去,一时间发不出一点人样的声音。
“你倒也幸运,如果稍微再偏了一些,估计你就能尝尝自己舌头的味道了。”
随后北军军官慵懒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
他直言对方这样的人自己见多了,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来向北军投诚的,其实都是锡德人的探子罢了。
地上的男人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开口道:
“大人,我真不是探子,我知道一些重要的情报,锡德有一支小队想要谋划刺杀贵军的指挥官。”
“胡言乱语!”
这位北军军官不耐烦地甩下一句,便离开了审讯室。
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黑暗中的犯人抬起头来。
原本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在一瞬之间便收拢回去。
那双冷峻的眼睛漠然地看着门缝的微光。
在这个囚犯的心底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时间来到了傍晚。
那名军官正在外面巡逻。
有几个士兵在他附近讨论今天抓住的犯人。
他们猜测着那个人身上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北军军官则让他们停止这个话题。
他表示这个抓来的人就是个投机取巧的无能探子而已。
这个囚犯声称自己有锡德军准备暗杀少将的情报。
却连少将身边有缀拾者保护这种关键的消息都不知道。
说明这个人的话全是空口无凭,也没什么留用的价值。
军官让他们在天亮前处理掉这个没用的囚犯。
有个新兵好奇地问缀拾者是什么,便有人向他解释:
缀拾者可以使用一种来自神渊的力量。
这让他们一个个拥有远超常人的实力。
同时它们有些人还会使用常人无法解释的异能。
老兵警告道:
“所以你要是听说附近有缀拾者,就算是友军,也得离得远远地,它们的能力就跟子弹一样不长眼。”
然而,就在那群士兵要处理掉这个来路不明的犯人时。
那个人竟然在门锁毫发无损的情况下,于审讯室内离奇地消失了。
同时,在野外骑马巡逻的北军军官,在一处树林里,看到了那个自己先前审讯的犯人。
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然而再三确认之后,他确信这正是那个家伙。
情急之下他连忙让自己的部下前去进行抓捕。
就在北军军官在原地思考这个犯人是怎么逃出来的时候。
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他慌忙拔出配枪,指向后方。
然而他将枪举了半天,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正当他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
突然他感到身子一斜,一抹人影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他的正前方。
有人拽住他的腰带,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北军军官被沙土蒙住了面部,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他刚把脸抬了起来,就被照面结结实实地来上了一脚。
这一记踢击差点让他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接着,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你可别把舌头咬断了,我还得你说些有用的东西。”
北军军官抬起头来。
在他的眼前,正是那个之前那个落到他们手中的犯人。
“要是我没有给你提供情报的价值,那就让你来为我们说些有用的消息吧。”
说罢他便击晕了那名北军军官,将他装进布袋,扔到了马上。
他掏出了指针,看了眼方向。
随后便翻身上马,向南而去。
这个同时从北军军营中脱身并劫走军官的青年。
他一路直奔向了北军的敌人——锡德人的驻扎点内。
几名锡德人一见这是敌人的战马,便当场将他拦住。
而这个青年却不慌不忙地对锡德士兵说道:
“我的名字叫翼。请帮我联系伊利昂少尉,就说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他!”
这个叫翼的青年,关于他的故事,还要从一天前的晚上说起。
锡德军少尉伊利昂,此时正躺在情人的怀里。
他舒适地闭着眼,享受着情人那像轻挠橘猫一样的抚摸。
妙龄女子的玉手游离在他的脸颊和毛发间。任再坚毅的汉子也逃不出这样的温柔乡。
少尉转动了下头部,用嘴咬掉了情人衣领上的纽扣。
就在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
一声巨响从走廊传来。
他听到了木门碰撞墙壁的沉重响声。
接着,北风呼啸地涌进旅馆的房间。
两人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被冷得浑身发抖起来。
接着,一个脚蹬皮靴子,身穿旧短风衣和工装长裤,脖子上缠着灰色围巾的男青年走了进来。
他将手揣在兜里,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二人的床前。
这个不速之客冷漠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鸳鸯景色。
他就是翼、
翼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
少尉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然后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翼,你觉得现在找我谈事情合适么?”
翼看了一眼少尉的情人,然后说了一句。
“从床上下来,回你家去,我要和少尉谈谈。”
女人满脸地不情愿。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扰人兴致的家伙。
女人刚想要让少尉赶走对方,却发现即使身为军官,那个少尉依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少尉不仅没有发火,甚至没有要任何行动的迹象。
女人只好作罢,赌气般打了少尉一记轻拳,气鼓鼓地拿起衣服离开房间。
门又一次地被轰然关闭。
这时候少尉这才坐起来,冲着翼大喊,骂他是不是有毛病。
对于少尉的指责,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歉意,甚至还反讽道。
“你不过是个蛊骗女孩心思的流氓,还不守信用。”
少尉从床上坐起来。
可能是觉得面对外人得保持一些形象,他套上了自己的锡德军外套,又在床上坐正。
少尉问自己哪里不讲信用。
翼则说道:
“我帮你查明了北方联军的火炮数量,但是你给我的报酬里,却唯独少了莱特家族的情报,这是怎么回事?”
而少尉则表现的十分不屑。
莱特家族作为帝国的贵族世家,其情报也会更为昂贵。
因为现在的战争,所有有利于逃难到帝国的消息都异常值钱。
而翼可以获得的消息,已经算是物超所值了。
少尉自己已经给足了面子。
真正贪心的,反而应该是翼才对。
面对少尉的胡搅蛮缠,翼也没什么占理的地方。
他拉着脸说道:
“你要知道,要是没有莱特公爵家那份遗嘱的内容,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见少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翼意识到如果不用加用更大的筹码,是无法打动对方的。
于是翼打算让少尉来提条件,他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
少尉听到翼的话,一时感到可笑。
随后他提了个玩笑般的要求:
去把刚才他的情人找回来。
翼一听到这个要求便阴下脸。
“别跟我开玩笑了!”
而少尉只是叹了口气,他略显无奈地又躺回床上,自言自语道。
“只怕你是没那个能耐,我劝你还是走吧!”
翼气得直接用手砸了一拳房间内的桌子。
少尉只是瞥了一眼,内心便打了个冷战。
厚实的铜炉台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空手打出了个半尺深的凹陷。
少尉这才意识到翼是认真的,于是又从床上坐起来。
他表示并非自己不想做交易,而是翼压根做不到这件事情。
一旁的翼已经不耐烦起来,让少尉直接将委托说出来。
“听着,除了杀人,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少尉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
“那如果是让你辅助帮我,去杀个人呢?”
翼在到这个要求后,一度沉默着。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回复。
“可以,那人是谁?”
少尉说出了个人的名字。
翼听完后,先是长久地一愣。
随后他直接站起身来,摔门而去。
这时候的他显得怒气冲冲。
因为少尉要杀的人,是敌对的将领,北方联军的一位少将。
在这场每天都会死去成百上千人的战争中,去刺杀敌军的将帅,简直是天方夜谭。
瞧着翼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少尉叹了口气,又从床沿边捡起一样东西。
那是女人遗留下的发带。
他捡起那条发带,小心地放在枕头之下,然后悠悠地说道。
“我说就不可能吧,咱哪有那个能耐,去杀那种人呢?”
然而,在第二天清晨。睡眼蒙眬的少尉突然听到了一阵连续不断的敲门声。
如同有人拿他的门板在打鼓一般聒噪无比。
不堪其扰的少尉起身打开了房门。
他昨天因为翼的搅扰,失去了和情人共度良宵的好时光,现在连一个觉都睡不痛快。
正当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他隐约看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着。
少尉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下竟然捆着个严严实实的北军士官。
在他的一旁,站着浑身尘土的翼。
“这家伙是北方军队的尉官,他知道你要杀人的人在哪。”
翼解释着地上这个人的来历。
他又补充道:
“不过拷问想来不是我的长项,就交给你这个混蛋吧。”
翼说罢踢了一脚那个士兵,随后转身便要离开,还不忘说了一句。
“我考虑过了,虽然刺杀北军将领的想法很夸张,但可能性绝非为零,我会帮你做这件事,要是把计划考虑好了,就告诉我,同时,也得把我想要的东西预备好了。”
少尉看着脚下的人,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发愣的份。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一幕过于魔幻,还是因为过于高兴,他好半天都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直到那个北军军官碰到了他的脚,他才如梦初醒。
连忙找了个锡德士兵问昨天晚上前线是否有任何的交火迹象。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少尉才意识到翼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小子连夜潜入到前线,不开一枪将对方阵地上的一名军官掳了回来。
这样几乎完美的潜伏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少尉虽然搞不清楚面前的青年究竟有何种神通。
但他明白,敌对部队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察觉到有人失踪的。
毕竟在这种战场上,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士兵和低级军官死去。
他们连自己身边的人是出去上厕所还是死在战场上都无法分清。更别说觉察到有人失踪了。
而一个活生生的敌国军官就在自己的脚下,自己完全可以问出很多重要的情报。
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少尉想要取走其性命的人——北方联军少将。
关于他的战场情报。
少尉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多年颓废无神的眼睛中重新发出光来,他感到自己的内心重燃了一股火焰。
少尉马不停蹄地想要赶去前线。
然而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算自己知道拉俄墨冬少将的位置,凭着自己手里这几根烧火棍,也不可能轻松地接近对方。
甚至他那时候很可能连对方的帽子都没看到,自己就被炮弹炸上了天,或是被对方的警卫队用最先进的步枪隔着老远打成筛子。
于是少尉便想起了翼,既然他这么有本事,就多少能靠得上。
于是他忙地差人把翼请来。
这回已经不能算是谈判,而是单方面的请求。
当翼被请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往日颓废无能的少尉,这个时候突然显露出军人的尊严来。
他叫来几个自己管理的锡德士兵,集结在街道转角。
少尉身上的军装被整理得整整齐齐,连徽章都一丝不苟地戴着。
所有人的枪都被擦得锃亮。
翼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锡德人。
少校靠在邮筒上,手里捏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
他表示,如果翼愿意帮助自己在战场上靠近北方联军的少将的话。
他不仅会将莱特家族的情报交给翼,还会给予翼额外的报酬。
说着他将袋子中的东西倒在了邮箱的盖子上。
袋子里面是一些密封的信件,以及一根被切成两半的金条。
少尉将其中一半金条退给翼,让他先收下。
“说这是定金,那些情报将在事成之后再交给翼。”
翼虽然只想要情报,但是他心照不宣地还是收下那半个指头大小的金条。
虽然收下定金是让对方放心的表率,但这的确是一笔不少的钱。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