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尧猛然坐起，看着眼前停着的数辆警车车愣了愣神，视线循着声音移到旁边。
那个皮夹克大叔站了起来，怀里的奶牛猫睡眼朦胧地翻了个身，看着李尧打了个哈欠，一边抹脸一边翻身回去。
“李尧？”大叔忽然发问。
李尧依然有些头晕，面对大叔的问题时愣了一下，正要点头时对方侧身抬手指向警车队伍前面的一辆黑色房车：
“有些话要问你，先上车。”
李尧看向路边还在交谈的警察，见他们并不在意这边的情况，李尧便起身跟着大叔上了车。
两人面对面坐下，大叔从旁边的公文箱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和录音设备，随后把猫放在了公文箱上，开始录音后又把录音设备放在了猫的前爪上，猫爪上翻，录音设备便被压在了猫爪下。
此时大叔已经拿好笔打开文件夹准备记录，又扭头确认猫爪没有关掉设备，便看向李尧：
“事发经过。”
李尧刚想如实回答，但他突然想到了莫亚的事，犹豫要不要连这一部分也说出来的时候，大叔已经动笔写下了一连串字，并在写好后又补充了一句：
“莫亚在我这里不算秘密，你无需担心也没必要担心，这件事在圈子里是藏不住的。”
李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时断时续地讲述起事情的大概经过，大叔则一刻不停地将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莫亚消失后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嗯…好像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
“有没有觉得有一些细节上的异常？”
“…脑袋时不时疼一下算吗？”
“算，还有呢？”
“想不起来了。”
“有其他的异常但是想不起来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想不起来。”
…………
“工作方面？”
“没有工作。”
“资料显示你曾做过两年自由职业者？”
“嗯…准确来讲是两年半。”
“住所？”
“没有住所…这些在‘穹顶’动动手指就能查到吧？”李尧右手握拳放在后腰的位置，向后靠住椅背抻了一下。
“穹顶系统无法记录一个人的主观感受，这是缺点，也是优点，就像你把街边摆摊的那半年也算进了当自由职业者的时间，而穹顶则认为你这半年是在非法获利，”说着，大叔放下笔合上文件夹，又从衣兜里取出李尧掉在楼梯间的手机，将它交给李尧，“接下来还需要你协助我参与审讯，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那之后我会送你去招待所。”
李尧没做回答，而是打开手机不断打开和关闭软件，重复几次后确认了手机没有被摔坏，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收好手机看向大叔：
“我该怎么称呼你？”
大叔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旁：
“苏陌，现任天锁组夜行者小队副队长，你也可以称呼我苏警官。”
苏陌下了车，李尧跟着他也下了车，扭头又看向不远处正在交谈的警察们，随后挪回视线：
“我不记得民安局有天锁组这个组织。”
“但它确实存在，只是现在还不到可以宣传的时候，”苏陌关上车门，转身过去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不过永远也到不了那个时候才最好。”
看着苏陌打开的副驾驶车门，李尧犹豫片刻，还是从车前绕到副驾驶这边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并系好了安全带，随后打开手机里的民安局软件，输入“天锁组”三个字。
正如苏陌所说，天锁组确实存在，职能是管理“天之锁”，不过成立的时间不长，规模也很小。
李尧清掉了天锁组三个字，转而搜索“天之锁”。
无搜索内容。
“苏警官？天之锁是什么？”李尧看向正在开车的苏陌。
“通过许愿的方式获得了超自然力量的能力者的一种代称。”苏陌淡然道。
许愿？这个词让李尧下意识想到了莫亚，她就说过她可以实现李尧的一个愿望。
而且不仅是莫亚，那个要杀我的人也说过许愿什么的。
所以他说希望和莫亚合作，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尧默默关掉手机，靠在车门和椅背的夹角处回忆起整个事件，无处安放的视线则借助明亮的月光很不走心地打量起沿途的建筑。
这里很明显曾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现在荒废了许久，部分墙面和墙角也长出了爬墙藤和苔藓等植物，不过并未因此显得破旧，似乎还有人打理的样子。
车子很快就开上了一条大路，前面高楼中间隐隐有霓虹光照过来，等到车子平稳开出楼区，一条接着大路通往河对岸的悬索桥赫然出现，那边的楼房灯火通明，各色霓虹不断闪烁，更远处大厦的玻璃外墙像屏幕一般播送着各种新奇产品的广告。
略有颠簸后，车子开到了桥头的位置，这里被拒马和液压路障拦着，两边各有一个用于扫描的设备，不远处还有一个岗亭时刻监控着这边的情况。
苏陌拿出身份证放在扫描设备上，几秒钟后液压路障缩回地面，苏陌便拿回证件将车开了出去。
车子在经过岗亭后停着的两辆警车后便下了大路，苏陌开着车沿河边走了许久才转而向市区内驶去，期间他又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自己遇到了一点情况，让他做好准备原地待命后就挂断了电话。
“发生了什么？”李尧不明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突发状况。
苏陌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是什么大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说实话李尧是不太相信他的，但现在也别无选择，而且看他的神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从两人见面开始他的表情就几乎没什么变化，很难作为参考就是了。
这之后不久，车子开进了兮俞市民安局的院子，停在两个楼顶探照灯的灯光下。
李尧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强光，苏陌此时摇下车窗，又提醒了李尧一句：
“等一下，还有点事要解决，不着急下车。”
李尧收回了思绪，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早已待命的小队在指挥下包围了苏陌的车，苏陌从车窗伸出手，在车门上敲了两下：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拒不配合，后果自负，二是自己从车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