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猫扯下来的耳朵在它嘴里融化消失了，它叫了一声，小跑着走到李尧脚边，纵身跳到李尧怀里，两爪抓在他肩膀的位置。

李尧双手抱猫，走到苏陌身侧。

苏陌已经在打电话通知监狱的人来这把人带回去了，电话很快被挂断，苏陌收起手机看向李尧。

李尧没什么事，就是右腿有点瘸。

李尧的目光停在不远处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的男人身上，片刻后，他迎上苏陌的视线：

“他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交通肇事逃逸。”苏陌视线移回到男人身上。

“肇事逃逸需要被关到这里吗？”李尧明知故问。

苏陌给出了一个非常合理且在李尧预料之中的解释：

“普通的监狱关不住能力者。”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一个关人的监狱怎么可能关得住一只毛绒玩具熊呢？不过这并不是李尧想要的答案，显然，有什么原因促使这个男人要逃离这里，而这个原因大概率也他和肇事逃逸的罪名无关，否则他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越狱。

更何况，既然要越狱，肯定要选一个不会被发现的时间。

嗯？所以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李尧向苏陌提出了这个问题，苏陌沉默片刻，做出回答：

“他控制你拦住了路。”

控制我？我怎么不知道？李尧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他控制你向我发起了攻击，不出意料的话，你梦里遇到了一个攻击你的人，而那个人对应的就是现实中的我，”说着，苏陌让李尧看看他的墨镜，“镜片上的裂痕就是你打的。”

“那我腿…”

“我踢的。”

李尧沉默了。

他居然和警察交手了？这算不算袭警？律条里对袭警的人的处罚可是很严重的！

不过苏陌意料之外的很好说话，他没顺着这事往下说，反而谈起李尧是怎么练的这身打架的本事。

在穹顶的资料里显示李尧没有参与过对武术的系统学习，也没有参与过什么打架斗殴事件。

“中学的时候被堵在监控死角打过一次，没受什么伤，我没和别人说，也没人在乎这事，那之后我就一直在练肌肉和反应力，”李尧把手臂伸到苏陌眼前，“不过备战高考的时候家里压力比较大，练出的那点肌肉都被肥肉盖住了，还好反应力没退化。”

“练的再多也没枪厉害，就算你是超能力者，被子弹打穿脑袋也会死。”说着，苏陌往旁边让了让。

陈警官带着人赶过来了。

“他试图阻止我离开，初步猜测有其他越狱者，优先考虑那些有精神控制类能力或梦境类能力的能力者，”苏陌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有可能越狱的人数量很多。”

“已经在排查了，”陈警官叹了口气，“云奇和你说什么了？”

苏陌收起手枪：

“‘这是开端，事情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就这一句。”

“是吗。”陈警官点点头，让带来的人给那个男人披了件白色的大褂，随后将其控制起来原路返回。

等到通道里只剩下了三人一猫，陈警官打量起站在苏陌身旁的李尧：

“他怎么样，没什么大影响吧？”

“他自己醒过来了，”苏陌看了眼李尧，“而且能和我过两招。”

“霍，可以啊，”陈警官眼神一亮，“小伙子，有兴趣来我们民安局工作吗？”

“民安局不是只收工科毕业的高材生吗？”李尧不解，“我就一大专毕业的艺术生，不合适吧…”

“特殊部门是可以的，当然也仅限特殊部门主动招收的人，”陈警官拿出一张名片塞给李尧，“这是我名片，有意向的话联系我就行，我帮你安排。

“行了，我这边事还挺多，就不送你们了，之后我会把越狱人员的名单交给你们组长，到时候记得找他要。”

“嗯。”苏陌点头，目送陈警官回去后领着李尧向出口方向走去。

随着出去的电梯门关闭，电梯内陷入黑暗，李尧忽然问道：

“陈警官为什么要招我进民安局？”

“在刚才那条通道里被影响昏睡过去的人很多，但能自己醒过来的人很少，你算一个。”苏陌回应到。

“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我，我不受影响。”

“哦…”

电梯重新安静下来，直到电梯门重新打开，李尧怀里的猫又跳回到苏陌肩上。

守在这栋二层小楼门口的警察此时昏倒在地上，不过接替工作和救治两人的人都在，并不需要苏陌帮忙做什么，陈警官也提前打过招呼，他出示了证件后两人就被放行了。

“苏警官？”走出一段距离后，李尧忽然说到。

苏陌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尧。

“我还需要来吗？毕竟来之前你说让我配合审讯来着。”

“应该不用，如果需要的话我会通知你。

“还有问题吗？”

李尧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没了。”

苏陌没再说什么，领着李尧穿过办公楼，来到他停的房车旁边。

“我送你去招待所。”他指着房车的副驾驶说到。

李尧拒绝了：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个旅馆。”

苏陌沉默片刻，打开手机翻出几个电话号码给李尧看：

“这些是兮俞市找合租的电话，总住在旅馆不安全。”

李尧谢过苏警官，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号和名字都拍了下来，苏陌也没说什么，提醒李尧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要对外保密后开车驶离了民安局院子。

李尧松了口气，只觉得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好像用光了他这一整天的精力，他离开民安局，循着河边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头顶的路灯忽然灭了，李尧拿出手机查看，他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了近五个小时，楼房缝隙中也已经透出了鱼肚白的光。

他找到街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坐在街边啃了起来，随后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了那张满是合租电话和名字的照片。

安静温柔的铃声响起，很快，对方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

“你是在找合租的室友吗？”

“啊，是的，”她吐了口气，“你要现在来看看吗？”

李尧又咬了口面包：

“好啊，位置在哪？”

“新花园，我在北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