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也是连连点头,“我那个时代,年轻人也是把家里老婆孩子放在老家,自己去大城市挣钱,老了干不动了才养老钓鱼,我坚决支持,积极参与。”
这一天上午,范剑兄弟捕了好几尾大鱼,又从别的渔船上买了不少,装了满满一船舱,范闲掏出一个叶子牌来,使用了一记寒冰术,把船舱里冻上些冰块,给鱼保鲜,两人驾船就向县城而来。
范闲现在使用法术,已经极为熟练,不再需要先打牌,再施法,不过他使用法术的道具却是一张两指宽,一掌长的叶子牌了。而且随着范剑学会绘制符篆,范闲也学会了更多的法术,并且研究组合出了更多的法术,这寒冰术就是望气符卡牌,清水符卡牌,冰箭符卡牌组合成的寒冰法环特殊道具卡牌,使用出来的。这寒冰术持续时间长,威力可控,隐蔽性强,比寒冰箭符篆强多了。
现在范剑在船尾掌舵,范闲坐在船头处,使出狂风术吹动船帆,虽然逆流而上,速度却比顺流还快,两人说说笑笑,还很轻松自在。
范剑说道,“范兄弟的这狂风术,比我用狂风符篆的威力稳定,时间还长,却是有什么诀窍吗?”
范闲答道,“我使用这狂风术,是经过我的手机程序调整过的,可以改变方向,大小,还不费力,与你的符篆法术肯定不同了。”想了想,又说道,“我看你现在制作符篆,法阵,我觉得我也应该可以制造法术卡牌,就可以把这种符篆拿来换钱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船来到县城。这县城比范剑兄弟居住的老河口镇大得多,在码头边还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大酒楼“醉仙亭”。这酒楼临着河边,地段风景都很不错,人来人往,生意兴隆,范剑这次的鲜鱼就是卖到这里的。
范剑与酒楼掌柜的谈好价钱,便招呼后厨的活计搬运鱼货。范闲在船上照看,闲着无聊,便又使用“透视之眼”法术,观察周围的众人。
范闲的这个法术十分独特,可以观物,观景,观人。以之观查他人,不仅能观人气血,还能观人气运,俗话说“人走运时鸿运当头,倒霉时黑云罩顶。”在范闲的眼中,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头上有红有黑,有绿有白,范闲仔细研究,只觉得奥妙无穷。
这时从酒楼的大门出来了一大帮人,似乎是酒宴完毕,各自告别的,几个主人鲜衣烈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一群侍候的小厮丫鬟,脚步不停的照应伺候,又是备轿,有的备马,好不热闹。
范剑卖完了鱼,回到船上,看到范闲怔怔的望着酒楼的门口发呆,微微有些好笑,一拍他肩膀,说道,“范老弟别看了,这酒楼样子豪奢,菜价更贵,味道也一般。我带你去找个价廉物美的馆子,好好吃一顿吧。”
范闲回过神,对范剑说道,“范大哥,我不是看酒楼,我是看刚出门的这几个人,他们的气势有些古怪。”
范剑顺着范闲手指方向看过去,说道,“这个骑马的穿官服的,是县上巡河的巡检官,那个坐轿的是县衙里的人物,那几个还在相送的应该是本地的富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范闲小声说道,“那送人的富户里,有一个人气运上黑云压顶,似乎要倒大霉了。”两人低声嘀咕起来。
城内有一座称上山的大丘,大街绕山西端与府前街衔接,商业颇为繁盛。
但府前街这一段不是商业区,商期中断,街两侧全是大户人家的宅院。逛街的人稀稀落。
每一座大宅,都有打手护院警卫,闲杂人等过往不会有问题,停下来探头探脑,即使这人不是满脸贼相,也将倒大霉,被揍得半死。
范剑兄弟施施然沿街信步游玩,背着手神态从容悠闲。
经过府城十大名宅之一的郭家大院,范闲仅有意无意地瞥了雄伟的院门楼一眼,目光扫过那几位把门的粗汉,便将目光投落在街上的行人身上,缓步从容地向府衙迈步。
郭家大宅的主人郭昌达大爷,是府城的十大仕绅之一,祖上曾经有功名,任职某一处二等县的县丞。这两代的人都进过府学附学生,还有一位远亲在京中任御史,因此列为“仕”绅,虽则并不符实。
仕绅,是曾经获得功名的土人,也称结绅,比乡绅、豪绅的地位身分高出多多。而功名,指曾经任官的人上人。
三年大比参加廷试的举人公卿,只有高中第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个人,可以赐给小功名,功名不是从天上乱掉下来的。
郭大爷也是府城的首富之一,而且是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可是,大院内养了大批奴仆、歌舞妓、护院、打手、神气的侍女仆从。
一个大善人,受到县城人士的尊敬,声誉地位甚隆,似乎不需养那么多闲人。
把门的大汉,似乎没发现范剑兄弟的异常。当然,怎么看他们俩就像普通的渔民,也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
这郭家大院的后院不招待外客,别有洞天。
房舍连厢接阁,类比深如海的侯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白昼进入其中,也不分东南西北,有若置身迷宫。
当天晚上一更天,后院的一栋大楼灯火辉煌,楼下的大厅更有百十盏明亮蝉纱灯笼,照耀得有如白昼。
这大厅真的大,设备华丽,八根大往,两面有廊,堂上设胡床锦褥、雕花漆金的矮脚长案,两侧另设胡床式雅座,可能的用途是招待次要贵宾的座位。
堂下,中间是耀目闪亮的朱地,对面设锦帷,后面是铺红毡毯的乐伎席。也称舞池,可供数十名歌舞伎起舞。
外面,是遍设盆景或盆栽的中型院子,搭了目下最流行时兴的戏台,雕花画草五彩缤纷。
正在演戏曲,歌舞伎女们载歌载舞粉墨登场,五彩的灯光与百彩戏服,令人目迷五色,丝竹
琶筝八音齐奏,令人沉醉在天籁似的旋律中。
居然还有侍女不时用卿筒,喷出沁人心脾的香雾。
正所谓声、色、香俱全,极尽奢华。
由于戏楼在房舍深处,四周华屋围绕,所以尽管丝竹悦耳,钟鼓齐鸣,邻屋决不可能听到声息,除非深入堂奥,不然绝难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