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生了一个男的?”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女孩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何用?”
“从今以后,滚出我们萧家!”一个彪悍的中年妇女声音从萧家大殿传出!
穿着艳丽华贵锦绣袍的姥姥萧缚兰,嘴角大痣上又黑又长的毛须一抖,抽打着粗布烂衫的父亲李正,恶狠狠地唾弃道。
“不,岳母大人,求您了!别赶我出家门。”即使如此,跪在地上抱着萧缚兰大腿的李正,仍如狗一般地哭求着。
“晚了!”萧缚兰压根不理会他的讨饶,怒斥道:“身为我萧家的女婿,连生两个窝囊废男人,我萧缚兰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来人,写下休书,我要休了这废物!”
任由李正苦苦哀求,白纸黑字落下,女家丁抓住他的手强硬地摁下了指印。
萧缚兰顿了顿,似乎还不解气,目光望向旁边的少年,继续道:“还有,把萧风和萧木也和他一起赶出家门!”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轰炸在李正头顶!
李正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惶恐不安,嚎啕大哭地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岳母大人,求您千万开恩,休了我事小,但是萧风、萧木都是萧家的人啊!求您了!”
萧缚兰一脚将其踢开,完全没有半丝同情,反而极其厌恶道:“萧家不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来人,给我把他们三个统统赶出去!”
闻言女家丁们立即上前就要拖人。
一直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瘦弱清秀少年萧风,看到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卑微到如此程度,心中何等凄凉。
当下用力地一把将被踢翻的李正拉了起来,对着萧缚兰和一干女家丁怒目而视道:“不用你赶,如此绝情绝义的家门,不待也罢!”
少年无所畏惧地抬头,直视着萧缚兰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还有,这一脚,我记住了。萧缚兰,他日,我必让你跪在我父亲面前,为你这十几年无休无止的折磨道歉!”
说完,萧风从家丁手里抱过两个月的婴儿萧木,拉着李正大步走出了萧家!
闻讯赶来的萧雪大喊道:“我儿等等。”
萧风停住了脚步,回头眷念地看了母亲一眼,但随即,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带着父亲和弟弟出了门。
刚坐完月子的萧雪哭泣地跪在萧缚兰面前:“母亲,风儿和木儿是我的亲生骨肉啊,李正虽然未能为我们萧家生下女儿,但这十六年来,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操持家务,遵守三从四德,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啪”的一声巨响,萧缚兰一巴掌扇在萧雪脸上,丝毫不留任何情面:“萧雪,为了这次生育你又得耽误整整一年的修炼时间,最可气的是又没有生出女儿,这意味着你还需要再停滞一年!就是李正这个祸害耽误的你!”
那辛辣的一巴掌让萧雪彻底被打醒。
她很清楚,母亲已然不可能改变主意,生在萧家,这就是命!
两行辛酸的泪不自主地淌出!
“收起你的眼泪,一个大女人家,哭哭啼啼像个男人似的,成何体统!”萧缚兰一阵痛骂之后,好不容易才渐渐冷静下来:“雪儿,我知道你委屈,但这也是为家族考虑。我们萧家九罗一脉三代单传,如果你不生下女儿,以后萧家就要绝后了。”
顿了顿,萧缚兰下定决心道:“你放心,这回娘亲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夫婿,就唐家那个,阴柔唯美、眉清目秀,你看怎么样?”
说起唐家那美男子唐尧,萧缚兰脸上不自觉地浮起满意的笑容。
“要娶你娶,我萧雪此生,绝不再续二房!”萧雪狠狠咬牙,态度坚决地回绝了萧缚兰的决定。
“你敢!”
“我说到做到!”萧雪字字带血地撂下五个字,捂着脸,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些年,萧缚兰虐待李正、萧风,她一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在整个诺星上,男人本就地位卑微,为奴为仆,不仅萧家,其他世家尽皆如此。
为了让他们继续留在萧家有一口吃的,萧雪只能忍气吞声。
可现在,萧缚兰触碰了她的底线,萧雪再也忍耐不了。
回屋后,她速速收拾了些细软,叫来贴身奴才李钊,“小钊,快去把这些银钱,送给我夫婿。”
“小姐,夫人已命人休了李正,这……”
“我让你去你就去,木儿才两个月大,没有钱怎么生活?”萧雪着急道。
李钊皱了皱眉头,终是点头道:“是,小姐。”
可惜,他拿着细软包袱,还没出萧家大门,就被萧缚兰堵住。
“给我站住!”萧缚兰何其毒辣的目光一眼就盯住他,命人从李钊手里夺过银钱,冷哼一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李正那个没用的东西害我萧家十五年无后,你还敢给他送钱,来呀,十棍杖刑伺候!”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饶命?”萧缚兰一声冷笑,院子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之声。
看到李钊非但没有把钱送出去,反而被痛打十棍,萧雪心中的怨恨越发浓烈。
却在此时,萧缚兰的心腹康欣怡带着人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雪道:“小姐,您刚生育不久,请速回房里休息。”
语气生硬,加上她那无良的表情,分明是在逼迫就范。
“狗仗人势的东西!”萧雪恨得直咬牙,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无力地回到自己房中,以泪洗面。在萧家,得了萧缚兰的指令,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
另一边,萧风三人从萧家出来,李正着急地说道:“风儿,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的,我们现在回去,好好求一求你姥姥,没准还能留下你们二人。”
“懦夫!”萧风一口唾在了李正脸上:“这世上就是因为多了你这样的男人,女人才可以作威作福,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
一言出,不但李正愣住,就连街上弓着背、低着头干活的男人们,也全都讶异地看向了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萧风,将之惊为天人,震鄂地盯着他!
在这个世界,男人不能习武,不能读书,三从四德,除了干苦力,就是服侍女人生育,毫无尊严可言。
萧风这一番言论,仿佛春雨里洗过的太阳,令得男人们耳目一新,如沐春光。
可惜,此言同样被女人们听到了,娇贵的女人们无不好奇地围拢过来,无比轻蔑、轻佻地看着他,“哪来的小男人,说话好生凌厉啊!”
“这泼辣小生,我好喜欢。”
“这便是被萧家赶出来的小萧风吧,啧啧,这浓眉大眼、细皮嫩肉的,长得真不错。”
她们那轻贱的目光落在萧风身上,好像在欣赏一具极为诱人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