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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球后,陈峰扫了远处的凌雪飞一眼,发现她还在和唐嘉誉有说有笑地聊着,连看都没看向自己这边,似乎不太关心场上的比分变化,更不在乎是谁进的球。

陈峰这连穿了两个好朋友的裆,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看台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球迷,看到如此精彩的场面,却是兴奋不已,嘘声、呐喊声、喝彩声不断。

比赛继续,这回建筑系学乖了,也派出两人来盯住陈峰,因为他们人手充足,前场只要放一个矫杰就足够了。

比赛进入了僵持阶段,矫杰拿不到球,发挥不了作用。

陈峰也很难触到球,即便拿了球,在两人贴身紧逼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出动作,毕竟不是专业的,没有冲起来,想摆脱对手的纠缠,还是不太容易。

上半场的剩余时间很快被耗掉了,比分定格在1:1。

中场休息时,陈峰、刘强和李利碰了个头,拟了个出其不意的计划。

陈峰、刘强和李利,被誉为经济系的“荷兰三剑客”,陈峰更像是范巴斯滕,刘强场上作用与古利特相近,李利则酷似里杰卡尔德,这三人在一起,还是能碰撞出一些火花的。

下半场一开始,陈峰貌似无可奈何地,依旧和盯他的范桂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角却在偷瞄着刘强那边的动静。

没多久,刘强猛然发力,带球飞快地越过中线,李利和他几乎同时发动,两人形成了犄角之势。

陈峰也瞬间突然启动,迅速摆脱身边两个对手的纠缠,和刘强、李利连续做了几个三角短传,把建筑系的后防线霎时间给搅乱了,三个人的渗透,一下便穿透了对方的数道拦截。

对手惊慌之余,还是不惜体力地冲上来围剿。

陈峰和刘强,又巧妙地做了一个踢墙式二过一,陈峰迅速摆脱了对方的一名后卫队员,在禁区前又横向扯动了一下,瞅准空当,猛地发力,一个大脚,突施冷箭。

球如出膛的炮弹,直飞球门左上角,挂角弹入网内,哇,好一个三十米开外的世界波啊,场上的球迷都沸腾了起来,在看台上又喊又叫、手舞足蹈、载歌载舞。

2:1,经济系反超了,果然,经济系那深厚的足球底蕴,还是不容小觑的。

建筑系有些急了,利用比赛伤停时间,作为领队的唐嘉誉,把球员召集到身边,和教练一起,给他们重新布置战术。

凌雪飞和建筑系拉拉队,也在旁边为队员们鼓着劲。

比赛重新开始了,盯防陈峰的范桂轩变得凶狠了起来,手上的小动作及脚下的磕绊、飞铲,一下多了不少,让陈峰很难受。

“哎,哥们——”在又一次被范桂轩铲翻在地之后,陈峰忍不住抱怨,“下脚别那么狠,不就一比赛吗,至于要这么踢人么,输不起呀?”

“赫赫赫,怎么了,受不了啦——”范桂轩凶巴巴地叫嚣着,“老子,就看不惯你那嘚瑟样,有种你再穿老子一次裆呀!”

陈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他,自己前一世还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明、交友不慎,竟然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

在对方凶狠的干扰下,陈峰的机会明显少了许多,但他并不气馁,因为他一向就是个机会主义者,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寻找机会、等待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在对手懈怠之际,陈峰又觅得了一个良机,只见他接到刘强的一个妙传后,转身飞快地摆脱了范桂轩,又晃过了一名后卫队员。

眼看着就要形成单刀了,从身后狂撵上来的范桂轩,追上了陈峰,突然发力下铲,瞬间把陈峰铲倒在地,令其痛苦地打了好几个滚。

陈峰只觉得腿上穿心地疼,范桂轩一脚便蹬在了他的支撑腿上,致使他的另一只脚在落地时,崴了一下,痛得他的头上瞬间便冒出了密集的豆大的汗珠,还不停地从牙缝里嘶嘶地抽着凉气。

观众们不满这种野蛮的犯规行径,在看台上高声叱责、叫嚷着,一直无视范桂轩诸多犯规动作的裁判,这回果断地把他罚出了场。

趁队医给自己疗伤的间歇,陈峰忍着痛,偷眼去看凌雪飞,却发现她还是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一副若无其事、漠不关心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呀。

陈峰只觉得心很痛,比脚上的伤还要痛。

他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凌雪飞是在跟他闹脾气,不理他是故意装样子给他看,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才算认清了现实,这回在心里,确实是拔凉拔凉的了。

简单处理后,陈峰已无法继续比赛,只能被队友抬下场,忍着痛在场边坚持看比赛。

虽然建筑系被罚下一个人,但对他们来讲,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本来在场上他们就不缺人手,有矫杰在就行了,其他人都可以轮流充当看客的角色。

反观经济系这边,遭受的影响是异常地明显,失去了陈峰这样锐利的箭头人物,给对方后防线施加的压力,骤然减少了许多。

建筑系在后场压力减轻之后,立刻分出不少人手,到前场去支援矫杰,这矫杰呢,见时间不多了,也频频回到中场接球,再带球向前突破,使得经济系的后场压力剧增。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得不佩服矫杰这样专业选手的能力,在他的冲击下,经济系那意大利式的混凝土防守,还是不可避免地土崩瓦解了。

最后,建筑系连扳两球,以3:2战胜了经济系,昂首挺进决赛。

看着建筑系队员们在场上拥抱庆祝,看着看台上建筑系球迷在欢欣雀跃,看着凌雪飞带着建筑系拉拉队冲进场内欢呼,那丫头却始终不看他一眼,陈峰的心里觉得无比地苍凉。

舍友们默默地抬着陈峰,送他到江城大学医院验伤,还好腿没有骨折,只是脚崴了一下,肿得很厉害。

外伤没太大问题,这心里的伤,却痛彻骨髓。

回到宿舍楼下,陈峰给陈宜影打了个电话,就说自己踢球伤了脚,要回出租屋养伤,让她开车来接自己。

过了半个小时,陈宜影开着朋迪拉特赶到了,看着这豪华气派的轿车,还有从车上下来的时髦靓丽的美女,舍友们的眼睛都是一亮。

陈峰让魏玉铭帮自己请一周的假,便默不作声地被架上了车。

车开了,陈峰简单地和陈宜影聊了几句,便不说话了,陈宜影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好,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开着车。

没多久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听说这是台风雨,有台风要来了,这雨是替台风来打前站的。

风力逐渐大了起来,前挡风玻璃的雨水,被强风刮着,居然沿着玻璃往上跑。

陈峰坐在后座上,无神地盯着被雨水笼罩的侧窗玻璃。

街上的路灯、车灯以及建筑里透出的各种各样的灯光,透过朦胧模糊的车窗玻璃,已幻化为五光十色的光斑,那么地斑驳、那么地炫幻、那么地迷茫。

随着车子的移动,尤在光怪陆离地发生着变幻。

十九陈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迷瞪变化的幻境,不禁泪如雨下,显得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悲伤、那么地孤单。

五十的陈峰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免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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