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回到宿舍,魏玉铭看见陈峰,便伸手拦住了他,却几次欲言又止。
“魏哥,你有事——”陈峰狐疑地看着魏玉铭,“那就直说呗,这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地,可不是你的风格。”
“这事嘛,老早就想告诉你,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就怕伤着你。”
“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扛得住的。”
“这事呢,不说嘛,就怕你以后知道了会怪我。”
“哎,魏哥,你今天是怎么啦,都是大老爷们,有话直说喽,从来也没见你这么黏糊过,别婆婆妈妈的,让人干着急。”
“那我就说了——”魏玉铭咬了咬牙,又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们家凌雪飞,近来跟别的男人走得很近。”
“谁——”
“也是她们建筑系的,说是叫唐嘉誉来着。”
“嗯——”
“噢,这件事,它是这样的——”魏玉铭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向陈峰吐露真相,“还在一个多月前,小六就看见凌雪飞,和那个叫唐,唐嘉誉的,一起去敬贤大礼堂看电影。”
“那会刚好在散场的当口,大家都蜂拥着往外挤,比较乱,小六怕看错了,还悄悄地凑了过去,这才确认无疑。”
“小六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我,当时你和凌雪飞,不还经常腻在一块吗,所以我觉着呢,这估计也就是个偶发事件,或许你知道,或许凌雪飞有她这么做的充分理由。”
“我想呢,若是我们在你面前,胡乱嚼舌头,就怕平白无故地,会破坏了你们俩的感情。”
小六是郝俊兴的雅号,因为全宿舍就数他年龄最小,排行老六,所以大伙都称他小六。宿舍里,年纪最大的是魏玉铭,被大伙尊为老大,因此郝俊兴一向是唯他的马首是瞻。
看到陈峰若有所思,魏玉铭紧接着又开了口:“又过了段时间,有一晚,李佳豪悄悄跑来告诉我,他亲眼目睹了,凌雪飞和唐嘉誉一起到工会录像厅,去看了场录像。”
“与此同时,我发现,你和凌雪飞之间的约会密度骤减,把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看呢,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便偷偷问了丁琴。”
“丁琴悄悄告诉我,她也觉得凌雪飞,最近确实是不太对劲。”
“她们宿舍的人都有所察觉,凌雪飞和唐嘉誉两人之间的接触,近来是异常地密集与频繁。唐嘉誉对她的态度,也是愈加地亲热,早已异于常人。”
“众人对此是相当地不解,凌雪飞和你不是还在热恋中吗,也没见你们闹什么矛盾,怎么又和唐嘉誉搞得如此热络?”
“为此,李倩还特意询问了凌雪飞,凌雪飞坚持说他们是在谈工作,是正常的工作关系,并让李倩不要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胡思乱想,因此两人还闹得很不愉快。”
“尽管,凌雪飞和唐嘉誉的往来,是打着谈工作的旗号,可是在丁琴稍加留意之后,就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迹象。”
“虽然凌雪飞很低调,不想让别人过多地知道,她和唐嘉誉之间的交往,但丁琴有一回还是无意中瞄到了,他俩一起去看电影。”
“你说,谈工作,有必要在电影院里谈吗,那是个谈事的地方吗?”
“你不是跟我们说,凌雪飞说功课紧,因此大大减少了和你约会的次数,这个事,我也问了丁琴,她告诉我,这段时间功课紧是紧了些,但也没有忙到,非得如此大幅度地减少约会次数的程度嘛。”
“还有,上周,张清在舞会上,也看到了凌雪飞,回来后激动地直跟我叨叨,说你们家雪飞,那几乎是整场都在陪着唐嘉誉跳哇。”
“丫受了不小的刺激,一直囔囔着要告诉你,说不能让你被蒙在鼓里,还是哥几个把他给拦了下来,这几天他有口难言的,可把丫给郁闷坏了。”
“说实话,张清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见到他如此的反应,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或许不再简单了,它已渐渐偏离了我们所希望的轨道。”
“因此呢,这些天来,我都在想,如何才能找到个好机会,把这事向你和盘托出。”
“今天呢,在灯光球场有一场舞会,我亲眼看见,凌雪飞又陪在了唐嘉誉身边,我觉得这事嘛,已经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了,不能再瞒着你喽。”
学校为了活跃学生的课余生活,也是煞费苦心了,会不定期地在灯光球场、网球场、工会舞厅,举办舞会,增加学生的沟通与交往机会,提高学生的交际能力。
“作为兄弟,魏哥不想你一直受人蒙蔽,即便你有可能接受不了,或者怪魏哥这人说话直,但魏哥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早一点把事情弄清楚,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魏哥,我怎么会怪你呢,兄弟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这离舞会散场还有一大把时间,我先去看看再说。”说着,陈峰拔腿就往外走,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陈峰,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别急啊,跟弟妹好好说,搞不好就是一场误会罢了。”陈峰都已经出了门,身后还传来魏玉铭宽慰他的声音。
陈峰大步流星地往灯光球场赶,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紧张地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呢。
月亮在天上播洒着冷冷的清辉,陪着陈峰走了一路,那淡泊的月光,仿佛在劝慰陈峰,要冷静、别冲动。
陈峰进了灯光球场,此时的舞会进行得正酣,他一眼便看见了,凌雪飞和唐嘉誉就在舞池中间联袂起舞。
他悄悄地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冷眼看着舞场上抖动着的两人,不得不说,这俩郎才女貌、舞技高超、配合娴熟,确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看着唐嘉誉一手握着凌雪飞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霎那间,陈峰的心里就如同是打翻了醋瓶子,一下子,便溢满了酸溜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