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巷子，两边青砖建筑，透着岁月的痕迹。

与主道上的繁华相比，这个巷子显得破败许多，从这点看，皇朝虽然做的不够好，但不得不承认有它在，至少能守得一方平安，譬如这皇都就是。

皇都平静之下，不缺少暗流涌动的阴谋诡计，各种局中局让人防不胜防，像这个老头一样，突然就出现了，谁也不知道出现的背后是什么局，像完颜屠当年出现在牧凡面前一样，诡异还带着亲切。

如今又遇到一个，让牧凡不得不小心应对，即便老头说的那种症状是对的，但牧凡依然不敢大意。

牧凡摇了摇头，抛开杂念，走出深巷来到“南北商行”。

南北商行是梵天皇朝的产业，也是皇朝排行前三的商行之一，商行分号遍布皇朝任何角落。

其它两大商行，分别是“东西商行”和“天地商行”，这三家商行，号称皇朝最有钱的存在，有人曾调侃“如果三家合并，能把皇朝给买了。”

当然，这三家商行也不可能合并，同行是冤家，相互掐了无数年，你来我往没少死人，更何况南北商行的实际控制人便是帝国。

皇都内上万家商行中，南北商行当属最大，东西商行和天地商行总部并不在这里，但在皇都都设有分号，即便是分号也不比南北商行小。

牧凡来到南北商行门口，负责接待的伙计，客气地躬身执礼。

“爷，今天得空，想买点什么？”

小二天生的谄媚，让牧凡听着很是舒服。

“看看关于修炼的东西。”

“修炼？”小二诧异地看着牧凡，“客官，请随我来。”

小二之所以诧异，是因为牧凡穿着很讲究，但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是不会亲自来商行购买修炼资源，那么只能说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也许来自江湖。

如此打扮却不是大户人家，从牧凡简单的一句话里，小二判断出不少事来。

还真是个机灵鬼，小二不露声色地为牧凡介绍着，基本操作还是得有。

牧凡看着琳琅满目的武器，还有各种功法武技，当然，标注的卖价也够吓人，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客官，这边是武器，侧边那里是功法秘籍，还有各种丹药，应有尽有！”小二的态度相比之前，没那么客气了！

反观牧凡倒也无所谓，他只是来买东西的，可不是来找存在感的。

看了一圈后，牧凡陷入了迷茫，那价格“啧啧”，屌弱的他高不可攀！边看边咂嘴，如此反应，让小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走走停停，看了小半天，就是不下手，小二早已失去了耐心，靠在柜台边与柜上伙计闲聊起来。

牧凡看了淬体丹和聚灵丹，还有一种修炼灵魂的丹药，想买！看到顺眼的宝剑，更想买！但摸了摸腰间的银票，他放弃了，未来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在皇都又不能打家劫舍，留着银子在身上壮胆。

对于剑，他情有独钟，只因还是小乞丐的时候，看到一个剑客那焕丽的一招，从那以后便有做“剑客”的梦。

“呵呵！特么，这最便宜的都是千两白银起步。”兜里几十万两的胆子，在人家这里也就够买些丹药吃吃而已。

“见识决定了眼界！”

南北商行给他上了一课！牧凡心想“想变强，得先想办法搞钱才行。”不择手段地搞钱，有钱了就可以买、买、买！

转了半天，在小二果然所以的目光中离去。

牧凡暗自嘲笑自己一番，以前这些大商行从来不敢进去，至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进去，虽然没采办，那又如何！看看也爽，主要看是免费的。

南北商行走一趟，心想“井底里的娃啊！”出了南北商行，牧凡就在想搞钱的事。

再去“贵妃醉”路上，途径之前“小筑”酒肆巷口，牧凡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孩子，一看你就是个练武奇才，啧啧，瞧瞧！这一身的根骨，这仙侠的气质，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确认了！听到对方说话的时候，牧凡耸耸肩，无语地冷笑了一声，“老头无德啊！”

八九岁的孩童手里攥着几两碎银，手掐着腰盯着老头。

“老爷爷，我跟你讲啊！这钱我才不会买你手中的书呢！”孩童不为所动，“这钱是娘让我买肉吃的。”

说完，男孩头也不回地向街上跑去。

老头失落地走到墙根处，顺着墙根瘫坐在地上，“忽悠之术不灵了吗？”遇到之前那小子算是半成功，现在连一个孩童都没搞定。

“老头，你连一个孩子都骗，哎！丢人。”牧凡走了过去，失望地尬笑着。

老头看是牧凡，又活了过来，眯着眼看着牧凡，仿佛要把牧凡揉进心里，“小哥，晚饭时间到了，你吃饭了吗？”

牧凡笑了笑，“好尴尬！我刚吃过。”

老头歪着头看了牧凡一会，“连老头都骗，你好意思么？”

“特么，这老头不好骗，老江湖了。”牧凡心里讥笑一番，“走，请你喝酒去。”

反正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他不怕老头跟不上，径直回到“贵妃醉”。

老头步伐稳健，进入贵妃醉，一点胆怯之色没有，待两人坐定后，牧凡也没小气，点了两壶酒。

又加了些菜，直到老头觉得够的时候才停下来。

“小哥！”老头边掏餐具，边问：“老头能问你的修炼功法是什么吗？”

牧凡脸色瞬间阴沉，杀气爆发，老头却没受一点影响。

老头摆了摆手说道：“老头子可没恶意，真的能看出你修炼出问题了。”

真诚一点看不出做作的样子，但牧凡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算了，小哥不愿说就算了，不过老头子猜测你应该修炼与阴阳有关的功法。”

牧凡心惊，不动声色没有搭话，看着老头还能如何。

老头脸上的褶皱，实在没办法表达出尴尬的表情，“老夫认识一个高人，估计他能治你这病。”

牧凡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我觉得冷点挺好。”

“有病还好？”

老头抿了一口酒，觉得牧凡是在自暴自弃，“小哥，老夫说的是真的，那个人可厉害了。”

老头边喝酒边自语说道。

牧凡随口问：“那人在哪里？”

老头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落寞地坐了下去。

“他好像死了！死了吗？”老头不知所云，自言自语更明显了。

老东西，这是玩我呢！牧凡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不过看老头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像是在装。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牧凡随意地说道。

老头的兴致没之前那么高了，出奇地沉默着。

牧凡同样沉默，时不时好奇地看了老头一眼。

过了许久，吃饱喝足老头抹了一把嘴，说道：“小哥，不怕你笑话，老头子失忆了，只记得往前半年的事。”

“失忆？”牧凡心想“这种症状，一般都是受到重大刺激，或者受到灵魂攻击才会出现，这般想来，这老头曾经应该是个高手。”

“是的！老头子没有骗小哥，你的症状确实有一个人能治，可我真忘记是谁了，也忘记了她是否还活着！”

对于老头的说法，牧凡没有去判断真假，经过完颜屠那件事后，对年纪大的人有着本能的防备，哪怕这老头说自己失忆，也没让他放松警惕。

恻隐之心牧凡有，但不敢乱用，尤其在这乱世中，像完颜屠说的那样“谁动感情，谁就离死不远了。”

吃完后，老头依然闷闷不乐离开了酒楼。

牧凡则美美洗个澡，却洗不去麻烦，更洗不净隐藏在暗处的杀局。

此时，皇都内一处不大的商行后院，通过暗道进入地下，几盏油灯浑浊的灯光下，几个黑衣装扮的人聚在一起。

“冥鬼大人，属下无能，至今还未发现牧凡的踪迹。”

坐在首位的冥鬼阴沉着脸，拿着手中信笺发呆，“你们了解殿主的脾气，跟我解释没用，事情办不好，大家都得死。”

“杀牧凡与寻找那姐弟俩两件事都重要，要想保命，不管怎么说，这两件事都要完成一件。”

站在冥鬼前方六个人低头不语，虽然他们与冥鬼一样境界，同属凡人道七品境，却没人敢去挑衅冥鬼。

就像冥鬼不敢挑衅同为七品境的殿主完颜屠，彼此手段不一样，越了解越有敬畏之心。

“不过.............！”

六人其中一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冥鬼将信笺放到桌子上说道。

“属下查了一下入城登记，姓牧的有七十二个人，姓姜的有一百一十人，我已让属下正在逐个排查，预计明天傍晚就能有结果。”

冥鬼待那人说完，蹙眉说道：“查仔细了，防止牧凡伪装，这人既然是殿主师弟，应该有了不得的手段，不然，殿主也不会这么重视。”

“遵命！”

冥鬼待商议完，走出密室，向皇都各个角落散去，犹如夜鹰般去寻找各自的猎物。

皇都的规则是约束实力不够的人，像鬼殿这些七品境武者，依然肆无忌惮行走在规则边缘，而皇帝的旨意更像一种形式，告诉天下人不要轻易挑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