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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稠时稀的雨雾漫上落地窗,雨沫飘着。

图书馆有雨声、书页翻动声,沙,沙,和最后一排书架与墙之间激浊的呼吸声。

仅听声,能感觉到那两串呼吸的潮热。

缠着,绕着。

江漫背抵着墙,双手箍住她的胳臂。她距他只有一公分,身体逼近。雨声越来越大。

他搞不懂她突然的轻浮。

一分钟前,她擦干头发,便冷艳着脸叫他过来。江漫懵懂地被她压在角落的墙上,周围一点一点骚动起来,光影摇曳。

“我身上很湿。”他臊着脸颊。

“冷吗?”她的手搁到他腰间。

这是,心疼他?

身体的寒意一下没那么扎着了,江漫脸色好转了些:“不…”

他吞回那个“冷”字,改说有点,声调呆呆的,看向她的目光软乎乎。

江漫,又用美人求怜。

路柔的手穿行,划过肚脐。他感到微痒,腰腹往后缩了一下,唇暧昧地擦过她脸颊,呼吸声加重。

“你……”他似懂非懂。

不是不愿碰他吗?不是冷淡他吗?江漫攥紧着心,不发声了。

她柔情地游过腹上一起一伏的两排肌肉,指头很凉,往上,肋骨被触,就像一涓溪流游过沙漠,他发渴了,喉结一上一下。

最后,她的手停在他心膛。

“应了。”她说。

“别…”

这个部位一向比任何一个还要有感,是他的弱点。江漫慌得痛苦,抓住她的手臂。

他问她为什么。

“你没有喝酒。”他的神情说:既然清醒,那为什么亲近我?

路柔微张了口,这时,书架后面传来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她偏头看去,只见矮矮的小春时高时低的黑色头顶,全脸淹在一排书中。

江漫也看到了,握她手腕的手收紧。

雨声翻动,过了一会儿,“别,掐……”他的声音微乎其微,耳红了。

路柔捂上他的嘴,“嘘,小春在对面。”

江漫发尾的一滴雨落在她眼皮上,路柔抹挑着,已到了欺负人的程度。他那温温的,湿湿的,纤柔的触感养得绝佳。

他抑着声,她淡淡地看着墙,在他耳侧虚着说话。

“你可以推开我啊。”

“还是你很享受?”

吐气幽幽:“小春要看见她从小仰慕的江漫哥哥,正在她对面这样得不行,怎么办?”

小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要绕到他们那去。

江漫紧张得手脚僵硬,俯低眼睫:“别玩/我了…”

眼看小春要走出书架间的过道,似乎转弯。路柔仍在作坏,他提着喉咙,一直盯着小春那儿,心在猛烈地跳跃。

别,别,别拐弯。

除她以外,他不想被任何一个看到他在渴求不满。

小春拐弯,往对面看了一眼,往他们的反方向去了。最后一排书架她之前就来过,没她要的书。

江漫才长长地呼气,冷汗冒出来,从鬓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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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却抽出手,没了下一步。

她看了眼他的耳垂,红得不轻。江漫不好意思看她,对这事潜意识仍旧挺抵触的,他从来没她更放得开。

“江漫,这两年你怎么解决的?”

“嗯?”

“一次也没有?手呢?”

他飘着眼神,含糊几声。隔几个月会拿她照片释一次——这事会永远烂在他肚中。

“……没。”他说。

她突然命令他:“把拉链弄开。"

他吃惊不小:“什么?”

“我说,弄开。”

江漫耳根发了热,面色维持着平静。

他说这是图书馆,他说万一有人看到怎么办?他说回家,回家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路柔静静看着他,只重复:解开。江漫面露难色,迟迟没有动作,两人死局一段时间后,他认了,他想这是他欠她的。

慢慢地,手伸到髋间。

若是别人,若在过去,江漫绝对甩手而去,面上鄙夷。可她叫路柔,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人,决定坠进去,就算溺死的河。

男性嫩笋般的手指小心着,他很不自在,动作青涩拙笨,原本清冷的眼睛微醺了。

他赤热着耳根,脑袋蹭着她的肩,嘴角的小痣艳丽起来,光洁的长颈汗息清凉,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冷香。后来,他的眼睛微眯着,眼神又野又柔,声微微溢出。

手速加快,不停叫她的名字。

路柔穿戴整齐,他却衣服湿着,髋间大露。江漫恍然觉得自己就像她打发无聊的一个玩意儿。

开屏一向是雄孔雀的选择。

他的嘴唇翘成勾/引的形态,右脸对着她,压出诱/人低哑的嗓音。

“不是不想和我有关系吗?为什么要让我这样?”

“路柔,为什么?”

江漫的右脸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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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江漫才看到她手持着手机。

已经录下他自渎的过程很久。

他蓦地背过她,急急地收整自己。疑问像一团乱线,他理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拍视频干什么?”

“你好看,我存一个。”她倒回得很快。

“那也不能录这个…”他微恼,但也没真与她呛声。

半刻后,江漫恢复到清心寡欲,他转过身,见路柔敛了神色,一副将真心对话的表情。

慢慢地,他沉了心情。

他知道,她即将的话可能又要让他痛一阵子,便做好被她捅一捅的准备。

“我发现,我还是对你有感觉。”她说。

他猛地抬头。

“本来,我是想冷着你无视你的。但是江漫,我还是心疼了,我…原来还是舍不得,我看到你左手那样后,真的好难受。”

江漫只是长久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然,为什么那晚我要来找你?”她再加一个可靠的注脚。“不是应该最好别见面吗?”

“是吗?”

“不是吗?”

江漫静了一段时间,那时雨声将世界消化着,这种沉甸甸的清冷感,她几乎动弹不得。

在雨声里,他认真地对她说:“不要骗我。你说对我还有感觉,就这个,你绝对不能骗我。”

毕竟希望越多,绝望越会加倍伤害。绝望加害不到一个无望的人。

“你爱信不信。”她擦过他的肩,离开。

“真的?”

“假的。”

江漫默默看她的背影,走着,一语不发。

真看不透她,江漫的心便被她牵得忽上忽下,疑来疑去,被人半吊在空中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像是牌桌上的赌徒,将自己尽皆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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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漫撑着伞,等候的士来的半路上,她刷手机。

约几分钟后,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拿新闻给他看。

“你看,这个明星,被扒出在试衣间做/爱,以前维护的好形象全没了。现在大家追着骂他像条发/情的狗。”

她用分享的语气很自然地说出。

他敏捷地听出她话里有话。

这一下,江漫好像悟到了什么。今天的她都能解释了。

她有了他一个几乎致命的把柄。

只要把刚刚他自渎的视频放到网上,他过去的名声荣誉将全部扫地,成就将一文不值,最后一辈子遭人厌弃唾骂。

“刚刚拍我,你是想放在网上吗?”他问。

“怎么可能?”

“真不会吗?”江漫问。

“你要放了,我不会说什么。”他落寞地笑。“因为你可能永远听不到我说什么了。”

冷雨中的雾,白得虚虚幻幻。

他收好伞,声音温柔:“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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