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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淋了盐的生虾,猛地蜷着抖动。

江漫欣赏着她此时的脸,五官醉乎乎的。两年后头一回见,太可爱了。

“我不要了。”她说。更像撒娇。

真好听。

江漫佩服自己,居然能忍到现在。紧接着很烦:可别的男人能扛住?

哪又惹他了?她感到他更一寸一寸地让她吃。原来不是生病也会四肢乏力。够了吧?她往下看,江漫仍行。高大的他把她衬得像幼鸟般娇小。明明是她在吞噬他。

酒劲也来了,她在忐忑中迷失。天旋地转地听他对她咬耳朵,听上去,他的声音像什么呢?像…

温柔的磨刀声:“你跟其他男的也做过了?”

路柔挑衅地飞了他一眼,意思是:关你屁事。

就非要跟他犟,又拿她不得。气得他心口像拿叉子般搅啊、搅啊,血肉模糊。只有她有本事让他这样疼。

江漫烈了几下。尽管神经发抖,她都死咬着。

行。行。江漫面无表情地摸她头发,一下又一下。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行。

.

什么时候起,江漫是个普通男人了?她想,甚至还很下流。

吃醋、嫉妒,怨怒,这些脾气终于不压抑了,在她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不顾形象,被玉望驱使得不成原样,脸色失控地吻她、要她。

让这支喉清韵雅的嗓子,又冷又凶:“不舒服?打开。”

她可没听,就被他强行掰得很开很开,箍得动弹不得,方便他不留情面。

十几分钟后,江漫换姿势,一点也不怜惜。路柔攀着他的肩,六神无主,手指一颠一颠地往下垂。

她不由对视他,多优雅贵气的眉目,却仿佛看到逼在悬崖边上、尸骨堆前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她被这股气势吓得后背些些发凉。

呜咽着叫他慢点慢点,拿左脚踢他,江漫倒捏住那只脚,重重在脚腕咬了一口。

嘶,他属狗吗?

身体欲落,就被他弄起。

嗯…

她又要不行了,脑子像炸了烟花一样。好半天才恢复。

他见她到了,就停住。

“你跟其他男的做过没?”他又问。

他在意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特别在意,在意得恨不得草死她。声调也像死人似的。

谁不会凶人啊?她咬他脖子:“有种你他妈做七次。”

江漫任她咬,只觉得痒。又舔着她耳廓,温柔里发出恶劣:“我没种。”

他奶奶要知道江漫现在成这样,估计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吧。路柔还没想完,就花枝乱颤。她揪紧了他的衣服。

每一次,他们几乎都像在干架。遇到了报应一样,谁都想杀了谁。

踢的踢,握的握,咬的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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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山林幽暗。路灯从窗外打进来,光支离破碎印在墙上。暮色一层层加重了。

星能力是与占有欲联系得最紧密的一种禸体状态。想到她要踢开他,江漫就一次次铁石心肠的强要。

他含着她的唇,抱着走。直到她的背贴在墙上。男人腹肌微凸,线条成了一种风景。

听她一下求语,他就唇贴唇地哄她:乖乖。

然后托好她。

她仰起头,类似死人咽气的那一刻,连抓他的力气都没了。江漫便把她抱回床,让她缓一下。

就不能温柔点?她小臂捂上双眼,想哭,想踹他。

“想说了?”他侧躺着,轻浮抚过她。

路柔放下手臂,对视他:“说你妈。”她是半点淑女都不要了。

江漫一动不动盯着她。她脸颊漾出红色,一双墨黑的眼,很会反咬人,正穿着他的衬衫,扣子被扯丢了好几个,两条纤长的腿骨肉停匀,白晃晃的。

她瞪着他,头发散乱,仿佛那时带他骑摩托车浪迹大地的少女,有野性的美,敢自损的美,不怵伤痕累累。她披荆斩棘地来,强吻他,把他给整愣了,掉下去了。她对于他来说是最独一的。

他抬手抱住他,嘴就在她脸边,不断呼出热气。

“过去我不管了,以后只能是我,你所有都是我的。”

她放空地看着,轻笑一声。

“江漫,我要再跟你在一起,我他妈不得好死。”

他慌得很快捂住了她的嘴,慢慢放开她时,脸色已白了一度。

眼神也暗了一度,且越来越幽深,没人猜中他在想什么。江漫轻握她脖子,沉默的目光里透出一点歹毒。

很久,他说:

“好啊,我们一起去死。”

/

江漫盯着她,气势全然变了。

刚只是冷的,却还能跟她说说话。

现在,他静默到了极点,一切却又处于狂躁之中。这暴雨像下在房里。

她每一次退缩,江漫就箍得越紧,凶极了。她仰起的背不知被他按下多少次。敢跑?这猛得她抓紧床单。

一塌糊涂。路柔起伏着,擦过他光滑的...

他的气温也比她低。

没过多久,江漫终于到了一次。看着要死不活的女人,再慢条斯理地戴上。

路柔往床角缩了缩,女性体能哪跟得上他这样大劲儿地做?

她哑着嗓子吼出:“你吃药了?”

江漫没有发声、没有表情,好像这一刻困在性里。他拽过她。她更能看清其合部。好难为情,都被重了颜色。

等下。

等下。

江漫这架势,这样的残酷。她一下发慌到心律失常。

——他想全部。

这意味着,他真正的开始。

.

是她低估了,两年前的更像在过家家。

她知道江漫有怒气,难免激烈些,但没想到却几乎癫狂。她无法担受地肌肉收缩,这种愉悦像卷烟纸将她卷起,他每一下点燃,她就化为了烟雾。

路柔被这样抵到床头,推不开、走不掉。

江漫失了智,怎么叫都叫不停,除了偶尔不平的呼吸声,其余半点不发。

.

路柔推他,他反而吻着她,更进了。

这疯子。杂着川息,路柔便有气无力地冷笑,尽管声音破碎。

“又不是,我跟你做了,嗯啊,艹,我们就,嗯,我们俩就能怎么样。”

“我这个年龄,只要,嗯,是个男的,基本健康...嗯嗯,别,别,嗯,嗯啊...”猛地脚背绷直、口齿不清。

她被江漫突然狠对着一点,说话就不利索了。同时的,他掐着她两颊,半遮的眼皮下是冷淡。他掌握全局般盯着她,对她无声地说:

继续说啊。

她刚要骂出声,江漫一下将她翻了身,站在她背后。这人真是怪啊。格外小心她的脚伤,首先将她的右脚护好,却很没人性地捏红了她。

又来了。这一刻,她脑子空空的。

江漫沉着脸,不发一句。沉默,万千个毛孔却叫嚣得沸反盈天。

直到她挣脱的手碰碎了桌上一个玻璃杯。

碎裂声刺耳,像拉开地狱的声音,她下意识回过头去看他。

——喉咙一下发干,颤栗得更紧了。

这双幽暗、昏浊的男性眼睛,令人头皮发毛。

江漫终于说话了。

他说“碎了”的时候,闪电撕裂天幕,黑夜顿时一片白昼,狂野的风掠割河流。

白光之后,一瞬间更深更稠的黑暗重重压下,压得地面难以喘息,路边樟树剧烈左摇右晃,恶风卷纸上天,树叶疯飞,急骤的雨声就像开枪声。

江漫蓦地扯着她的头发,深到极致。再俯低腰,对她咬耳朵,恶劣极了。

“你家是反着取小名吗?哪乖?”

嗓音低哑,霸道、阴沉,还泛出了痛苦:“老做让我生气的事。”

“怎么就不爱了?我可什么都给你,什么都听你的。随便你把我当狗还是当羊。软的、应/的,我哪样不满足你?”

“我愿意你把我当成戏一样耍,当球一样踢。”

“给你做小三。”

“让你舒服到不行,别的男人能做到?”

“跟我在一起不得好死是吧。”

路柔普通话都说不清楚了,后面只能拿方言软绵绵地骂他:

日你妈,江漫,你混蛋。

你算个锤子,你他妈松开我,放开老子。

你凶啥子凶,江漫我日你…嗯…呜呜,别,别这,嗯…

江漫又不说话了,后背流着汗,只用自暴自弃的性回复她:他混?混呗,你看他就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混。不是要走?那他做什么都行了。行了,他不是沉默的羊羔,更做不到默默转身。反正怎么样都没好果吃,他还怕你会对他失望恶心厌恶吗?不了。

路柔全身的皮肤充血变红:不行不行了。

太快了。

他是钢铁做的吗?路柔双肩耸起,头仰到不能再仰,她张开嘴呼救,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真舒服到了死。

这里一团乱,烂衣服、摔碎的杯子、湿床单。天花板之下,没有洁净,只剩浊腥。

凌晨,雨停了,月亮照着玻璃窗前。

江漫只剩水了,眼神仍旧发着狂。

最后,路柔颤着嗓“啊”了一小声,头一回到了绝顶,眼泪也乐到掉下,脑中一场潮汐,昏昏沉沉的,差点没从窗户掉下去。

他抱着她,她才没狼狈地摔在地上。

扔掉最后一个进垃圾桶,江漫才发现胳膊被墙蹭破了一大片,疼,但心头舒坦了点。

他面色清冷,眼神却炙热地看着她。

“骂爽了吗?”

“你自己想要,我又没强迫你。”

又很匪地捏起她下颌,很无所谓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怕你走?”

她只是默默流泪。

疯狂的江漫看她脸上的泪,那泪,他盯着。月光下,他的脸像易碎的白瓷。

慢慢地,安静了。

将她抱回床后,他温柔地吃走那些泪,看路柔很久,缓缓抱紧有点昏厥的她,好好地将她裹住。

路柔。

我的路柔。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很热。不久,声音微弱地响起,有求意。

“别走。”

.

第二天,天空终于放晴。路柔永远忘不掉这天。

天空蓝白蓝白的,冬日的太阳也晃眼。江漫淡定地坐在她身旁。

她却头重脚轻,毛骨悚然。

手开始抓皱了衣服,声音强撑着镇定:“江漫,放我下去。”

“怕什么?”

他平静地看向远方,就像看到人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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