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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如果她救不出来解雨臣,会不会解雨臣就直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想到这,苏寒手都有些发抖,她不敢去想后果,对着那面墙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却始终没找出门道来。

黑瞎子见苏寒急得不行,拍了拍她的肩,问道:“你好好想想解小花为什么找你来,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苏寒逼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她跟解雨臣的交谈太少,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并且他们之间唯一特别的事就是解雨臣给她的这张面具。苏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到西王母国的遭遇,心说难不成他是需要这张面具?

难道,这面墙还有面部识别功能?

这也太扯淡了。苏寒摇了摇头,突然又问黑瞎子:“你知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救我?”

黑瞎子略为回忆,才笑着道:“当时你已经咽气了,他只说要你这个死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嗜好。”

要说她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这副身体了,既有解毒宝血,又有超强愈合力,简直是开挂的体质。苏寒琢磨着解雨臣该不是老早就知道她这体质了,或者说……知道拥有这个身体的人?

照黑瞎子的话来说,解雨臣进缝隙前并没有受太多伤,也没有中毒,所以应该不是找她来当活药罐子的,但她自身体质又跟这墓一点都沾不上边,那解雨臣点名让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寒想来想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两手放在墓墙上使劲推了推——当然推不动。苏寒想了想,又颇具气势地喊了两声“芝麻开门”,然后见一边的黑瞎子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她——虽然黑瞎子带的眼镜遮住了眼神,但她就是感觉得到黑瞎子的鄙夷。

左右都没有办法,苏寒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把能想到的先全部试一遍再说。她想着自己身上唯一有用的就是血了,狠了狠心,掏出匕首,学着小哥潇洒利落的样子就往自己手心划。

当然也不会真的像小哥一样一划就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大口子,苏寒十分精准地划到刚好出血的样子,伤口也很浅。黑瞎子看她自残,也不阻止,就见苏寒疼得龇牙咧嘴的,又学着小哥对着粽子张开血手心那样,把自己的手心往那面墙张开。

然而等了一分钟,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苏寒默默收回手,看血都差不多快凝固了,摇了摇头,从包里摸出纱布准备绑上。

黑瞎子却按住她的手,低头闻了闻她的血,想了一会,才道:“你放上去试试。”

苏寒点点头,有些忐忑地把手心贴到墓墙上,但还是没反应,这面墙纹丝不动。

苏寒突然就想到了一开始陈皮阿四捡到她的时候,似乎说过她的血有特殊的气味,她仔细闻了闻,却除了血腥味什么都闻不出来,黑瞎子见状就道:“你的血里的确有种特殊的气味,不过很弱,一般人闻不出来。”

似乎在西沙的时候小哥也闻过她的血,还问过她是不是红林药人的后人,苏寒心道难道这些人全是狗鼻子吗?

见自己的宝血对墙也没有什么作用,苏寒利落地把伤口包了起来,坐在一边扶着脑袋继续逼自己想办法。

半晌,黑瞎子却“嗯?”了一声,苏寒转过头去看他,见黑瞎子站在一边,拎了矿灯在瞅那面墙,苏寒以为他瞧出什么门道了,急忙起身过去看,就见原本沾了她半干不干的血的一块地方,颜色显得跟周围不一样了。

两人以为是血的红色染上去的,但是黑瞎子把上面的血迹擦掉,才发现那极小的一块成了暗淡的灰黑色,就像普通的砖石一样。

苏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一小块变了色的砖石,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是什么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

黑瞎子默了半晌,探究地看着苏寒笑道:“看来你这血能石化玉石?”

苏寒一愣:“这是个什么说法?我能石化这面墙?”点石成金她倒是听过,但是这把玉变成石头,这是什么败家技能啊?

“难道这就是花儿爷让我来的原因?”苏寒想了想,“也不对啊,就算把墙石化了,这么结实,那也打不开的啊。”

黑瞎子二话不说,把她手上缠着的纱布又扯下来,看样子想再给她来一下,苏寒一哆嗦,心道旧伤加新伤,那是痛上加痛啊,随即吼道:“换一只换一只!”

这次来得太匆忙,苏寒后悔没带着针管来了,抽血不比划个口子来得好受多了。

黑瞎子却没动手给她添道新伤,说道:“把你放干了都不见得能石化整面墙。”随即把苏寒的手心又按到了墙上,稍微用力往前推了一下。

苏寒伤口被压,又裂开了,疼得叫了出来,黑瞎子轻轻按着她的手上下滑动了两下,把血都涂了上去,然后才放开她。苏寒简直想给黑瞎子也来两下,就见黑瞎子认真观察她的血涂上去的地方,然后突然去旁边拿了个没上管子的铲头,就往墙上狠狠砸。

整个墓室响起叮当叮咚的声音,苏寒惊讶地看着黑瞎子,心道这瞎子是不是疯了啊,疯了啊!又赶紧缩到一边去,怕疯瞎子给她也来一铲子,那她不得死无全尸了。

苏寒不敢欣赏疯瞎子的暴力美学,好在疯瞎子砸了一会后停了下来,就对苏寒招了招手。见疯瞎子又变回了黑瞎子,苏寒才敢靠过去,就看见那面墙上被砸出了一个小小的裂缝,黑瞎子用手电打过去,光线能透到里面去。

里面是空心的。

黑瞎子一笑:“果然如此。”

苏寒摸不着头脑,黑瞎子又道:“这缝隙其实并没有合上,只是表面的入口被封住了,这一层覆盖的玉石被石化后结构不稳,比玉石脆弱得多,一砸就裂开了。”

苏寒一见有戏,也不管黑瞎子这说的是什么原理,更没工夫琢磨这封住入口的一层玉石又是怎么冒出来的,总之总算是有办法了,就问道:“那我继续?”

黑瞎子点头,苏寒干脆一狠心,把口子划大了,疼得钻心,心道她都遇的什么事,怎么她不是在放血就是在去放血的路上。不过大概她也就这点可取之处了,苏寒想到这,心里不禁又泛起了酸楚。

眼下救人要紧,苏寒赶走那些情绪,比了个大概能容人钻进去的大小,张着手心就把血往墓墙上抹。好歹抹得差不多了,黑瞎子把她的手拿下来,苏寒退到一边把伤口包起来,好在还不算失血过多。

接下来就是体力活了,苏寒在一边瞧着疯瞎子对着墓墙狠砸,暗叹还是有硬功夫比较保险,如果遇上实在没有办法的事还可以一顿胡乱猛干。

那面墙渐渐被黑瞎子砸出了个洞口,苏寒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保不齐还有那种看不见的粽子,有些忐忑,黑瞎子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怕,打着手电就准备进去。

苏寒只好跟上,这缝隙太矮,两人只能躬下身,手脚并用跪爬着前进。两人精神都高度集中,谨防突然冒出什么东西袭击他们。

在里面爬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紧绷的神经令苏寒感觉脑仁都隐隐发疼,又不敢放松下来,直到终于到了尽头,黑瞎子先出去,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周围,才让苏寒也出来。

这缝隙尽头又是一个空荡荡的甬道,苏寒又闻到了腐臭味,黑瞎子贴着甬道墙一步一步往前摸索着前进,怕触动什么机关,走得极为缓慢。

越往前腐臭味越浓,苏寒心跳得越来越快,直觉离这腐臭味的源头越来越近了。果然在走出甬道后,进了一间墓室,黑瞎子拿矿灯往前面一照,苏寒就直接吐了出来。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全是破碎的残肢和内脏,有的上面挂着布料,明显是衣服,而有的是一整团的青紫色,不知道是什么部位。苏寒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又缩了缩,离那些残肢远远的,脸都青了,胃里翻江倒海,话都说不出来。

黑瞎子脸色也十分不好,过去拍了拍苏寒的背,又有些艰难地开口:“找找有没有活着的。”

苏寒摇了摇头,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黑瞎子又安抚似的抚了抚她的背,就起身往墓室深处去。

苏寒顺着黑瞎子矿灯的方向看去,依稀看见这墓室中间放着一副棺椁,看样子这里就是主墓室了。

黑瞎子并没有去管那副棺椁,把四周都粗略查看了一下,偶尔蹲下查看那些残肢,苏寒简直想象不到黑瞎子是怎么做到的,缓了一会后,才敢稍微看那些残肢。

苏寒其实挺怕看见解雨臣在这堆残肢里面,但潜意识里又觉着解雨臣不会有事,心里十分纠结,最后只好勉强站起来,绕开那些残肢,哆嗦着腿走到中间的棺椁那里。

苏寒本想着这棺椁既然是整个墓室的核心,说不准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走过去才发现外层的椁已经被打开了,棺盖也有些歪,明显是移动过的。苏寒正想再进一步查看,就突然听见棺椁里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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