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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座山,外面的风吹不进来,水流不过去,自成一派。

“我问你,你给我仔细的答!”

老道一拱手。

“谨遵天师。”

“外面可是天下大乱?”

“不曾。”

“可是妖邪肆虐?”

“不是。”

男人摸了摸鹤脑袋,嗤笑一声。

“那我下山作甚。”

“我李家谨遵祖上教诲,非此二者,不得入世。”

老道弯着身子拱手,不曾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

男人看他这副执拗死板的样子,感到无趣。

山间灵雀啼叫声娇娇悦耳,男人挥袖赤足而去,只剩下老道一人,死守在山路上。

……

“...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去!”

唐三气笑了,至于吗?屁大点儿事儿就上蹿下跳的,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李头铁抱着树,眼珠子一转。

“你答应我我就下去。”

呵呵。唐三冷笑。

“你下不下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下去!”

大师僵硬着脸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忍不住伸手搓搓自己脸,开始怀疑自己收徒是对是错。

刚才他脑子一热,收了李近妖做学生,谁想这小家伙开口就要当大徒弟。

唐三:呵、你做梦。

这才有了刚才的闹剧。

唐三作势要打她,李近妖跑出去就窜上树了,死活不下来。

至于到底谁当大徒弟,玉小刚是不关心的,只是这一幕提醒了他。

往后这样的场景大概多的很……

明媚晴朗的阳光照在教学楼外的庭院外,一棵百龄大树伸展着枝丫,遮天蔽日,也遮住了一个贼兮兮的小家伙。

“铁子,别闹了,回宿舍了。”

“我老大!”

唐三似笑非笑,“你要当老大?”

“怎么的?”

“老大就这副样子?趴在树上不敢下来?”

李近妖想想也是,这不是显得自己怕了小三子?

“那你想怎样?”

唐三哂笑,“你下来。”下来咱慢慢聊。

唔,谅唐三也不能把她怎样。李近妖犹犹豫豫了一会,这才蹑手蹑脚地往下爬。

可是人啊,永远不要对自己太自信,对敌人太轻心。

等她还差一米就能到底的时候,唐三出手了。

唐三一手扣住纤细的脚腕把人扯下来,控鹤擒龙运力扯离树干,手一翻直接捏着肩膀把人摁在了草地上。

!!!!

“糙!放放放、放手!疼!小三z....糙!三哥!哥!叫哥了都!别使劲了!!”

“呜呜疼啊哥!”

唐三慢慢把手臂从后方往肩部上方压。

“!!!哥!嗷——”

唐三不急,他知道有的人怕疼。

事情果然如他设想的那样。

“呜呜糙...你老大!你老大行了吧!服了!我服了!”

“他妈的给老子放手啊呜呜呜——”

唐三勾起一个微笑,松开了手。

这就是近战战士和远程法师的差别。

当近战战士十分聪明,实力强悍,距离又对他十分有利的时候...那就没法师什么事了。

法装天师嘤嘤嘤猛男落泪,趴在草地上缓了半天没起得来。

最后怎么来怎么回去的,也就是....还是被唐三拖着回去的。

大师远远望着两个学生的背影,心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他总觉得往后只能比这更热闹。

............

“小舞姐,您喝水。”

“小舞姐,您挑床位。”

“小舞姐,您....”

等唐三一推开门,眼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蝎子辫的可爱少女略显修长的美腿交叠,施施然坐在正中间显然特意搬来的椅子上,旁边几个男孩八岁到十二岁不等,却都或跪或站一副甘愿服侍的模样,将中间的女孩显出王座的气场。

唐三:“......”

关门。

再推门。

小舞:“......”

这糟糕的见面。

两人正尴尬对视,后面李近妖突然活蹦乱跳了起来,扒开唐三扑进来,宛如一只饿(奶)虎(狼)扑到了床上,一脸幸福地抱住了自己装满零食的小挎包。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抱紧了小挎包,看向唐三一脸警惕。

李.吃货.护食.近妖一双大眼睛如同狼崽子似的盯着唐三,就差没呲牙了。

她可没忘了是谁送走了她的零食!又是谁居心险恶地把零食放在了自己宿舍!

阴险!卑鄙!无耻!

小舞:“.......”真是的,有这小家伙在,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尴尬,因为她会吸引走所有的槽点。

“两个新来的?”

站在小舞身后扶着椅子,略显鼻青脸肿的少年眯起了眼睛,不善的盯着唐三。

“都叫什么名字?”

唐三顶着少年的眼神也不在意,“就我一个,唐三。”

李近妖被提及了也看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现在怎么回事。

这是小舞提前来了收了宿舍老大,原宿舍老大要替小舞邀战了。

“我叫王圣,欢迎你来,不过我要说一句,七舍有七舍的规矩,小三子~”

脸部青肿的少年扯出一个笑,“想要.....”

“小三子也是你能叫的?”

唐三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双眼微眯,神色冷峭。

“少废话,要打就打。”

诶?原剧情小三子不是被动出手吗?李头铁娴熟地摸出一袋五香蚕豆,倒了一把在手里,准备边吃边看戏。

蚕豆的香气逐渐弥散开来,几乎闻到的人脑子里都有一个念头——

蟹黄味的。

不对,气氛应该是火.药味极其浓重,战斗一触即发的!

可是....好香啊。

一双双眼睛幽怨地转了过来,落在罪魁祸首的身上。

李头铁:???

不是、一个个看我干什么?

打啊!

“.....哎。”

“王座”上的小舞扶额叹了口气,站起身,缓步走向唐三。

“唐三,就是咋俩打一场,谁赢了谁老大,负责保护七舍的人不被自费生欺负。”

在场唯一的自费生正塞蚕豆:?

莫名躺枪?

好在在场没人在意这件事情,该发生的战斗,还是一定要发生的,来决定七舍最终的老大,责任和权利的归属。

“那...好,请指教。”唐三后撤步,眼神紧盯小舞,做出防御姿态。

李头铁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给唐三打气。

至于为什么是唐三呢?

当然因为他要是输了,自己的老大给人当小弟,自己不成了小弟的小弟,平白矮了一截?

还算宽敞的宿舍里,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动如脱兔,缠人的紧,一道蓝色的身影行如鬼魅,难以捉摸。二者一人偏攻,一人偏守,却也打的火花四溅,难分难舍。

........

这边学生宿舍里闹得不可开交,那边玉小刚迎接客人一身冷汗。

来者一身黑袍,身形魁梧,形貌略显邋遢,一身压抑着的强横气势却令玉小刚坐立难安。

“这个给你。”

男人飞手一块令牌,落在玉小刚桌子上,也仿佛砸在了玉小刚心上。

教皇令!

竟是不知踪影的教皇令!天下仅有三块的教皇令!

这男人是....

昊天冕下!

玉小刚来不及擦去一头冷汗,就又出了一身热汗,那可是他最钦佩仰望的最强封号斗罗!昊天斗罗冕下!

自己收的学生,居然是他的儿子!

这是何等的荣幸和惶恐!

“照顾好他,别说我来过.....还有。”

唐昊原本要走了,却又转回身,迟疑道:“......看好他身边那个家伙。”

千万别弄出什么幺蛾子。

玉小刚看着偶像离去的背影,迷茫,这说的是谁?

.......等等,不能是那小姑娘吧?

唐昊没有说清楚,但他相信日后玉小刚会明白的,他戴上兜帽,低头走出办公室,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看似平静的空气中,他的神念,正和另一股阴冷沉寂的神念小心试探,两不相犯。

那是足以令他也产生危机感的强大,是即便是他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招惹的存在。

他知道那是谁,也很熟悉这份神念。

多年来,仅仅一墙之隔,根本就躲不开和这份力量的触碰,每分每秒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可是,两个人也仅仅在三个月前,见过一次面。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们一次面都不会见,继续保持着强者的尊重与默契,绕开彼此的活动范围。

只是有些人太过出人意料,逼得那个男人不得不敲响自家的大门。

估计他也是很无奈了。

这有幸见过的一次面,给唐昊留下的印象,深刻非凡。

无他,那张脸太年轻了。

唐昊被称为最年轻的封号斗罗,但他如今也已为人父,也更加清楚,想要成为年轻又强悍的封号斗罗有多么艰难。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谁?属于哪股势力?又究竟是什么年纪?

唐昊一身冷汗地发现,他对此一无所知。

而且,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望过来的眼神,都让唐昊清清楚楚地明白一件事情——

他绝不是表现出来的年纪!

那副躯壳太过阴冷,太过沉寂,可是壳子里,近乎是极致的淡漠与极致的执着剧烈撞碎在一起,不分彼此,又是极致的矛盾与相反性在嚣张与压抑间争夺着主动权,刻写在骨子上!

简直是...简直是一座目前沉寂的火山。

表面一片平静,内里十万危机。

唐昊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样的人,成为最为危险的破坏者,仅仅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花。

成为最为强悍的守护者,却需要一根世上最为坚不可摧的缰绳。

只是,不知道目前仅仅觉醒了武魂的那个孩子.....能不能成为那根缰绳。

这边玉小刚在屋里走了几圈,刚刚冷静下来,要走回座位。

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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