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宅院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外面街道似乎也很少有人在走动。
这时薛汝洁领着蒲段凋来到了这里,又听薛汝洁指着某个房间说道:
“蒲护法,苏轻就被关押在这屋子里,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蒲段凋挑了挑眉头,冷然道: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着就是,想来他一个被捆绑住的人,还能对做什么不成?”
说完这话时,蒲段凋又瞥了一眼薛汝洁,薛汝洁心中一跳,心想着,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早就识破了?
想到这里,薛汝洁身体微颤,惊疑地看着已经走进了屋子中的蒲段凋,知道这时候要提醒苏轻也来不及了。
心中颇为担忧的她,便立马转身,去找芦琦了。
…
房屋中,苏轻被‘捆绑’住了手脚,披头散发,垂头丧气。
蒲段凋推门进来后,目光就来到了苏轻身上,冷声道:
“苏轻,没想到吧,你还能被我们抓住,这下你可知道咱们潮清堂的厉害了?”
苏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接过话道:
“哦?听阁下的意思,你认得我?”
蒲段凋挑了挑眉头后,这才说道:
“自然认得,不仅认得,我还知道,你是苏秉之的儿子,唐行让的外甥,唐仕睐是你的表兄对吗?”
这话让苏轻神色微变,眼底闪过几分惊骇,自从他做了一个假身份后,他就一直以假的身份在做事。
而他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眼前的蒲段凋是如何得知的?
蒲段凋见苏轻如此,冷笑道:
“呵呵呵,你很惊讶吧?其实我也很惊讶,你说咱们为何这么有缘呢?偏偏帮助内卫抓住李成九的人,竟然就是你。”
说着,又哀叹道:
“唉,看来咱们是有特别的缘分啊……”
被一个男人说有特别的缘分,苏轻一阵犯恶心,强忍住不适,说道:
“说吧,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蒲段凋盯着苏轻看了一阵子,说道:
“你说呢?将我们的人弄去了诏狱里,坏了我们潮清堂的好事,你想有什么好下场。”
苏轻平静地回道:
“哦?那如果我想要一个好下场呢?”
蒲段凋猛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苏轻,冷哼:
“哼!跟我们潮清堂作对,你还想要好下场?”
“苏轻,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和潮清堂作对,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
苏轻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眼下他已经被‘捆绑’住了,蒲段凋为何还要说让他‘束手就擒’?
内心微微一动后,苏轻眯了眯眼睛,平静地说道:
“蒲护法,我有没有好下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若是还执迷不悟,肯定不得善终。”
这话让蒲段凋缓缓靠近了苏轻,眼中闪着几分讥讽,一边走一边回应道:
“哦?我执迷不悟?你还想对我怎么样不成?”
话音刚落,苏轻立马行动起来,朝着蒲段凋抓了过去。
而蒲段凋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一拍,就将苏轻的手给拍了回去,由于内力的缘故,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苏轻满脸诧异地看着蒲段凋,他没想到,蒲段凋似乎早就知道他没有被真正捆绑住一样。
而蒲段凋也是同样神色看着苏轻,说道:
“你竟然也有内力,难怪薛汝洁这个贱人要投靠于你。”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阵猛跳,暗暗稳定心神,回道:
“不愧是潮清堂的护法,竟然对下面的人,知晓得一清二楚。”
“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明知薛香主已经反叛了你们,还敢来见我?”
蒲段凋则冷哼道:
“哼!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竟然值得她忠心投靠?”
“你以为,加入到潮清堂,可以说退就退出的吗?薛汝洁这是在自寻死路,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真是可笑。”
苏轻皱了皱眉头,冷然回道:
“我看你才可笑,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却是一副恶狼模样,说什么肃清朝堂,你能做到吗?”
蒲段凋眼中闪过几分阴鸷,喝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咱们各有其道,手下见真章就是!”
话音刚落,便见他捏着拳头,朝着苏轻击来,速度之快,让拳头都显得有几分残影了。
苏轻立马回过神来,伸出双手,夹住了他的拳头,接着脚下一出,直踢蒲段凋的小腿而去。
蒲段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小腿被踢中,身体一沉,双腿岔开,躲过了苏轻的脚踢。
与此同时,拳头一转,脱离了苏轻双手的束缚,直冲苏轻的心口而去。
苏轻见状,微微弓身,双手挡在了胸口前,和蒲段凋对了一拳。
巨大的力量,让苏轻不由得再次往后退了几步,蒲段凋也是如此。
这时苏轻眼神一闪,知道蒲段凋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一时半会,肯定很难拿下了。
又想到此前和芦琦夸下的海口,一时间面露几分苦涩。
想了想后,还是开口劝说道:
“蒲护法,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前的事情,不如跟着我们来干,我可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蒲段凋眼神一凝,轻哼:
“少废话,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说完,蒲段凋再次赤手空拳朝着苏轻攻来。
苏轻眼见他油盐不进,只好和他缠斗了起来。
“喝!”
“哈!”
“噼里啪啦……”
随着二人的轻呼,以及屋中传来的东西破碎的声音,两人额头上皆是汗珠直冒。
苏轻的俊容上,也罕见地出现了几分难堪的神色,汗水的侵染下,俊脸通红。
这还是他得到内力传承后,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蒲护法,咱们不如各退一步,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就此作罢如何?”
苏轻一边喘着重气,一边看着蒲段凋试探道。
蒲段凋和他一样,脸色憋红,额头上全是汗水,气喘吁吁,咬牙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今日我来,就没想过安稳离开,咱们两个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说完,‘喝呀’一声,又冲着苏轻攻来。
苏轻见他似乎不要命一般,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觉得蒲段凋这样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生死大仇,为何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呢?
这时候的苏轻知道,面对蒲段凋这样的人,没有其他的应对办法,只有战胜了他,方有资格说话。
于是也只得咬牙坚持,使出了全部实力,和蒲段凋对拼。
有赖于苏轻的武学天赋,最开始他对蒲段凋的攻击路数并不熟悉,应对起来,还颇为吃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轻已经慢慢察觉出了蒲段凋的不少破绽和弱点,出手时便朝着这些破绽弱点而去。
很快,蒲段凋便感觉压力骤增,有种喘不过气来,身上也被苏轻拍打了几处,内力的攻击,让他已经受了内伤,身形也迟缓了不少。
“苏轻,接剑!”
就在这时,芦琦从外面闯了进来,娇呼一声的同时,还将一柄剑扔给了苏轻。
苏轻下意识接了过来,却发现蒲段凋已经准备逃跑了,便大声说道:
“琦儿,快,别让他跑了!”
说话间,他自己也提剑追了上去。
而芦琦进来后,就一直盯着蒲段凋,眼看着蒲段凋准备逃跑,还不及苏轻提醒,她就已经先一步,提剑刺了上去。
“啊……”
芦琦知道苏轻想留活口,故此剑刺在了蒲段凋的腿上,
瞬间便传来了蒲段凋凄惨的呼之声,随即倒在地上。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声响,只见不少人突然走了进来,领头是一个大威猛的中年男子。
蒲段凋看到他们后,便立马发出求助的话语:
“汤香主,你们来得正好,快,杀了他们两个!”
说话间,还指着苏轻和芦琦两人。
进来的汤香主,全名汤屏,和薛汝洁一样,是潮清堂的香主。
听到蒲段凋的话后,汤屏不仅没有对苏轻两人动手的意思,反而看着蒲段凋说道:
“蒲段凋,你也有今日啊!”
“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不会以为,我们是来救你的吧?”
“薛香主早就和我们说了苏公子的事情了,老子现在可不是你们潮清堂的香主了,而是苏轻的潮清堂的香主。”
说着,又朝着苏轻行礼:
“属下汤屏拜见公子堂主!”
原来,和薛汝洁一样,汤屏等不少香主,也早就不满潮清堂的规矩了。
对蒲段凋整日拉着一副冷脸,同样是不舒爽,最重要的是,上头给他们银钱越来越少,若再不找出路,他们都得饿死不成。
正好,这时薛汝洁给他们带来了苏轻的旨意,汤屏等香主一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全部同意成为苏轻的下属。
蒲段凋看到汤屏等人竟然也都跟着反叛了,一边捂着腿上的伤口,一边指着汤屏等人,愤怒地说道:
“你…你们,都反了是吗?”
“你们别忘了,当初加入潮清堂时说过的话了,你们以为,潮清堂就这么容易会让你们退出吗?”
汤屏听了这话,撇嘴道:
“老子才不管这些,以前多少还能得一些银子,如今连吃饭的银子都不够了,我们还跟着你干?不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