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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说罢,拱手一礼,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这才坐下。

这是有人红脸有人白脸啊!真当我二人没见过世面吗?这下马威未免太过潦草,董信只觉得心中好笑,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李兄所言甚是,当该如此!”

领着路中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回礼。

“董兄,路兄弟,你们两个自我介绍一下?”

云飞龙介绍过自己的亲信,便让董信和路中行自我介绍。

自然是把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并无什么新意。

“董兄一手好功夫让某佩服的紧,倒不知是何拳法?”

这是要探底了,云飞龙张嘴问来,董信早就准备。

其实董信现如今的拳法已经算得上是综合了五形宗和兵家拳法的基础,逐渐得了龙拳的精髓。只不过他当然不会这样暴露自己,该说的少说一些确无大碍。

“云将军过奖,我自幼习练豹拳,身法远超常人,后在宗内接触虎拳,虎豹融合,算是有了今天的功夫!云将军所学我观也奥妙精深啊!”

对自己手下败将,直接说人家功夫好,反倒有一种嘲讽的意思在,所以这话不能说,只能换个说法,称赞对方所练的功夫是奥妙无穷。

“我早年是少林俗家弟子,在寺中打了两年杂役,执事长老观我勤快,这才专门准我升入罗汉堂,学了这罗汉十八手。父子拱手双抱月,白虎洗脸水上流。泥里拔葱抽筋骨,推倒隔墙追败狗。花掌一落砍倒树,迎面臂掌血麓流。双手挥砸千金锤,崩肘露势天王愁。一手能砍金砖碎,仙人摘茄独一手。倒步一砍柴两节,肘峰能破贼心丢。转身再使肘势把,花手一提紧三步。凯歌胜归仙回到,靠山亮出罗汉手。罗汉拳练成之后,辞别执事下山,入了军中,靠一身武艺,杀了不少元狗,方才做到这顺德城指挥使。”

云飞龙喝了几杯酒,谈兴上来,把罗汉拳的口诀直接背了出来,任他再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竟然能从口诀之中,将罗汉拳功夫推演到八九不离十!

也是,一般董信这类人虽然能从口诀中反推出一些基本拳法,可是又有几个会对这类功夫真正看得上眼!

“说起来当年五形宗和我们南少林渊源深厚啊,道广大宗师先创五形拳,后开南少林。咱们也算是师兄弟关系了。董兄能精熟两套拳法,可愿助我在此山中操练五百乡勇?”

“哦?我一心向武,此去本身也是准备前往南少林交流武艺,你说这练兵备战,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毫无所求,一上来就尽心尽力反倒让人怀疑。董信把自己想法说个明白,云飞龙反倒放得开了。

“某愿以罗汉十八手交换!董兄助我练兵一年,一年后前往南少林,我当写信向觉远大师引荐你,如何?”

觉远大师?倒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董信脑海中思索,不过既然称得上大师,想必也是少林隐藏的一把好手。

却不是云飞龙有意隐瞒,他在寺中身份不高,见过的武艺内功最为深厚的人也就是觉远和尚了。这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成了今后董信和觉远的一段缘分。

武林高手之中向来有三流二流一流的分类,一流之上,才能称得上大师。被称为大师的人,要么是初入先天的高手,要么就是准先天的高手。而大师之上的宗师,无疑在先天之中,也是佼佼者。

“小路兄弟秀才出身,且先跟着李源熟悉军务,为我拟草军书,联络周边兵勇之士可好?”

两宋以文制武,终至败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以云飞龙虽然明白谋士是必须的,对路中行的重视程度,却远不如对董信一样。

路中行对他而言,也只是作为联络附近有意抗击元朝的义军外交来用了。却不知这正好符合了路中行心意。

“谢云将军!”

路中行拱手答道,他读书多年,在朝中有父亲大人主持朝政,他为了避嫌,不能出头。现如今总算有舒展本事的时候了!

“无妨!喝酒吃肉!今天要开心一点!”

云飞龙说着招呼起来,一边的小兵杀猪宰羊送了上来,他们五个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董信照常起床练功养生,云飞龙也早早就开始视察军队。

“勤于武备,不曾想这人竟有名将之资!”

“董兄早啊,今日扎营,某预授团练之职与你,意下如何?”

“不急,云将军,既然您要找我练兵,有些话我要事先问个明白。您是要让军中练花架式,还是实在武艺!”

“凡比较武艺,当然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直可对搏打者,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徒支虚架,以图人前美观。这里里外外这些年多少城里的军在皇帝小儿跟前演的多好,你看大战一起,有几个活着的,这不纯粹搞笑吗!”

云飞龙满脸不屑,倒是董信能问出这句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必然是对军中现状极为了解的人才问出来的话。

“董团练你尽管放手施为,某也是练家子出身,自然明白杀敌的功夫是一招鲜吃遍天,不会搞那些歪门邪道,让你练得好看,不好看再怪罪于你!”

“好,既然将军认同,那么我有以下几条!”

这是要权,军队的事,一举一动都很容易犯错,练兵也不是说练就练,只有把话提前讲明白了,以后才不至于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更不会说自己莫名其妙替别人顶罪!

“咱们边走边说!”

云飞龙领着董信,两人从山上向下面军营走去。

“凡人之血气,用则坚,怠惰则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君相亦然,况于兵乎?但不宜过于太苦,是谓练兵之力。”

董信说一条,云飞龙点了点头。

董信继续说第二条。

“凡兵平时所用器械,轻重分两当重交锋所用之器,重者既熟,则临阵用轻者自然手捷,不为器所欺矣。是谓练手之力。”

“是这个理!”

云飞龙赞同道。

“凡平时各兵须学趋跑,一气跑得一里,不气喘才好。如古人足囊以沙,渐渐加之,临敌去沙,自然轻便。是练足之力。”

“路兄弟秀才出身,当日躲过我马上一鞭,想必就是董兄练足所致吧!”

云飞龙似有所思,想起来昨天刚见二人的情景。

“将军好眼力!”

董信拱手,接着向下说出第三条。

“凡平时习战,人必重甲,荷以重物,勉强加之,庶临战身轻,进退自速。是谓练身之力。”

“好!我得一虎将,这三条我应了,有不齐者,巡视旗拿来,由你治以军法。一见面你说出这些来,你叫我一年后怎么忍心放你啊!哈哈哈哈。”

云飞龙一手拍在董信肩膀上,哈哈大笑。人生际遇无常,这真真是路上捡来的美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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