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他是云峰派孙掌门最为看重之人。几乎可判定,凌雨将会继任云峰派掌门之位。这样的人上场,一定会展现出不凡的实力,才能让众人信服。而袁平,身在天峪派。其余各门弟子都对其不甚熟悉。这自是因为天峪派每每晚到收场的缘故。
“袁平,不要让为师失望。”李白辰说道。一旁,李秀珊却不想他有压力,接道:“袁平师兄,你只要一展身手便好。”袁平对眼前这个小师妹十分喜欢。掌门如此,但其女儿却完全是另外一样。
他知道,倘若自己输了,小师妹一定会为他说话。也正因此,他的心情十分放松。不过,他不是不在意输赢。毕竟,各派一向对天峪派有些轻视。他要在这场切磋中让众人知道,天峪派的弟子不是无能之辈。
凌雨从台下架上取下一柄木剑,袁平则未拿任何兵刃直接走上石盘。凌雨见状道:“袁兄何意?”袁平道:“我以拳掌见长。”凌雨听后并未将木剑放回以示公平。
这在别人看来,此举有些欠妥。虽然只是一柄木剑,但对方毕竟是赤手空拳与你交手。不过,这些都不会在凌雨心中掀起任何波澜。每个人各有所长,总不能为了公平,就要舍弃自己的长处而方便对方。
袁平也不愿如此。又说道:“凌兄的剑术我早有耳闻,今日能够领教一二是我的荣幸。”凌雨道:“我定会全力以赴,袁兄可要小心了。”袁平神色平静,伸出右掌道:“请。”
话音才落,凌雨便抬手疾刺过来。这一剑不仅快,而且所刺方向十分奇怪。但凡用剑之人才出招时,大多刺向胸前或肩颈等要处。就算另出奇巧,也会在关节要点或是提前封住对方去路。
可凌雨这一剑偏偏刺向袁平小腿,好像他手中拿的不是木剑而是一把沉重的铁剑,手臂把持不住才会斜刺下去。而且,他的人也好像被这把“沉重”的木剑所牵连。整个身子仿佛控制不住冲向对方。
袁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不知凌雨意图何在。眉头不由一皱,待对方逼近时,左脚点起,向右横移两尺,以观其变。然而,凌雨这一剑毫无变化,重重戳在对方刚才所站之处,且因冲力太大,瞬时无法回身。
袁平虽略感诧异,但仍寻机而动,挥出一掌打向凌雨。但这一掌似是极慢,慢得像是伸过去与人握手。“这是什么掌法?”场下有人奇道。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掌法,不要说是练武之人,恐怕连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能躲过。
但凌雨身在近处,双耳却听到“呼呼”之声。这绝不是一掌所能打出的声音,至少已叠加三掌。如此掌劲和速度,可想对方平日所练需是极苦。
与此同时,场下林潇翊惊道:“凌雨危险。”他虽与对方交情不深。可对方毕竟帮过自己,心中自然会偏袒些。见凌雨才刚交手就要败北,难免有些惋惜。一旁段瑶不解,刚要询问。
却看到,凌雨以剑撑地,身子倒立飞起。双腿疾出,猛地夹住对方手腕。紧接全身蜷起,抽剑反上回刺出去。这几下动作连贯非常,速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与刚才戴羽凝双手夹剑,自上而下的招式如出一辙。“他倒是学的快。”高林英脱口说道。
袁平这一招虽然威猛,但却意在试探。可他却没料到,对方竟会现学现卖,照着戴羽凝的奇招依葫芦画瓢,用在自己身上。且招式更加出其不意,让他措手不及。
此刻,手腕被对方双腿紧紧夹住撤手不得,木剑又自下而上疾撩过来。匆忙间,他吸气运力,错步急转,身子犹如陀螺快速旋转将对方横甩起来。凌雨只得松开双脚倒飞出去,人在空中身形半扭,安稳落在丈许之外。袁平也为摆脱对方而心中稍安。
这一回合,双方半斤八两。凌雨也感到对方不是一个轻松的对手,但这正和他意。如果这场切磋太过容易,只会让他失望。只有强劲的对手才能激发他的斗志。
袁平此时双手紧握。与凌雨一样,他也为能与高手较量而兴奋起来。只听他大吼一声,健步如飞冲向凌雨。在两人尚有数步之余,却已一拳挥出。凌雨眼见对方拳头未到,但一股风压扑面而来。急忙挥剑,扬手刺过,以击破对方气势。
可谁想,剑在中途似被风压住,令剑势一挫。只这一缓,袁平的手臂便绕过木剑,打向自己面门。凌雨一惊,他万没想到,一股拳压竟会抑住自己的剑势。此刻,只能被迫弃剑。将双掌叠于身前,硬接下对方此招。
“砰!”的一声闷响。谁都没想到,这会是拳头击打在手掌上的声音。这样的威力,就算是磐石也会留下印记。凌雨整个人在众人眼中被对方一拳击飞数丈,人到石盘边缘才坎坎稳住,险些掉了下去。
虽说掉下石盘并不算输,可如此场面任谁也挂不住面子。凌雨脸色瞬间一变,双眼冷冷的看着对方。他一步步走回中央,走向对手。袁平也早已做好准备,等待着对方的“报复”。
这场切磋才刚开始不久,但场下众人却已感受到此前没有过的压迫。凌雨和袁平寥寥数招便解下如此“仇恨”。吴皓阳咽了一口唾沫,道:“凌雨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谢青玉道:“从袁平的功夫可以看出,天峪派并不像江湖传闻的那样。只可惜,他们没能有一个好掌门。”吴皓阳正紧盯场上两人,忽被谢青玉的话吓了一跳,他再如何不好也不敢对别派掌门说三道四。“谢师弟不可妄言。观战就好,观战就好。”
此时,又一阵山风刮来,夹杂着落叶和花瓣,让场下众人不得不侧头避过。吴皓阳更是将双手遮于眼前,才要开口碎道几句,却被两片叶子封住了嘴,忙伸手撸去,啐道:“今儿这风可真邪乎。”他在场下抱怨,场上两人却不为所动。
凌雨迎着强风双目圆睁,眨都未眨一下。他不想因此被对方抓住机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神情也依然平静镇定,但彼此早已充满斗志。凌雨再一次先行出手,双掌直击出去。其掌势雄浑,山风都为之一怔。
袁平心中虽惊,但身形一转,右掌斜劈下去。这一下看似平平无奇,却正好切在对方关节。凌雨回撤变招展开身法,一时间连出六拳,每一拳都是刚猛有力。袁平则接连退后避其锋芒,可手上连消带打,不仅逐一化解且犹有反击。
这时,风势渐平。可两人却又刮起另一种“疾风”。“凌雨这小子太认真了。”吴皓阳将手放下说道。谢青玉道:“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何况云峰派将来的继任者怎能输给天峪派的一名弟子。这让他何颜以堪。”
吴皓阳道:“说的也是。若是这场切磋输了,他这个未来的掌门人如何面对同辈。尤其是林潇翊。”谢青玉不明道:“关林掌门什么事?”吴皓阳道:“自林潇翊出闯江湖到如今不过几年光景,他便成为净玉门的掌门。而且,所做之事无不惊动江湖。与这样的人相比,凌雨有什么傲人之处。”谢青玉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