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翊明白道:“原来如此。我看这二小姐好像并不关心雨葶小姐。”
陈伯道:“平日里二小姐和大小姐相处还好,有时还看到她们有说有笑。可谁知,大小姐前日被人掳走,二小姐却好像事不关己,一点也看不出她们姐妹之情。而且,她今日早些时候,还拿出家主的做派。命人联络与苏家有往来的门户,好像这苏家就要她来当家。”
“敢问二小姐的名讳?”林潇翊问道。陈伯道:“二小姐叫苏雨珊。听大小姐说,二小姐头上的那个珊瑚发簪,是她娘临终前留给她的。”两人正说着,忽然一人快步走来,“林公子,真的是你。小姐有救了。”原来是莲儿正巧路过。
陈伯道:“莲儿,你快把经过告诉林公子。”林潇翊道:“莲儿姑娘,雨葶小姐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莲儿道:“前日午后,我和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去城西外的十安寺上香。回来的路上二小姐说她的荷包不见了,可能是丢在了寺里。大小姐便让我回去,她和二小姐在原地等着。可等我回来,她们却不见了。我便四处去找,最后看到二小姐从一条小路十分慌张的跑了出来,说大小姐被三个蒙面人绑走了。”
林潇翊道:“绑匪可留下什么话?要多少赎金?”莲儿道:“二小姐说,有个蒙面人告诉她,不要做任何事,他们自会把要求传到府上。可已经过了两天,还没有消息。”
林潇翊道:“苏老太爷可已知道此事?”陈伯道:“不知道。老太爷已年过八旬,万一知道大小姐出了事,怕受不了打击,我们未敢告诉他。只说商货出了意外,等大小姐处理妥当,过几日便会回来。”
林潇翊道:“可你和莲儿都没有跟着,苏老太爷不会怀疑?”“大小姐早已不是之前的大小姐。自和林公子相识,小姐便一改往日。之前还有莲儿跟随,后来只是带上几个小斯出门。小姐说,她见过一位秦姑娘,视为女中豪杰。小姐十分羡慕对方,所以,她也要变得坚强些。老奴我是不明白,不过既是小姐的意愿,我也不便多问。”
陈伯的话让林潇翊想起秦玥铃和苏雨葶相识的情景。没想到一次见面,秦玥铃竟会影响到对方。只不过,眼前这两人都是生死未卜。林潇翊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们不说,二小姐也不会说吗?”
莲儿道:“说也奇怪,老太爷本不喜欢二小姐,对她十分冷淡。但二小姐从不在意,不管老太爷怎样,她每日都会去请安。只是这两日大小姐被人绑走,她倒是再没去过。”
林潇翊道:“你们去十安寺上香是早就安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莲儿道:“是临时起意。对了,好像是二小姐提议去十安寺为老太爷祈福。”林潇翊道:“是二小姐提议的?”
莲儿犹豫道:“好像是。”林潇翊道:“莲儿,什么叫好像,到底是还是不是?”莲儿回想道:“当时我只在大小姐房外听到她说,既如此,待会儿咱们便去十安寺为祖父祈福。然后,小姐就吩咐我准备上香的东西。”
林潇翊想了想道:“听你的话,倒像是二小姐提议,雨葶小姐答应。”“这件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陈伯问道。莲儿急道:“大小姐被人绑走,我哪还记得这些。要不是林公子问我,我也想不起来。”
陈伯道:“这或许是很重要的事。”莲儿不解的看着对方,忽然明白道:“你说这件事是二小姐做的。可她为什么这么做?”陈伯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说句不恭敬的话,老太爷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会离世。若是大小姐再有个意外,那苏家这份产业不就全都是她一人的。”
莲儿吃惊道:“怎么会,我看大小姐和二小姐平日里关系很好。”陈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时,林潇翊忽感有人靠近,忙道:“陈伯,我还没有向老太爷请安,烦请你带路。”
陈伯正自奇怪,才说到重要的地方,怎么对方忽然要去老太爷那里请安。“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陈伯,你们在说什么?”苏雨珊忽然折返回来。陈伯心中一惊,未敢回头。
林潇翊道:“我们是在担心大小姐的安危。那几个绑匪明明告诉二小姐会将赎人的条件传到府上,可如今却没了消息。可见这些人的话绝不可信。”
苏雨珊道:“林公子说的是。小女涉世未深,不懂得什么。这次都要依靠林公子了。林公子刚才不是说要向祖父请安,我带林公子前去便是。陈伯,莲儿,你们下去吧。”“是,二小姐。”两人施礼退下。
苏雨珊道:“林公子请随我来。”林潇翊道:“劳烦二小姐。”两人走在路上,苏雨珊道:“不知姐姐这两日如何,那些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林潇翊道:“绑匪既不要求赎金,也没有说明意图。实在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苏雨珊道。林潇翊道:“请问二小姐,那日莲儿去找荷包。你和雨葶小姐为什么没在原地等她。”苏雨珊道:“是我说等着太无趣,便到一旁树林闲逛。没想竟会遇到绑匪。”
林潇翊听后有些奇怪,按刚才莲儿所说,和陈伯的推测。苏雨葶被绑票一事与苏雨珊有着重大关系。且看对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自会想到有人怀疑。可却还说是自己让苏雨葶带她到林中闲逛,导致对方被人掳走。
这件事只有她和苏雨葶知道,为了避嫌,她只需胡乱编造几句也无人知晓。可对方却不怕怀疑,直言相告。照此看来,此事似乎又与她无关,所有一切都是凑巧。又或许是她胆大心高,不怕说与人听。
“我有一事不明,他们为何不将二小姐一起绑走。”林潇翊思虑道。苏雨珊摇头道:“我也不解。或许,他们认为姐姐是苏家的家主。而我只是个寄人篱下之人,不值得他们费事。”
两人说着来到一座凉亭,林潇翊侧头看了眼对方,苏雨珊亦同时看向他。两人都是面无表情,清淡如水,却又似各怀心思。“林公子好像并不心急。”苏雨珊道。林潇翊道:“心急又能如何。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混乱,理不清头绪。”
苏雨珊道:“姐姐说的果然没错。不管什么处境,林公子都能十分冷静。”林潇翊道:“是雨葶姑娘谬赞。”这时,两人来到一处院落,苏雨珊道:“林公子不必过谦。这里就是祖父的居所。”
院中只有一间老房,敞着屋门,一名老者正闭目养神,依坐在太师椅上,看面色有些萎靡不振。苏雨珊上前行礼道:“祖父,林潇翊林公子进府拜见。”老者并未睁眼,只是道:“请林公子进来,你下去吧。”苏雨珊示意道:“林公子请。”“二小姐请便。”
待苏雨珊走后,林潇翊迈步进屋,施礼道:“晚辈林潇翊见过老太爷。”这时,老者整了整身子,睁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林潇翊,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林潇翊对此并没有不适,只静静地站着,恭敬的等待老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