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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马车不知为何停下。其余路人并未因此有何异常,只有胡峻平立刻驻足观望。卫岳阳虽混在行人当中,但此时也只能留步。

却未想胡峻平突然转身看向后面。卫岳阳心中大惊,匆忙间,脑筋一转,单脚跛着走了两步随即蹲下。脱掉鞋子磕了磕,向外抖了两抖。

这一举动好像并未让胡峻平起疑。对方回过身,看了看马车,见其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子,换坐到另一辆马车继续前行。便再次跟上。卫岳阳长舒一口气,刚才实在是危险。但不知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

可此刻没有时间多想,只要自己沿途留下记号,他相信净玉门的人一定会尽快赶来。随着路分岔道,路人各自分开。胡峻平则紧跟马车不放。

此时,路上的行人比之刚才少了许多。加上卫岳阳也只有不到十人。马车走得有些缓慢,似是车中的人不宜颠簸。胡峻平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已过午后,但马车并没有停下歇息的意思。

或许大家都想尽快赶路。以至其他行人似乎也并不乏累。卫岳阳此刻心中好奇,胡峻平为何要跟踪马车,他这几年又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眼看时间走过,天色渐渐暗下。前面又到了一处岔口。马车拨转方向,向右行驶。余下的路人再次分行。这时,只有胡峻平,卫岳阳,加上其余三人与马车同路。

胡峻平渐渐放慢脚步,与马车距离越来越远。卫岳阳这才发现,对方跟着的并不是马车,而是那三个路人。且悄然落后,不再紧跟。卫岳阳略加思索,也藏匿身形远远跟上。

马车继续前行,走了不过两里忽然加快速度。三个路人几乎同时快步跟上。其中一人回望一眼,见后面已是无人。便示意身旁两人紧紧追上。

“志安,马车怎么变快了?”最前马车上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问道。旁边丫环道:“是啊,少庄主。少夫人才有身孕,杨伯怎会如此赶路。”陪在两人身边的男子也感奇怪,道:“不清楚,我去问问。”

男子掀起车帘,问道:“杨伯,为何如此着急?”杨伯神色有些凝重,道:“少庄主,是后面的赵辛警示我快些赶路。”男子看向车后,只见身后的马车同样急驰起来。再后面便是胡峻平和三个路人紧追不舍。

男子皱眉道:“那四个人怎么回事?”杨伯道:“少庄主不必惊慌。有我和赵辛在,你和少夫人不会有事。”男子道:“杨伯说笑。我周志安身为通海庄的少庄主,难道还怕几个路匪。”杨伯道:“老朽自是知道。只不过,少夫人有孕在身,咱们还是谨慎为好。尽量不要与对方争斗,以免伤到少夫人。”

周志安点头道:“说的是。清蓉现在是通海庄最重要的人,不能有任何闪失。”杨伯道:“少庄主放心,再过二十里就是乔庄。到了少夫人的家咱们便安全了。”

“有劳杨伯。”周志安回到车内,环儿问道:“少庄主,杨伯怎么说?”周志安为免妻子担心,说道:“没什么。天色渐晚,杨伯说早些赶到乔庄,以免岳父岳母担忧。”

环儿道:“说的也是。少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回去。这次书信上又没有提及身孕的事。希望能给二老一个惊喜。不然,乔庄主和乔夫人一定会亲自上门,不会让少夫人路途奔波。”

乔清蓉道:“我不过是有喜,怎能让爹娘劳苦赶路。他们将我养大,凡事都为我一人着想。如今年岁已是不小,做女儿的自当辛苦些。”周志安道:“娘子说的没错。岳父岳母能把最宝贝的女儿嫁与我,自是看重我的人品德行。咱们怎可劳累他们。”

环儿笑着道:“少庄主,你又再自夸。我怎么听少夫人说,当初你差一点就没有经住乔庄主的考验。还是少夫人从中帮了你一把。”周志安“冷”哼道:“环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我说话。怎么说我也是少庄主。”

乔清蓉道:“你看你,说不过别人就又拿少庄主的身份压人。环儿咱们别理他。”“我一个少庄主还要被你们冷落。”周志安转过身,“委屈”的对着乔清蓉腹中胎儿道:“宝贝,以后你可要和爹爹一头,替爹爹说话。”

乔清蓉笑道:“现在才四个月,胎儿能知道什么。”话才说完,马车再次加快,车内立感颠簸不平。周志安眉头一皱,乔清蓉亦知不对,忙问道:“志安,究竟怎么回事?”

周志安此时知道无法隐瞒,说道:“后面有四个路匪,想是要动手抢劫。”环儿惊道:“什么!?”乔清蓉虽有身孕,但遇事并未慌张。冷静道:“对方是什么人?”周志安道:“不知道,料想是见咱们两辆马车必有财务,想要捞上一笔。”

“少庄主小心!”车外杨伯一声急喊,紧接,便传来马匹惨嘶,车架向一侧倾斜。周志安急忙拉起乔清蓉,与环儿一同跃出。只见马车翻倒,车架折裂。

一人腾起抄住空中断木刺入马儿脖颈,直至木头末端。几乎将马儿钉在地上。马儿口吐鲜血,不住撕裂惨叫,摆动身体。乔清蓉和环儿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惨景,忙将头转过。但马儿死前的悲鸣却声声入耳,让两人神情十分难过悲愤。

这时,杨伯和赵辛及两名随从跃身来到周志安身旁。“你们是什么人?有何企图?”周志安厉声问道。杀死马匹的男子上前几步,周志安等人借着夕阳的余辉看清来人样貌。

杨伯震惊道:“你,你是徐闻金!?”对方冷笑一声道:“杨迁,你倒还记得我。”这时,杀掉另一匹马的两人也赶上前来。杨伯亦是惊道:“徐闻火!”

“大哥,姓杨的老小子还认得咱们。”徐闻火说道。徐闻金道:“他当然认得。当初,他和周通铨连同几十人一起杀了二弟,三弟和五弟。看着咱们两人落水漂走,怎么可能忘得了。怕是没有找到你我的尸体一直不得安心。”

杨迁肃声道:“你们要做什么?”徐闻火森笑道:“大哥,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问咱们要干什么。”杨迁下意识退后两步,小声对周志安道:“志安,你带着清蓉先走,一刻不要停下。”

周志安心知形势危险,但仍说道:“杨伯,他们是谁?”杨伯急道:“不要再多说了,一动手你们就走。”徐闻金看着几人道:“多说几句,等会就再也没机会了。”

周志安怒道:“放屁。不管你们三个是谁,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徐闻金轻蔑道:“小子,你也不问问你爹,当时他们带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才能杀了我们三个兄弟。如今只有这姓杨的加上一个姓赵的废物,还妄想让你们脱身。真是痴人说梦。”

周志安道:“既如此,咱们就分个生死。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唧唧歪歪。”徐闻金一脸邪性道:“好小子,一会儿可别吓得跪地求饶。不过,你这娘子长得不错。要是你肯让给我,说不定我会留你半条命,让你苟延残喘也说不定。”

“你找死!”周志安心中对乔清蓉感情至深,绝容不得别人半点诋毁。临前回身道:“环儿,带清蓉走!”说完便跃身上去。杨迁见其气极冲前,赶忙跟上。赵辛等人也担心对方有个闪失,一起迎前。

徐闻金见状道:“岩冬兄,你去拦住那两个女人。其余交给我和闻火。”第三个路人正是销匿已久的江岩冬。

两方交手既是死命。周志安虽不清楚徐闻金三人是何人,但看情形也明白对方定是作恶多端之人。此时前来就是寻仇报复,容不得自己有一点差错。只有杀了对方,才能保全自己一方性命。

可他却没看到,从自己出手那刻,杨迁便脸色铁青。而赵辛亦是如此。周志安跨步飞纵,两个起落便来到徐闻金身前。对方也是一惊,没想他会有如此轻功。

眼看其右拳奋力袭来,徐闻金身子一偏,斜向一侧。却未料周志安的猛拳并未直冲过去,且好像已想到这一拳必定打空。身子带着惯性,以拳为轴,飞快半转过来。左侧在前,一掌挥出,扫向对方面门。

徐闻金双眉微皱,心中同时惊叹。但仍从容挡出右拳,打向对方手肘。周志安则左掌在前未有躲闪,脚下突然点起,借由反力,向上冲踢。犹如一把石斧,斜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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