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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留宿在店里,为了小命着想。

店小二不清楚自家山上有没有大虫,王五也不缺认这个时候那条著名的大虫来了没有,实践出真知犯不上搭上自己一条命,还是住店比较安全。

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一长一短两把刀绝不离身上。

长的这把就是赫赫有名的朴刀,其实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单手短刀,通常不超过两尺,但是它可以像刺刀一样装在棍子上,然后固定好了之后成为一把长柄战刀,唯一的配件就是一根合尺寸的哨棒—不得不说,刁民的智慧就是伟大的。(古代长柄兵器属于违禁品,百姓严禁持有,就算是短柄的刀箭对尺寸和重量以及用途限制的非常严格,朴刀就是一种打擦边球的设计,同样的还有威力巨大的窝弩)

短的这把就是他的战利品—之前他住店的时候碰上了一次黑店,一个无名角落的无名小店,只是对方下药的技术实在太蹩脚了(别忘了王五也使用过蒙汗药),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头和他那略带三分姿色的儿媳妇见他是个孤身一人外地客商就起了歪念头,然后某人将计就计,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这把刀就是老头使用的短刀,或者说是个大号的匕首,连柄一尺多长,样子像片柳叶,打磨的非常锋利。王五在把老头砍趴下之后笑纳了这把刀,然后用这刀捅进了想从背后偷袭的那个女人脑袋上—真是一把好刀呀!

当然,本着除恶务尽的想法他也没准备放过这家的男主人—那个出去浪荡一天的泼皮刚回到家就挨了迎面一刀。

从搜罗的战利品中,他看到了至少七八个人的行李—看来这里是惯犯了,死有余辜的那种。这些行李中值钱的东西王五就笑纳了,然后一把火把那个黑店烧的干干净净。

不过从那天以后,孤身在外的他睡觉时都不敢睡得太死,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个乱世之中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的时候王五才跟着几个人一同上路,店小二还嘲笑没见过这么胆小怕死的小贩,景阳冈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土匪和剪径强人,他自己一人都能孤身过山。(王五:你牛X!有本事两年之后你还敢说这句话!)

山上确实太平,除了道路不怎么好走以外也没什么大问题。终于在天黑之前他来到了传说中的网红打卡地阳谷县。

第二天早上,挑着担子上街叫卖的他开始寻找传说中的武大郎炊饼,按理说在人流涌动的县城中心想寻找一个身材非常瞩目的人应该不是太难的事,可是半上午过去了他却一无所获。

是有卖炊饼的,不过那些人都不姓武,也没有长个五尺差三寸的个头…王五突然觉得不是武大郎家的炊饼不正宗(PS:炊饼其实就是一种变形的大馒头,比一般馒头更加扁,更加大,别称蒸饼,一般一笼扇里就蒸一个,大家可以度娘一下),来到阳谷县不吃武大郎炊饼是个遗憾。

借着跟客人拉家常的机会,他很快了解了阳谷县的一些情况—像里头确实有一户姓西门的大户人家,人家靠倒卖药材发家,当家的被人尊称一声西门大官人;城里的确有一个王家的寡妇,经营着一家茶楼,顺带干着媒婆和产婆的生意;县里头确实没有一个叫三寸丁谷树皮的小个子,干炊饼这行当的也没有姓武的。

嗯?可不能来早了?

好像真的来早了吧?小说里提到过一句,武家是清河人,不是阳谷县人,武大郎是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后为了躲是非才搬到人生地不熟的阳谷县,之前武二郎因为酒后斗殴闹出了人命(实际上没有,人救回来了)才跑到柴大官人的庄子上,杀了自己小三的宋押司在庄子上巧遇了这位有心离开的壮汉,然后武二郎在回家路上大虎,阴错阳差的留在了阳谷县,才跟哥哥团聚…

算算现在的剧情,明年五月才发生生辰纲被劫案,宋押司八月份杀人,武二郎十月份过景阳冈,等到年底的时候才会出那趟最后悔的公差,次年正月时候自家嫂子杀了自家大哥…

仔细算算人家也应该来了才对,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来算大郎还有一年半就该吃药了…

应该来了吧?不然人家两口子可都是交际狂人呀!短短一年多就能跟县上所有人都混熟了。

(作者开喷:少见多怪,人家大郎再怎么说也是本分的生意人,要是不能短时间有一大帮熟客也干不了这营生。这个时候人家说不好真的在清河县—武二郎比他嫂子大三岁,明年武二打虎,年岁二五,也就是现在的潘某某21,她被自己主家硬配给武大郎的时候已经“二十余”,从结婚以后折腾了一段时间住不安稳,才来到阳谷县,说不定这个时候武大正在合计着搬家的事呢!)

遗憾,真是遗憾。

那个西门大官人他刚才也看到了,带着几个生意伙伴去县城最大的酒楼喝酒,从相貌上来说还算人模狗样(不然也不好干他的爱好),不过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味,而且他敏锐的发觉了与自己非常类似的泼皮气质—好吧,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至少自己发家的路子没那么野。

也不知道这些朋友有没有花子虚和应伯爵,不然这里的同人剧情可就真的很酷了…

不过听听人家的生意经也是挺不错的,最起码单论搞事业,这位西门大官人可是走在时代的前沿,王五的理念虽然更加先进,架不住并不怎么实用—比如说现在的产业发展已经进入一个瓶颈期,扩张速度没有开始那么快了。

王五慢慢的靠近酒楼,二层传来的说笑声在楼下都依稀听得清,各种闲话荤段子不绝,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狐朋狗友聚会,也对—谁也不会在不正经场合说正经事。

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人突然扯开了话题:“吾等兄弟今日结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大丈夫人生在世,定为常人之难所为,然后扬名立万。兄弟们可有主意?”

嗯?小说原文里可没有这一段呀…西门大官人也有结义兄弟?这是什么神展开?

然后听着上面的人议论纷纷,说白了就是信口开河胡吹瞎侃,越听越不靠谱那种。王五的下面听得云里雾绕,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开启了不该开启的剧情。

最后听见一个叫做花二哥的人提议说阳谷县外景阳冈上新来了一只大虫,兄弟们不妨上山除害,也好扬名立万。

等等?西门大官人也想着去打虎?只是想不开去送外卖吗?

等等等,关键的问题是—景阳冈上怎么真的来了一条大虫?!

王五后背上的汗都吓了出来,自己之前要不是谨慎过分,非要到中午头跟别人结伴而行,自己可能昨天晚上赶夜路的时候就去给大虫送外卖了…该死的店小二,不是说山上没有大虫吗!

完了,自己回去该怎么走?这可不是后世那种村村通的大交通时代,真正能走的小道不多,想要从地图上走捷径的话基本上需要贝爷的素质和实力才行!

武都头,你老赶紧出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困上一年!

楼上的酒席还在继续,那些西门大官人的狐朋狗友,实际上都是言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几乎每人都能提出一个打虎的方案,但听上去一个比一个的扯—比如说找头牛作诱饵,布设陷阱(很好,前提就是你们能等上几天几夜);如何从县衙里拿一些真家伙,然后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嗯,王五即不对县衙里的真家伙有信心,也不对这些人的实力有信心);比如说一人一把弓箭乱箭射死大虫(估计这些人射定靶都不一定能射得中…还有能够猎杀大虫的都是重弓,一石起步,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有几个能拉得动的)…

王五毫无兴致的走了,不管怎么样这些家伙就只在酒楼上胡吹大气,真要来了大虫估计能跑就不错了。

~~~~景阳冈上~~~~

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推着一辆小车,车上一边坐的是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另一边是几个箱子和袋子。

山路并不好走,但在男人看来这里跟平路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也许几个月前的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路上推车,换作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也不一定能从头推到尾。只是她自从做了那个想不起剧情的梦之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原先需要气喘吁吁才挑得起来的担子现在两根指头就能挑起来,狂奔失控的耕牛只需要一个手就能放趴下,这对他来说—太好了!这样每天可以一次性把所有的炊饼挑出去卖,不用费时费力的回来换挑子。

自己什么时候变化的呢?做梦之后。什么时候做的梦呢?好像是娶媳妇当天晚上。

看着坐在小车一边的妖娆女人,小个子男人就感到一阵的狂喜,原本快30的人了,根本娶不起媳妇,甚至老家里没有人愿意将自家的闺女嫁到他这,原本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他不知怎么竟然被清河县大财主看中,直接把自家最漂亮的女人送了过来。

这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只可惜自己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大,清河县那边开始出现了一些传言,说自己是妖魔降世,要找人收了他…小个子男人吓的连夜搬家,他不敢在清河住下去了,最好搬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

前面一块大石头拦道,小个子男人用力一提,手上的独轮车就直接过去了。只要过了这座山,到达一个新的县城,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的心情不错,然后哼起了民间小调,没有注意到车上的女人直在那翻白眼。

不过这个时候,草丛里多出了一双浑黄的大眼睛…

~~~~柴大官人庄子~~~~

今天天气燥热,进入五月以后天气一天热似一天,晚上睡觉你开始变得不那么舒服了。

一个八尺大汉郁闷的在院子里头打拳,前段日子不就是多灌了二碗黄汤,结果跟人发生了口角,一拳打在对方头上把对方打的没有出气了。然后只能流亡天涯,幸好这里的柴大官人愿意收留自己。

这里住的人差不多都跟自己一样,身上多多少少背着案底,或者说这里简直就是个土匪窝,自己到来的第一晚上就有人出来给他立规矩,然后被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随后,原本对自己还算热情的柴大官人也变得不冷不淡了。

现在他的这个庄子上就是个吃闲饭的,没人愿意搭理他,庄子的管事也对他不闻不问,就连开饭的时候也没有人通知他,仿佛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

八尺大汉越打越烦闷,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焦躁,甚至冒出了投案自首的想法,大不了就是伸头一刀,自己不带皱眉的。

只可惜这个庄子好进不好出,或者出了之后再也不能回来,天大地大,无处容身的感觉真的令人非常的不爽。

难道自己需要在这里终老一生吗?

他停下了拳脚,心情非常的沮丧。

自己当初光顾着逃了,也没跟兄长说一声,也不知道兄长那边后来怎么样了…被他打死的是一个县衙的小公差,那个人背后有没有人也不清楚,万一那个人背景很大,他们找不着自己,就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自己兄长头上…

砰!

八尺大汉一拳头打在树上,打的树叶直落,他不能想象那个情况会不会发生,也不敢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县衙的良心上,真是的…烦闷!

时间很快的到了中午,按规庄子里的食客一天是三顿饭,只能说不是粗茶淡饭,但也不要将就吃的多好。而且供饭时间非常的短暂,如果过了点,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现在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在这里跟在牢房的区别只有一层笼子。不过这个庄子本身就像一个大监狱,关押着里头的法外之徒。

跟他类似的人还有很多,不过这些人随着时间都已经选择了躺平,功夫荒废下来,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原先的英雄好汉到现在都成了混吃等死的行尸走肉,之前的豪情壮志,现在剩下的只是自私自利。

难道自己的未来也是这样的吗?

~~~~阳谷县~~~~

没打卡武大郎炊饼,倒是打卡了王婆茶。

紫石街很好找,阳谷县就是个县城,总共就那么大,稍微一打听就全知道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大郎一家跟王婆就是斜对门的街坊,西门大官人就是从这里开起了多个家庭的不幸,可现在他算是找到了传说中的大郎家—尚在招租期。

人家真的没来,也许自己真的来早了?

(王五才不是想试试被叉棍敲头的感觉…估计自己这张脸也没那个资本…)

可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看见远远的路上有一个矮小的男人推这一辆破旧的小车,车子上乱七八糟的行李边上还坐着一个蒙着头巾看不出相貌的女人…

嗯?没有来早!此刻正当时,说吧,同人文板块里头,有谁能恰好见证这个时刻?

嗯,虽然不知道女人是谁,但是他绝对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了—矮小的身材,还真是传说中五尺差三寸的那种,就算这个年代人们因为营养伙食问题并没有后世长得那么高大,可作为一个成年人连五尺都不到的身材实在是受不大过去了—王五自己还七尺半呢!路上那种被他评论为二级残废的小搓衣板哪个没有五尺高?好吧,远的不说,就说刚才茶楼里的王婆,她还六尺身高呢!这么一算,这个被人调笑为“三寸丁谷树皮”的大郎他谁都要抬着脖子…

如果作者不胡扯的话这对兄弟还真的够有意思的—哥哥五尺差三寸,弟弟八尺有余,凑在一块这不就是毁容版郭小四根大姚合影吗?别看名字都带一个明,完全这就不是一个物种吗!

先不走了,人家好不容易来了,估计明后天就能开摊,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大郎炊饼打卡了!

王五摸了摸自己的褡裢,自己出来一趟发了两个小小的横财,家资不减反增,让他觉得小小的得意。但想想自己的大计划,尤其是必要的时候远遁海外,这笔花销实在让人感到痛苦。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得不说人家是勤快的手艺人,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安顿下来的大郎就挑的跟自己一样高的笼扇出去卖炊饼了,这让还准备多等几天的王五下巴都砸在脚上了…

紫石街的新家里,那个妖娆的妇人正百无聊赖的靠在床上发呆,门窗都关着,屋子里头的家具正在自己收拾自己,仿佛有几十双看不见的手辛劳的干着活。最后,脏水和垃圾自己在门口集结,不得不出门的妇人皱着眉头去装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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