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如今是你苏醒的时刻;
黑夜烛火长明,请让我们再借一缕你的光。
上弦月如被遮住半边的美人脸,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妖冶得蠕动就像一条狰狞的小蛇。
星河是场宏大而动.乱.的梦,生命是上面被忽略的细菌,直到它们组成睁开眼的生命。
原始生命试图用纵目来窥伺本该不属于它们的风景,各异的生命形态彼此交融、吞噬、分裂,当文明成为传承,所有的组织架构都成了一滩灰烬,抗旗者游走在四海八荒传播着自己文明的思想,用手波动了时空的弦,演奏出壮烈的乐章。
“你是谁……”
“我们在等你。”
巨鲸的尸骸在倒悬之海腐烂发白,那垂帘之音侧耳倾听,在这由脆弱玻璃搭建的世界中,时空摇摇欲坠,这里,是飞羽族的盖亚星。
灼羽重塑,但仍旧有不被庇护的底蕴大难不死。
九禾在街头吃面,在面对卢呈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汹涌的能量,那是座断流的火山,星星点点在四处流转,冒出全新的光,执行官皱眉,调用底气,稳住身形。
这里的时空被对方禁锢了,他看不到卢呈的境界。
“只是回到从前的一段经历,无需声张。”遥远,棕绿长褂食指立唇。
“卢呈。”九禾吃面,神情凝重。
“是,缘和殿得。荣幸,你听过。”长褂蹲在大树下,剥吃着棒棒糖。
少年眼中有星辰,掌心有岁月。
“荣幸。被你捕捉到痕迹。替我向掌灯问好。”九禾吃着面,但放松了不少。
他是异能时代与张守望、林诤道并称的三位领袖,同时也是位作弊者,掌握的信息多。
缘和殿是经典的“半张脸”,道子一明一暗,掌灯是暗面道子,卢呈是明面道子。
可惜这位也是个疯子,癫狂痴傻。
“你知道他?那,他做死婴的名字你知道吗?”卢呈微笑。
灼羽七大官宦,长景楼的看门狗,洛城的执剑者,北宸的大夜司首,西曌的七道轮回主,恒阳的扫地僧,缘和殿的掌灯以及四季宗的典狱司,因为出名,慢慢得官职代替了它们的名字。
再后来,执剑者三代背井离乡,北辰大夜司首戴上了面具,西曌轮回主打马归了草原;
扫地僧登上了灼羽了大雅之堂,看门狗成了法则代表,典狱司更是成为司魁的专属;
但缘和殿的掌灯者因此得了个名字。
“都说缘和殿以掌灯为尊,但,我不觉得。”九禾吞着面,此刻盖亚星的时间缓慢到了极致,近乎凝固。
洛炎是灼羽神女宣缘的弟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流云少年所处的时代便称最风流,卢呈是唯一对方短时间拿不下的存在,战斗力十分诡异,掌灯同样莫测,这两位把缘和殿扛在肩上,在满是昭昭的土地上留下了冥冥的驻地;
南域中土,这群最放肆的冥冥书写着最漂亮的抑郁寡欢,那历史,就是极致的浪漫!
“洛炎……”卢呈吃着棒棒糖。
天骄互相羁绊,他跟洛炎是孽缘。
周身环境一变,棕绿长褂眼眸深邃得贴着三十四楼落地窗,魂飞天外,身躯坠入长街。
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
那流云少年曾是他最信赖的战友,“我就是你”,它们活成了彼此不曾碰触过的时光,因此他恨,憎恶那明知故问的少年,如今茫茫灼羽,他再也遇不到那流星锤,就这般流浪。
洛炎的名字似沾有灵魂。
羽翎的甲士狂傲,霖昶的书生意气,轩禅的君子温润,秦墨的豪放张杨,它们构成了少年阁的洛炎,堂堂正正,名士守礼,地位高人脉广家世好,幼年被尊重,少年被信任,名动天下之时正值发力之年,他的灿烂是曾经梦幻的历史篇章。
他活成了史诗。
少年有香炉,身后拖着流星锤,流云长褂上书律动,光点橙黄与柔软韵白交相辉映,前后有度,疾仇如恶;想着棕绿长褂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后槽牙发力咬碎了糖果,双手插兜,在高楼大厦注视那近在咫尺的月亮。
“你不怕?”卢呈望着对面青衣,没有人敢在有因果的地方穿别人的衣服。
“打一场罢了。”九禾无所谓。
长褂冷哼一声。
不知者无畏。
秋裳封秋月,灼羽把月亮给了这位小神明,所以天骄秘事都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比如白天。
“等白彦找你,你再说这句话不迟。”卢呈不在乎,只是可怜这货傻乎乎。
“……,敬候佳音。”九禾吃面,但显然,慌了。
这青衣天骄在卢呈的眼里就像是只硕大的蟑螂。
下一秒,莫名得,九禾来到了一片戈壁中。
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已经不讲逻辑了吗?
此刻青衣感觉自己被割腰子了,浑身不舒服。
“傻帽。”卢呈进入异次元空间时签了契约,灼羽按照他提交的申诉比例罚了九禾。
因为不懂内行规矩,长褂少年手段狠,差点把青衣削弱成了原住民;
也不知道这么一位重要人物折损在灼羽,域外的猎手们会作何打算,还会不会给彼岸天喘息的机会。
你大爷得卢呈,小爷我也没说你什么吧,对我干啥了这是?
另一边九禾屁股颠颠得,左手挠了挠右半边屁股,怎么着怎么不得劲。
至于羽翎,他睡着了,云里雾里,突然又见到了小姑娘;
她或者说他,坐在案牍旁用墨书写,婴儿肥还没有完全消退,储君装束,像太子。
念都正呆愣着,见到一蓝袍进了月亮的房间,羽翎飘进去,听到了那少年开口:
“阿年,该学画了。”王爵语调缓和,没什么感情。
皇子起身,形态华美,羊脂玉的蹀躞带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扣得紧致而圆润,亮色长发如绸缎般滑而柔,身量不高不矮,配饰繁重但肃穆,乖巧的模样清秀的容颜,年龄小但美色初成;
衣着的暗红色冕衮珍贵,缘由教养好的缘故他走起路来不摇不晃、身形好似定住一般,眉目利而钝,立于苍穹堂堂正正,反倒让观者为自己的心思龌龊而羞愧,却又忍不住肖想。
“小叔,今天画什么?”
顾年抬起手,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