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想“念”……
风吹过,带来远方的讯息。
迷路就不要走了,站在原地,等时间给你力量。
羽翎在沉默中等待着窗口逐明之眼得亲临。
一主二仆六十魔,这是念都突然想起来的事情,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从前,而是未来,因为契约星厂卫快要来了:预感。凭借羽翎曾经小王的预感。
对于秋裳这老对手,星河少年始终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紧追不舍,大约是自己遇见的“秋裳”太多了,混淆了视听。
宸恢加入陨星阁是为了那位大小姐吗?
念都不清楚,他记忆中始终没有天骄之上的视角,以至于从不敢擅自决定些东西:陈二作为督公的影卫、近侍能够出现在盖亚星葬自己,能说明很多东西,至少在契约星她们是优势,但不知为何又形成了非顶尖战斗力得僵持,以至于陈雪梨这种级别的巨头都可以外派。
——当初自己在的时候厂卫格局不明确,但如今总督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审判长、提督长、执事、提戟士、缉拿,这套体系很适合在盖亚星使用,那位星河上将手底下好像也是这么玩得,守归有空时跟他闲聊了会,那会是顾成朝时期,不过有些事虽然明白,但知道了还是会很失落;
是呀,她只信自己。
也不知那位神女此次回去,又会引起什么波澜,毕竟耀斑是瞒不住得。
呐……假如你再关我一次,我应该还会问那句话,如果没有其它因素,我想看你穿红衣,能嫁吗,我想听完就走,不必去践行结果,就是想听句话,带到我的墓里,或者流浪天涯。
恶魔栖,你还记得当年江山书生去大漠西北求得签吗。
羽翎是秋裳的守护神,准确来说,是六十恶魔之一:一主二仆指的是绝色以及她的两尊明/暗守护神,六十恶魔是毒,羽翎是序列第七的蛊毒,曾毒杀万里江河,最后装聋作哑,死后的身躯成了蛊夜族的集体潜意识,就此为神明。
星河少年想死得明白,对着逐明之眼剥糖吃砒.霜,慢条斯理。
【为什么我能够承受所有的辱骂?因为我序列本就不高,品序也是出了名得不堪,踩我没有任何用。】
【我只对“浮藻”感兴趣。】
怀刺东游之后,竹羽晨在灼羽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浮藻,彼时他不知谢春生在灼羽,还是捧着理想得。
念都没有说话,但那句恶臭的话好像碰到他仅有的傲骨了。
【别皱眉,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呀,安心做我砧板上的鱼,我会带你品尝真正的痛苦,让你变得麻木不仁,立场冥冥,让你强大,最后在地狱之花开满的地方厚葬。】
【那,多谢了。】
羽翎语气寡淡。
他很清楚,自己总是标榜从前受过苦难,但立场却始终是昭昭。
十脉天骄为什么不横苍渡江?
别人不知道,但羽翎配吗?
他就没有受过苦,怎么渡江?
彼岸砸碎了他的面具,让他陷入了从前自己在人群中做小丑的羞愤之中。
哦,你之前总是粘着秋裳。
贱不贱?扮惨有没有得到可怜?
……!
彼岸,真有你得。
羽翎笑得情绪波动严重,逐明之眼从云端显露出来自己笑意盈盈得瞳孔,捉弄着那穿白衣却看着如煤炭般得丑陋恶魔。
蛊毒?说这么好听做什么,不就是癞蛤蟆吗。
烦不烦,跳几辈子了?绝色能不杀你?
是不是小浮藻?
踹!
【你想死?】
【词穷?只会这么威胁我?
【会照镜子吗?顾年死后你把她们衣服掀开看尸体……】
【闭,嘴。】
【你放心,我录像了。】
逐明之眼跟羽翎平静对视,它笑得弧度咧上脸颊。
【你说,相府姑娘知道你这么龌龊的品德,她会不会看看耀斑有没有被用过?我合成技术很好得。
【还有哦,你们种族的告白方式好特别呦。血够吗?我让你染,这么多你爱得,我各送一件。】
阴郁的天突然亮了,月色明媚,照得大地上纤毫毕现,羽翎沉默,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
我哪有什么尊严……
回我的泥里呆着。
啊啊啊啊啊!
呵呵……
【我也想喝酒,给我来一瓶?这么大的房间喜欢吗?我精挑细选得。
【对了,从前你睡洞窟、陋巷墙角的岁月我都有备份哒!忆苦思甜,我们看看?
【咋俩好哥们什么关系!我都懂。】
【喝酒。】
羽翎在月色跟阴影中瘫坐,一句话没说。
【老哥我说,你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了,整什么博弈啊,你性子软,容易被欺负。
【放心,哥哥是逐明之眼,我罩着你。】
【够了。我众叛亲离来到灼羽,你于我有恩。她没有我会更好。
【我逃了!还不够吗!我要做什么?葬我彼岸花开的黄泉路上。】
【放心,我的诚信无需怀疑。
【你入殓那天,哥哥让孤魂野鬼们为你庆祝,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有些事俺急功近利,下辈子,我让你娶媳妇,让你满意!】
【下辈子。】
【下辈子!哥哥我拍胸脯!我给兄弟你娶媳妇!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我让你一帆风顺,我让你平步青云!
【帝国边疆小城邦,哥哥我要你名垂青史!】
逐明之眼痛快,羽翎是傻子,自顾自喝着酒。
【我还有多少剧本。】
【欸——我怎么知道?你活下去不就知道了嘛!】
沉寂的夜,羽翎摆了摆手。
【我想休息了。】
【好,那你早点睡,保重身体,哥哥我就先走了。】
逐明之眼呼扇着自己沉甸甸的身躯跟短短的爱心翅膀,一点一点得挤出窗户。
呵……肮脏的交易。
羽翎仰望星空,憋着一口气。
是呀,我的时间就是用来想念你的,你的美,你的事迹,你的点点滴滴。
不好意思,让你失去蛊毒恶魔,可我无法控制,不能离你那么近。
下辈子……
愿我命短,且再无来世。
烈酒入喉,羽翎告别月夜。
你当真不把自己的命当作一回事吗……
长琴是性情中人,带着陈邱没有走动。
“你就这么守着?”
“是,去集市烫一锅肉,边吃边守着。”
“图什么?”陈邱质问。
图?
“图寂寞。”斗牛犬脱口而出。
要来了。
符文、面具、令玺,冥冥秋裳,那位女王陛下可真要来了。
“我神宫,会参与得。”
“一起吗,在火锅旁寂寞。”长琴斜视大总管,陈邱皱了皱眉,抽了个眼,夹了一筷子,斗牛犬笑了笑,没有再挣扎。
它毕竟只是天骄,多得也做不了,如今没所图,倒也放开了,只是这胸中的一团火,哪能就这么熄灭呢?毕竟这是天骄的世代啊,我想参与。
长琴醉了,今天是满月,不远处的星河少年睡前从梧桐树上要了一片月,贴在手心轻轻一吹,它在空中招摇,不知会在哪儿落下。
我的月亮呀……
浪者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