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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渴是一种瘾,图的安逸。

秋裳在这凝固的岁月中来到了从未去过的宫殿之中,她凝视那虚幻的身影,一件宽大的衣袍,容貌和自己十分相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很荣幸,在这里与您会面。”督公温柔。

黑衣阎罗执掌辽阔土地,在这存在复杂争斗的地方一点点整合各方歧义。

“这里是文明基础,您能说说吗。”打量四周,感受着此地强大的能量场,秋裳明白,这里拥有远超自己想象的顶尖社会架构。

“您多虑了。”似乎看出了对面女子的想法,督公缓缓走下台阶,缓慢得叙述着:“您也是文明的高层,应该明白束缚发展的几大要素。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依仗强大的境界实力扭曲束缚着罢了。你们难道不是吗。”

“除此以外呢。”黑衣阎罗娓娓道来的语速很催眠,让聆听者放松,但来到这片区域,以及之前所感受到的绝对霸道让她并没有沉浸其中,而且,对方于自己是有企图得,那种诡异让她不是很明了眼下的情况。

四目对视,她们平静得感受着对方释放的情绪。

“亲爱得,没有例外。至少目前我所接触得,没有例外。”厂公失望:他面对秋裳的时候,必须表现出自己绝色的姿态,而这势必会伤害到自己在契约星中的存在感。

——可她确实是绝色,“一主二仆六十魔”目前而言是无法破解得;

再者真斗争,自己缺失了蟾魔,可对方是完整得。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吗。”

“是得,您刚才失神了,我便出手将您送到了我的面前。”对于上将,黑衣阎罗表现出了足够得耐心,秋裳很奇怪,对面那少年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似乎急切得想接触自己,但那种欲望只并非“美”、“筹码”之类,他似乎想展露什么却被困在哪里无法行动,他似乎想布置什么,却又因为某种猜忌而放下了;

他很急迫,在他这个位置,对方应该是宠辱不惊、大局在握得,但面对自己这位城府颇深的少年变得愚钝,他口舌打劫,进入了可悲的陷阱之中。

“您想和我聊什么,或许,我可以说一些让您觉得好受的话。”

“不,——念都,对于他我不了解,或许您也是一样。”厂公放弃了,他原本有着充足的准备,但现在他一败涂地,面对自己的另一半,再多的心理建设都不足够,他现在有些明白羽翎对于自己的那种手足无措了,可,这是无法表达得,尤其是短时间,尤其是面对面。

谎言……

这一瞬间,黑衣阎罗感受到了莫大得挫折。

“枭阳。”

“需要我做什么吗。”

“让我和她独处。能做到吗。”

“只要你带着扑克脸,这里,我能守好。”

“好。”督公缓了一口气,转身回到王座之上,此刻她终于是恢复了些许得从容,上将并没有打搅这一切,她平静得目视着对方的动作,感受着身边气息的变化:她有种莫名得自信,那就是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甚至于,她若一不小心,还能轻易毁掉这里的存在基石,让这个星球变成塌陷的废墟。

月亮出来了,那清澈的光被拦在窗外,一具沉默的僵尸拱卫在这冰冷的殿堂之中,静默如黑夜本身。

“您也认得贤者吗。”

“是得。他或许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厂公顺水推舟:现在或许并不是表述自己事件的好时间,而念都贤者确实是改变文明政治格局的关键。

想他吗?不知道,或者说在现在的关头,这个话题不论如何延伸,都无法改变眼下的事件走向。

“那么,对您来说,现在需要做什么呢。”上将好奇,她一步步走上台阶,想靠近那王座,对此厂公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他现在也有点茫然,同样作为秋裳,但对方身上并没有让自己感到熟悉的气息,她的气质偏向于阴冷,跟自己的冷漠不一样,她天性会更加得残忍暴戾,好似暴君,而自己只是独裁者。

她止步了,距离厂公四步的距离。

“我做过很多梦,现在不是让追究梦里有什么的时候,您觉得呢。”

上将感觉对面就只是一个小女孩,会撒娇,会惶恐,并没有真正的成熟,相比之下她才是那个成年者,不会意气用事,不会做出幼稚的行为。

她不了解契约星的规则,也没有感知这个世界,但它很年轻,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很纯粹,可盖亚星不一样,都是利益,大家嘴里说的都是一件事,做得却都是别的事情,但不论如何,见面时始终在说流于表面的事情。

对方的实力很强,秋裳没有继续谈论,只是微笑。

她消失了。

问道者帝君,就这么离开了第二门槛苦行僧所处的世界,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有风吹过。

这风啊,它不停歇。

马北风就是这众多流动中的一股。

月色总有照耀不到的地方,可风,无孔不入。

秋月总是高姿态出现,但这缠绕绷带的劲装少年很明白自己安危的重要性,此刻,他来见羽翎。

“天骄的游戏,是孩子的游戏,也只有孩子才会做游戏。永远长不大得孩子才需要规矩,在规矩里面得到奖励。文明在赌博,于大势中火中取栗。我们是自由的资本家,用资本杀戮。

“我瞧不起自我束缚得文明,生命的存在意义于打破所有禁锢,可它们竟然给自己打造出了完美的牢笼。会有反抗得,会有自由的生命打破腐朽生命的统治,这就是文明的萌芽,一种高尚的冲动。”

念都喜欢辩论,但马北风不会,他认真,他麻木,他一言不发:

对于一个信手拈来、抛砖引玉的狂徒,眼前的劲装少年就好似卫道夫。

浅显的理论如果不深入,那么就是对这理论最大的伤害,所以在大局之中,通常都是未入木三分不允许开口的,但羽翎天生就是坏规矩的。

为什么说他不诚实,满嘴胡诌?

其实夸张了,只是因为他喜欢说,喜欢乱说,圈子里名声臭了,又是军事独裁者,后来就成为了过街老鼠,被灵界通缉,但其实老鼠也是灵,拥有在阳光下享受自由的权力,只是掌权者喜欢给自己的世界设定牢笼,并且自我禁锢;

当然,马北风的小圈子必须要有这一条规矩,毕竟少年是骄傲得,并不屑于发展其它灵设定的理论,这无疑是瓜分自己荣誉的一种行为,但少年毕竟是骄傲得,一定会给开路者名分,久而久之如果开创者并不伟大,它的理论就会被埋没,而这对于真理,是种损失;

可马北风给跟羽翎的关系不差,他的浅显理论最终会成为体系,最后入木三分,甚至于一开始流传出去的话,也都是调侃,但聆听者太多了:外界听一只耳得、喜欢对高层顶礼膜拜、不敢挑战权威得、以及自己才是不懂规矩得,这些都太多了,也正因此九重天才开始限制,只允许天骄进入;

正因此,天纵则成为了最恶心的一种群类,作为天骄,你和天纵是有隔阂,这些奴才要么卑躬屈膝,要么狂妄自大,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就喜欢你们洛家的风骨,骄傲得大义凌然,跟滕王阁的无赖一样,真的是没有办法。”

“说起来,灼羽这么大却也只有滕王阁经久不衰,每一代都很强。”黑伞摇了摇头,“其实,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所以,并不是我遮掩,我只是想逃避。我遗留下这般多,只是因为我不知道;

“我也同外界一般,觉得自己亏欠她,但现在看来,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做的事情不过是把水搅浑了。愿意遵循剃刀理论的天骄不是没有,但都是和我相隔最远得。不过,如果一切都化繁为简,似乎也说不通。

“不过,明明是你找的我,为何却是我喋喋不休?”马秋北有情绪,所以羽翎也有情绪,马北风不想被情绪感染,所以很轻易得就找到了这黑伞:诚然,大魏统领没有躲,他只是没有朋友,故而没天骄能找到他,但他毕竟骚柔,之前留下过许多对自己的解读,有心得总能找到他。

羽翎没有再开口,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都埋在废墟之中,作为应该躺在棺材里的陈旧生物,念都并没有任何新的东西可以适应这个激流勇进的时代,或许,就应该到此为止?

七国啊,是自己逃不掉的梦魇。

铃铛响,马北风不出声,也不知道,它发出的声音,是否来自滕王阁。

绷带少年走了,带着怀刺喋喋不休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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